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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7 20:50:03瀏覽1196|回應2|推薦39 | |
人數:不明。 我看著手邊殘缺的資料,如此進行犯罪學上的側寫,其實並不容易。 從被害者的共同特徵來分析,兩名上班族女子遭到姦殺,體內留下的分泌物化驗後,並沒有符合的DNA,這表示嫌犯沒有前科,另一名女大學生的屍身上,即便沒有體液或毛髮組織,腎上腺素的濃度雖高,卻都未顯示出強烈掙扎的跡象。 因此得出一個結論:嫌犯與被害者熟識,或者可以說,犯人能讓三名女子都放下戒心。 那麼,假設是兩名以上的嫌犯集團,往往能讓被害者更為警惕,這就不符合強姦犯的特質了。 我認為,這幾件姦殺案的犯人必然只有一個,一般的強姦犯,通常都是個人行動,少有同夥,也會尋找不同的隱密犯案地點,然而三具女屍都在同一棟大樓內發現,還是每隔一周的星期四晚上或淩晨時分,犯案模式和犯人心理都與尋常案子不盡相同。 星期五的時候,我一直在調閱所有轄區內的強姦犯資料,但在剖析犯罪心理的同時,對此感到些許戰慄。 要讓女性放下戒心,會有幾個可能性:一是犯人的外貌不會引起過多的聯想或懷疑,再者就是犯人挑選被害者的途徑,也絕對安全方便,可以讓他大膽放心地殺人。 可是,為何第三名的女大學生,並沒有受到性侵害,反而直接被勒死了? 回到自己租屋的公寓,我仍然在思考這些問題,藉由受害者家屬提供的資料,我只能確信自己的猜測有很高的可能性:犯人使用網路來挑選被害者,大有可能就是最近流行的facebook「臉書」。 「臉書」有一種特色,就是許多社群及各種相關的連結,可以經由信箱和友伴之間的關係,進行橫向的擴散與接觸。 可以說,網路中不斷有一個個小型交誼和虛擬城市產生,藉由自己所提供的個人資訊,強大的伺服器能夠自行分析,並且提供建議來增加好友,例如A和B是同事,B跟C是親戚,C又同D有電郵往來,那麼A與CD彼此都能在「臉書」上得見對方被電腦「推薦加入好友」,串連性質不言可喻。 耗了一下午研究「臉書」所有功能,在難以從這間國際網絡公司取得個資的狀況下,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來。 太陽已經向西邊偏去,躲入遠處連綿的山巒,臺北盆地的半邊天空,都映成了瑰麗的絢彩;重疊起伏的山稜,猶如一條蜿蜒迤邐的隊伍,從雲端接陌處連成一線,在紅霞的掩映中,就像一條火龍,沿著曲曲折折的山勢,耀目地蔓延過來。 最後一抹燦爛的霞光,有著血一般的紅色,我揉了揉雙眼,將注意力轉回螢幕。 根據被害者的記錄,我已經確信:犯人喜歡在星期四下手殺人,不過失蹤者的情況不一,所以無法確定是否真的是「臉書」的共同成員,許多登入者都採取暱稱或圖片,使用真實大頭照的網友並不多,也更增添了調查上的困難。 我仔細對照著「臉書」的輸入資訊,由於網路公司始終不願意透露客戶資訊,對於使用者的服務保密協定,讓案情持續陷入膠著,我花了兩天時間上網,一筆一筆資料,一個一個好友,都按照女大學生的同學提供,一一進行核對。 還記得,法醫勘驗的結果,證實三具女屍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犯人以不明繩索將被害者勒斃,嫌犯似乎擁有極大的力氣,能夠一下子就折斷受害人的頸椎。 楊法醫對我說:「這個犯人膂力很強,也必然懂得一定的人體構造,所以能在極短的半秒鐘之內,就能施重手殺死被害者。」 「所以?」 「根據我對檢體採樣與受害者沒有絲毫掙紮就死亡的情況來分析,犯人的血型是AB型,年齡大約卅歲上下,個頭高大、孔武有力,必然曾學過搏擊一類的武術。」 聽見這話,我更來了興趣:「嫌犯的身材健碩?」 「嗯,」楊法醫的報告讓人眼睛一亮,「被害者都是頸椎第七節和軀幹相連處之間錯位,喉管和氣管完全斷裂,神經中樞失去功能,造成受害者全身暫時癱瘓。」 這番話使我心中一懍,根據三名死者的身高來判斷,這三個受害人的身高都比一般女子高挑些,加上其中兩人還穿了高跟鞋,兇手至少要比她們高一點。 三名身高約160-170公分高的女性,最少一、兩吋的鞋跟高度,顯示兇手必然要高於男性平均身高,最起碼有175公分以上,而且身材壯碩。 一個犯罪者,或許精神上對於殺人的需求,只是因為想要發洩黑暗情緒,那是怎樣可怕的心態呢? 我的基本武學底子,是攻擊為主的八極拳,專門對付關節與人身要害,不過這些技巧僅限殺人,沒有太多耍花槍的招式,比平常的跆拳道更有殺傷力。 忽然想起電影《葉問》裡面的「詠春拳」,施展起來以中軸線為主,也比較不耗費體力,跟同樣在警界服務的男朋友阿關去看院線片的同時,他問我想不想學這套拳法。 