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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7 09:17:33瀏覽2207|回應5|推薦47 | |
性愛的快樂,就一定要全心投入來體會,因此我們兩人仿佛進入忘我的境界,或許就算有一打護士此刻來查房探病,我想我們也不會停止。 做過了幾回,我也算是經驗豐富了,因爲彼此的姿勢、呼吸的起伏、叫聲的頻率,大概就曉得他何時快不行,或者我自己也差不多了。 那雙緊握自己雙乳的大手,和我柔滑白皙的小手,堪堪搭在他肩膀上的情景,形成一種很強烈的對比,我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好看,可是他輕柔撫摸我全身的感覺,讓我感到一種錯覺,彷彿他認為我很美、很嬌小、很需要呵護,像是捧著易碎的瓷器那般地珍愛著我。
醫師對我非常體貼,在浴室中的偷歡,他從不會射精之後就立刻抽離,而是坐在那兒讓我跨在他身上休息,或者起身後用熱水幫我沖洗,傾潟而出的體液在我們的下身淋漓不止,全部沾染在雪白的腿上,而他幫我清潔之後,還會充分按摩我的大腿和肚子,下腹本來有著的脹痛,就在他細心的照料下消失,或者是燃起另一次的情慾火花。 我從鏡中偷偷窺見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厭惡,反而露出欣喜和快樂,嘴裡品嚐到的是一種甜腥,他也舔食我舌尖的氣息,彷彿想觀察我如何把他吞噬入內。 或許,初嚐禁果的歡愉不單如此,我意猶未盡地開始探索他,這副強健魁偉的男性身軀,讓我充滿了好奇,即使這樣的動作似乎隨便過了頭,可是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看遍整個過程之後,對於那個能使我無比快活的東西,我實在很感興趣,不住地梭巡能使他下身起反應的敏感點,而且我的視線從來沒有離開過半分。 到了天快要亮的時刻,他把我從大腿上放下,完事後那一直持續包裹著我的體溫,就得離開了,他收拾著那件沾染紅漬的白色長掛,忘情地看向我用血在上面留下的痕跡,然後幫我穿回自己的病服,離别時他柔柔親吻了我的嘴,就匆匆離去,留下我一人躺在床上,迷亂而不能自己地回憶著方纔經歷的種種旖旎情境。 我想自己很滿足,臉上除了有高潮的餘韻外,可能就看不到其他的表情了;對著蒼白的病房屋頂,我只能開始思念那個剛剛還與自己交歡的男人,恍若他走了,我就失去了自己最深愛的戀人。 醫師施施然離開了,而我也沒有心情過周末,這天沒有檢查,所以我一直在房裡昏睡著,偶爾拖着沉重的腳步起來,是為了例行的餐食和排泄,直到發現自己的下體紅腫又痠疼,纔明白那樣的痠疼,使我無比渴望他能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不過,隔天那裡就消腫了,但仍濕潤而緊緻,當我把手指伸入裡面,模仿他掏弄著抽動時,奇異的快感更讓我忍不住悶哼,就這樣我學會了DIY的方式。 母親在周日的時候,來到了醫院,她帶來了我最愛吃的水果和點心,但我的心思早就飄到火星去了,生活變成了嘮叨及詢問的繁瑣,媽媽根本就不懂得女兒的想法,我也什麽都不做地躲在床上,想着昨日所發生的事情。 我怎麼可能把自己的心事對她傾訴呢?我能告訴她,自己終於戀愛了,而且也跟男朋友的醫師做了一整夜的愛? 不能,就算是最貼心的母女,也無法完全坦承這樣的私密情事,因此我還是媽媽的傻女孩,在她眼中,由於對於檢驗的恐懼與不確定,所以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後來的內視鏡檢驗,真的令我感到相當厭惡,許多的工具探入那個最神聖的甬道,進行讓人難堪的搜尋。 