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圖是James Patterson的小說《First to Die》（台灣可能沒出版，自譯：頭號殺機）。

我一直很喜歡這位老牌的美國作家的小說，他的創作量很驚人，比起Stephen King的幻想題材也不惶多讓，甚至更使人覺得閱讀那些教人震驚的結局，是種難得的享受。

對於謀殺案的熱愛，使得我總追尋著不同的驚悚推理或懸疑探案小說，尤其是日本的松本清張和島田莊司、野澤尚，英國最著名的Agatha Christie與Conan Doyle這兩位也是經典作家。

「第一」（１st）的恐怖，或許能引發不少人生的聯想。

在這之後，我的收藏多了James Patterson，他的文筆並不是最好的，但創作有一股吸引人的魅力，總是吸引我追著內容讀下去。

有興趣的人可以去瞧瞧他的介紹：James Patterson - Wikipedia, the free encyclopedia 

（一）「第一」的痛苦

憂鬱，星期一。

每個星期的第一天，除了工作多而龐雜，最煩躁的就是少了點個人的時間，往往得盡量擠出空閑的光陰，例如現在這個偷懶上網的時刻。

昨晚讀了這篇小說，這是我到異地選擇的書目之一，為的本來是打發時間，可是三年多以來，卻只翻過四頁，然後就往往累得睡著了，但這卻曾經是我在台北喜歡得翻到書皮起皺的小說。

有的時候，「第一」這個詞讓我感到相當難受，一方面自己成了最顯著的存在，或者可能是他人覺得「礙眼」的目標，無論如何，排頭的第一個，總是必須站在焦點之處。

譬如演講、歌唱、作文和繪畫比賽，學生時期我曾多次擔任競賽者之一，也拿過不少獎項，結果認識或不認識的同學們，通常就會給一句評論：「不怎麼樣嘛！」

是的，自己也不過爾爾，在許多競爭對手中，可能「僥倖」被錄取到旁人看來很不如意的名次，覺得我不夠專業，導致我時常心情焦躁得很，真是棄之可惜，得之無味，欲退無路啊！

我曾經對鼓勵我的所有老師說：「能不能不參加？」或者「沒拿到第一怎麼辦？」

老師們對我信心十足，常聽到的安慰是：「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呢？」

大學時期，包辦了三年的英文演講比賽校內前兩名，我沒落榜過，只有大學那年的ChinaTimes全台灣比賽，僅僅得了「佳獎」，還與多年來的競爭對手一同領獎，那人對我說：「妳也就在校內吃得開罷了……」

（二）「第一」的價值

如上所述，「第一」在他人的眼中，往往理所當然而缺乏價值。

就像星期一，妳第一個進辦公室，第一個開燈，第一個列印資料，第一個……

「第一名」對我而言，真的是沉重的負擔，為此我不再參與校外比賽，考試也沒那麼努力讀書了，因為明白出了社會之後，「冠軍」獎狀對一個上班族來說，不過是些美好的回憶，每個人都認為這傢伙「不怎麼樣嘛」。

人生的關鍵不在於拿了許多「第一」，而在於能持續獲得「第一」，那是艱巨又痛苦的任務和自我的挑戰。

我常常覺得「第一」並不容易維持，別人以為妳「行」，但基層的辛勞、學界的清貧、市場與競爭對手的鬥智鬥力……我都不想工作了。

工作上如若很順利，就會覺得考績「第一」會很快活；倘若很坎坷，這樣的倒數「第一」，或許就讓我成了個哲學家。但我能逃避這樣的挑戰嗎？

無法面對「第一」，那就什麼都得不著，只會被人譏諷，這就是「第一」的價值：永遠得付出比常人想像更多的努力和淚水。

（三）「第一」的傲慢

許多人說我「傲」，或許是學生時期拿「第一」習慣了，年紀大了之後，偶爾想懈怠一下，或者懶得跟討厭的人說話，很多陌生人就指責我「傲慢」。

我不太喜歡故作清高，不過看到許多趣味低俗的言論，心裡很氣憤，感覺很孤獨，情緒很惡劣，可能表現得就不恥為列。

但是，旁人無法理解這樣的想法，又能怎麼辦呢？

我向來認為自己眼光「第一」，如果問一隻癩蛤蟆，世上「最美好」的是什麼？

我想賴蛤麻會回答：「我的同類。」

「近朱者赤」或者「近墨者黑」，我願意挑選那最了不起的人作朋友，也希望找上門來談論想法的陌生人至少不是「最美好」，也不要是倒數「第一」。

癩蛤蟆的世界，我無法理解，或者可以說，人類去觀察癩蛤蟆，會想和牠爭論一番嗎？

不是我「傲慢」，而是沒有意願跟癩蛤蟆為伍，就算我長得可能跟此物種一樣醜，但是我至少還是個人。

（四）「第一」的沉重

我喜歡思考，常常想很多的問題，有時甚至難以入眠，對此我相當苦惱，但又不願意「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虛耗人生方式，所以需要「第一」的肯定。

憂慮過少，可能失去生而為人的尊嚴和思想；憂慮過多， 就會失去活著的樂趣與自由。

很多「第一」的夢想，就算時至今日，仍使我難以割捨，為此總活得很痛苦，但是解脫的方法，除了繼續作夢，就是咬牙堅持熬夜下去，不然可能得尋找無夢的墳墓去睡覺了。

想樣樣都拿到「第一」，或許如此的心態非常虛榮，可是沒有這等企圖心，又怕別人小瞧，還沒有膽量去挑戰，只會在背後挑剔他人而不知約束自己，也不敢放手一搏，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成功的。

我不美麗，我不可愛，我不年輕，我不溫柔，我不認為自己很「行」，但我永遠渴望那個「第一」，陪榜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羞恥。

（五）幹嘛不繼續拿個「第一」呢？

「第一」這沉重、傲慢、痛苦的價值，還是教我難以釋懷。

既然浮誇和自大都毋須遮掩，那就拋開一切負擔，盡力去做好自己應該做的，永遠準備好面對挑戰或挑釁，如《莊子‧逍遙遊》所云：「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 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

我要永遠學習，厚積而薄發，永遠追求更優秀的自己，並且爭取名列前茅；競爭是終生的，輸贏是暫時的，就算不求一時，也要得到永遠。

James Patterson是個努力的作家，他總是默默創作，盡力寫出想要的情節與感覺，如今著作等身，也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回頭讀他的小說，即使翻了四頁，卻能回憶起當年自己的滿懷豪情壯志。

或許，我應該拋開太多的迷思，努力去思考「第一」的開闊和奮鬥模範，就像讀賈島的詩《劍客》：「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為誰鳴不平？」

「第一」不為誰，也不畏懼誰，只是為了自己「鳴不平」而已。

「第一」的排行榜很難維持，盼望這個成果能夠繼續維持下去，並且不斷增加。

就算這個星期的「第一」天，依然使我這般憂鬱，也如此忙碌，還是得努力過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