「我哪有時間玩這些啊?」 阿關說:「這套拳學起來很快,沒什麼力氣的女性,最適合練習防身了。」 我呵呵一笑:「八極拳威力強大,總統隨扈都苦練這種拳法,我當初還是拜託特勤單位的朋友教的,假如我使出八極拳來對付葉問,鹿死誰手也未可知呢。」 阿關搖搖頭:「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妳一樣,把身體練得一塊塊肌肉,手腕都比我還粗,大概除了我,沒人會要妳囉!」 我搥了搥他,阿關在另一個轄區,倘若能跟他一起辦案,他心思剔透,不過只限於察言觀色,辦案之時處事圓滑,不過僅限身邊共事之人,不會攀親帶故,或許對我的幫助也不大,但終究能夠為我思考一些旁的難題。 如此下來,或許待在我身邊,真的對一般的男人感覺難捱得很,多待一刻都受不了,所以幾年下來,我交往的對象因為工作而分手,只有同樣身為警察的他,還能忍受這樣緊張又繁重的工作。 晚上,阿關來我住的公寓過夜,執勤之後,我們總會找點時間短暫相聚。 一起浸泡在巨大的浴缸裡,兩腿擱在架高的支架上,我安靜地任由帶著香氣的熱水,跟著他挑逗的雙手滑過肌膚。 「老實說,對於一個身處燥熱混亂地帶又兩天沒有沐浴的男人而言,沒有比這更好的享受了。」 「你不是內勤麼?」 「連續兩天轉外勤,幫同事掃街清理攤販,又快要選舉了嘛!」阿關戳了戳我的胸脯,「是不是這兒想我?」 我打開他的毛手:「呸,就你貧嘴。」 阿關嘿嘿笑著,撫摸著我的身體,捏了捏我練出二頭肌的手臂,說道:「瞧,妳是打算練成健美小姐嗎?」 我又踢了踢他:「嫌我肌肉太硬就別摸,你這色鬼!」 「說到這個,妳都不想安慰我那發硬的小弟嗎?」 又來了,前提是我不像一隻待宰羔羊,大熱天沁熱水,也是為了讓色狼更方便拔毛屠宰,可惜我皮膚曬成小麥色,看起來比阿關還黑了點,其實我是有些自卑的。 修長的、漂亮的白皙雙手,一看就知道是內勤高階警官的標誌,一點點地從我每一根髮絲到腳尖,細細地溫柔揉洗,像一個孩子在為自己心愛的娃娃服務,那雙手由柔軟的蓓蕾、蜂腰、下滑到腿間的私密,讓我不由自主繃緊了神經。 還在下滑。 遊移腹部。 沿著筋肉緊實的身軀繼續下滑,進入一個難以想像的深度。 驀地想起,今天看到的驗屍報告,第三名的大學生死者,下體沒有破裂的痕跡。 這是為什麼?兇手為何沒有強姦受害者,反而決定勒死她? 難道是被人發覺了?或者時間和地點不方便? 看我發呆的樣子,阿關問道:「想什麼呀?」 「我在想手上處理的那幾樁姦殺案。」 阿關皺起了眉頭:「脫光了和我躺在浴缸裡,妳也能有這種性幻想?」 「不是啦,我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他漫不經心地咬著我的耳垂,似乎很享受也很進入狀況,但是我無法忘記受害者的慘狀,思緒飛快地轉動,很快又提出了自己的推斷。 「星期四……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阿關一愣,嗤笑道:「或許嫌犯那天不上班?」 我點了點頭:「有可能,但是證據薄弱。」 「或許犯人在星期四被女朋友甩了,還是被老闆開除了,所以專門挑這天來殺人?」 「從屍體解剖報告來看,三名死者中的兩個上班族女子,陰部都有殘存的精液反應,根據法醫的解剖,證明大約在死亡前一至二小時,被害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性行為,但是兩名死者的下體四周,包括大腿內側和陰道內部,並沒有強行撕裂和抵抗留下的剝落破損痕跡,距離遇害又有一定的時間,顯然強姦後再立刻殺人的可能性不大。」 「那又怎麼樣?」 我蹙起眉頭:「還能怎麼樣啊?都死了三個人呢!那個變態說不定下星期四又要犯案了,你讓我怎麼不著急呢?」 阿關撇了撇嘴:「現在最著急的人是我,小弟都泡得腫了,妳還講那麼殺風景的案子,小心害我不舉啊!」 「白癡!」 「白癡永遠比變態更受歡迎,變態卻比白癡活得更滋潤。」 話也說得沒錯,這時那雙手又滑過了腹部,伸向更下一點的地方,然後,進入。 搓搓泡沫,我的眼前也變得七彩紛乘。 在阿關的強烈攻勢下,我徹底放棄抵抗,完全繳械投降,於是這一場思想與現實的爭奪戰上,我又一次丟盔棄甲地敗給了阿關。 當真一敗塗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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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