內視鏡檢驗那天,我非常緊張,比我遭遇期末考的心情更加煩躁,所以有些悶悶不樂,也不確定自己正要面臨些什麽。 很快地,冰冷的金屬刮下了深層的組織,切片之後,還要用擴大器更推進監視,我不太清楚畫面上會有些什麼樣的奇特景象,卻有些慶幸,之前第一個進入那裡的是我的他,是我的醫師第一個看見裡面有些什麼,並用他的唇舌和硬挺加以多次撫慰。 相較於旁邊的幾個女醫師和護理人員,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我卻覺得同性也未必會對女人比較溫柔,至少這些在半個小時內反覆撐大那兒的專業人員,都讓我覺得粗魯而毫無溫情,這樣無禮的觀察舉動,教我覺得女性在心目中,也不再是最完美的存在了。 我想起麻醉醫師的話,「純潔」是一種全無修飾、與生俱來的本質。 現在的我,還是那個純潔的少女嗎?假如我的本心淫蕩,那我平時的表現就是虛假的。可倘若我是虛僞的,那誰又能玷污自己?是否我以往只對純白的東西有弄髒的欲望,只是期盼心靈的純潔,肉體這方面,卻又懇求無比的淫穢? 我想通了,星期五那晚所發生的事,除了令我快活外,就是有想被侵犯的慾望。 純潔不再使我彷徨,現在的我不是那隻迷途的羔羊,處女獻祭之後,我什麼都不會在乎了,那彷彿是一種認知,而我不覺得自己有錯。 檢驗之後,已令我覺得相當疲累,比一整晚的狂歡還要憊懶,藥物的影響也是主因,我的眼皮耷拉下來,睡眠使我不想再進入現實,也不想面對這個虛無又充滿疾病的世界,況且在這裡的一切,除了我的醫師之外,都令我相當失望。 夢中的世界可能是最好的地方,那兒可以由自己的意念去創造,不必要面對真實的規範,也不需要世人的道德責難;我夢見了他,繼續那樣瘋狂的夜晚,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直逗留在自己的夢中,不需要在這虛僞而殘酷的現實世界裡生活著。 在夢中,全都是那日所發生的事情,像影片一般,重覆出現在我面前,鏡中映出他晃動的猙獰影像,控制著一切的情境,包括我,還有這個魔魅的夢境。 到了星期三的時候,我已經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繁複的檢驗令我沒有任何食欲,也不想活動筋骨,就怕報告一出來,會帶給我毀滅般的結果:確定是惡性腫瘤。 從前是有些不正常的出血,也有經期混亂或漫長滴漏的問題,可我當時只是個毫無經驗的女孩,並未做過性行為,這樣還有可能罹患癌症? 終於,星期五又來到了,醫師當天就悄悄來拜訪我,而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刻,他在浴室裡的馬桶鋪上了另一件乾淨的白色長掛,摟著我坐在那兒,溫柔地親吻我的臉龐,那樣的溫柔使我想哭。 「怎麼了?」 「我可能快要死掉了。」 「嗯?」他柔聲問道:「結果還沒有出來,說不定只是子宮肌瘤(通常是良性息肉),妳還這麼年輕,不可能就是惡性腫瘤吧?」 我煩躁地搖了搖頭:「誰知道呢?醫護人員不說,我媽媽也不願意對我講,而且報告一直沒出來,採樣都那麼多次了,真不曉得到底是什麼情況?」靈機一動,我轉向他:「要不,你應該可以幫我去瞧瞧檢驗結果?」 醫師點點頭,在他貼心的撫慰之下,我們無聲地做愛,他開發著我的身體,我投入了性靈,那樣和諧美好的經驗,使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來讓他更加開心。 與其内心充滿了不知名的恐懼,不如放開束縛和桎梏,解放身心的煩惱,這是我對自己的期許,也是真實的心靈恢復純潔前的一個步驟。 