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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15 00:01:22瀏覽2075|回應7|推薦43 | |
項搭上地鐵 , 穿過黃浦江, 從豪華的浦東回到他在虹橋的小窩. Chuck 是他好友的同事, 彼此因愛好運動, 且夢想打大聯盟, 而成了無所不談的好友. 今晚和Chuck 在君悅的鋼琴吧, 聽著歌劇魅影的曲子, 痛快暢談了一番. 人生就是如此難料, 上次與Chuck 見面, 還是剛剛退伍的小伙子. 在洛杉磯郊外, 喝著啤酒 享受仲夏的微風 看著他的老隊友如何與老美平起平坐 同場競技, 試了唯一一次的大麻,. 如今, 項已經是公司的副總. Chuck告訴他, 終於與父親聯絡上, 並談開了許多心結. 他感觸最深的 是Chuck父親不穿紅上衣的故事. 項, 上次穿紅上衣已是十五年前了. 1991年11月15日 他作了兩件最重要的決定, 剛升上班長的他, 傍晚時分帶著部隊,在營區外跑步. 滿腦盤算的是, 要如何好好過他下部隊以來第一個長假. 他那富家千金, 身材又好的老婆, 已訂好了餐廳. 接下來就是與老友整夜狂歡, 再上烏來泡上一個溫泉. 忽然一聲巨響, 他心一沉, 馬上帶隊調頭回營. 十分鐘後, 並沒消息或命令. 處理交接事宜之後, 拿著假單和一些換洗衣粅就和他的同梯好友步出營門. 憲兵正在無線電上, 與他們倆揮個手打了個招呼 暗示他倆自行蓋出營章 步出營區不遠, 憲兵追上他們, 與他的同梯耳語幾句, 就再回到崗位上了. 他倆照計劃上了車, 還在談今天真是泡上溫泉的好日子. 在造橋收費站, 他的同梯背包一拎, 跟司機說了一聲, 就衝下車去. 數月形影不離的他, 二話不說也跟著衝下車. 同梯正在電話上, 一句”我馬上到” 就去攔車了. 詳細追問下 才知道. 因為火車訊號控制失當, 自強號與莒光號列車在造橋 發生邊撞. 他愣了一會, ”我也去!”就撥起 電話. 他不記得說了什麼, 也不記得電話那端回了什麼. 回神後, 人已經在現場了, 從未見過屍體的他, 氣都喘不過 連長看到他來了, 拍拍他的肩, 就將無線電交給他. 一句 ”先救活的”, 一個箭步, 又往車上去了. 同梯也穿梭在人群中, 一邊扶著肩上的小女孩, 安慰她, 一邊跑向路口, 一邊指揮班兵. 項 手拿無線電, 蹲在小女孩邊, 小女孩一臉無助, 他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一把抱起躺著的小女孩想安慰她, 馬上感到一陣溼意, 同梯以百米般的速度衝過來, 將女孩平躺, 壓著她的傷口替她止血, 直到將她送上救護車. 同梯烙下一句: ”顧好無線電, 不要動任何人”又進入車廂. 同梯出來時跟一個老士官長對吼, 十幾年來的交情, 同梯不曾如此動怒. 一會兒後憲兵把士官長護送回步隊 同梯將手上握著的那一截手臂緩緩放下, 並將一只手錶套上那截手臂的腕上. 師長手摟著同梯的肩, 叮嚀了兩句. 同梯又往車廂前去, 他的腳步緩下, 臉沉了下去. 這回, 肩上的人沒有送到救護站, 而是將他好好平放置在草席上. 同梯的左手緊握脖子上的項鍊, 兩眼闔上, 淚痕微印在同梯高挺的鼻樑上. 項第一次注意到同梯脖子上掛的項鍊. 十點了. 救護車跑完最後一趟. 同梯拿著黃膠帶 與塑膠袋, 還在車廂中忙碌, 一袋袋的小東西不斷自車中送到來, 冷風娑娑, 冥紙的餘燼, 道士的鈴聲, 出家人的頌經聲, 與修女, 教父安慰遺屬的情境, 持續到過了午夜. 同梯這時已經不支了, 連長遞給他們另一份假單. 部隊轍了, 同梯仍在慰問家屬, 一位家屬給了同梯一罐舒跑. 同梯一直不願收下, 經過一番推辭, 同梯拿下了那串項鍊答謝家屬. 這是項 最後一次看到那串項鍊. 連長幫兩人叫了輛車, 丟下幾條濕毛巾, 交帶 ”洗把臉, 衣服燒了吧!” 同梯全身佈滿的血跡, 如同戰場上僥倖生還歸來得勇士. 項胸前那一大片血漬, 滲透了軍服, 還將白內衣染了一大片紅, 哥倆上了擎天崗, 燒了軍服及所有洗不了的衣物, 到馬槽洗個澡, 請人好好按摩一番. 躺在溫泉裏, 項才記起她說的那句話:”你再跟他搞, 一輩子也沒出息, 不回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項問同梯 那串項鍊是什麼? "那串項鍊是我出家的親人臨終前送我的護身符" 同梯回答 "我想 以後只好自求多福了 " 同梯又恢復他那運動員的痞樣, 面前這個當年選不上國手的球伴 竟是如此深不可測 . 項柭了幾通電話, 家中都沒人. 項對同梯說:”我不回家了” 一樁只有享受, 只有性, 只有錢, 沒有包容, 沒有體會的感情, 有何值得留念的? 第二天 同梯帶項到大業路上的一間禪寺 師父幫他取號為”項”, " 果"字輩份 項至今單身未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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