純白色的胸罩,遮掩著那雙雪白的小巧乳房,他不急於除掉它,反而摸索著那樣的潔淨美好,手指在内褲外玩弄雙腿間的隙縫,輕易就讓它濕成一片。 即使這般親熱褻玩了許多次,但是緊韌的感覺仍帶來相當十足的快感,翻雲覆雨使我想哭,随著這樣的活動,我的體內似乎分泌出一些乳白的液體,貪婪地吸吮著什麼,使彼此為之心跳加速。 直到體力不支,他纔肯罷休,同樣地也使我無比歡樂,一個女人面對自己的慾望,是因爲想摧毀自己的虛假,不得不顯露出天生的本性,這是我的理解。 他兇狠地頂著我,啪啪的肉體碰撞聲,和汁液的唧唧聲混淆著,淫靡又煽情,最後輕歎一聲,我就幾乎疲累得想要馬上昏迷不醒。 《論語》都說了:「食色性也。」這句話是說,追求情慾的滿足,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是我們最想要的東西。 我回想著在學校讀書所學,許多白色被汙染的畫面再次掠過我眼前,而我終於再度見到了天堂,不在任何地方,而是這樣一間小小的浴室,就在他的身上。 「我很喜歡你。」 醫師沉默著,他的胸腔靠著我,心跳已經平穩下來,感覺上平穩而綿長,這樣的姿態和第二回的恣意放浪,卻經由性慾騷動了我的心。 見他沒有反應,我喘息著說:「我希望你除了當我的第一個,也是我最後一個男人,因為我愛上你了……」可是,現在我既恐懼又不知所措,只能哭叫著說:「怎麼辦?我不想那樣死去啊!你能不能幫幫我?」 醫師摸了摸我的臉,用手指拂去我的淚水,柔聲說道:「妳放心,我會幫妳注意檢驗報告,再過幾天,妳的主治醫師和家人,應該就會把結果告訴妳的。」 真的嗎?我回憶起母親欲言又止的模樣,又想起那些守口如瓶的醫護人員,假如我沒有患了惡性腫瘤,他們何必如此隱瞞我呢? 懷著不安,我度過了與他相會的第二個星期五,接下來的幾天,基本上沒有什麼差別,頻繁的檢查,或者是第二回的內視鏡勘驗,都沒能讓我安心,反而更是神經緊繃。 我見了母親,哭鬧著問她:「媽,我的身體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下面得了癌症?」 母親嘆了口氣:「別自己嚇自己,住院一個多月,只是初步檢驗罷了,不要太擔心,聽醫師的指示就對了。」 真是這樣嗎? 望見她的模樣,我在星期一一大早,接受第三回內視鏡檢查時,這纔發現:原來第三次不是例行的切片,而是內科早就獲得媽媽的同意書,打算進行小手術,試圖切除我在體內迸生的幾顆小腫瘤! 手術只有半身麻醉,我流著眼淚,悲傷地躺在診療檯上,看著醫師們拿著精密儀器,在我的下身鼓鼓搗搗,雖然沒有痛覺,也不曉得那位女醫生在做什麼,可是一想到母親的欺騙,還有對開刀所帶來的恐懼,於是癱在那兒又氣憤、又是難受。 醫師告訴我,這樣的內科小手術很安全,以高熱燒炙那些增生的息肉,日後不會影響什麼生理機能,大約廿分鐘就可以結束了,相當快速。 然而,對我而言,這樣的療程雖說很短,卻像是一輩子那樣漫長,而在我偶然一瞥的情況下,我看見了他。 麻醉醫師對著我眨眨眼,即使臉上戴著厚厚的口罩,還用眼鏡遮著小半截露出的面孔,但我知道那就是他,是那個與我共度了兩個星期五的情人。 我們無法交談,我更無從得知自己的病情,因此手術之後,母親悄悄跟主治醫師去談話,反而更引發了我的猜疑。 手術失敗亦或成功?沒人開口,也沒有人答覆我的疑問,我的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 後來的幾天,我渾渾噩噩度過了,媽媽照例會送我愛吃的東西來,然而在這樣的短暫恢復期之中,我仍舊忐忑不安,痛苦和困惑似乎全都朝著自己的設想而驟下結論。 但是,死又有多可怕呢? 或許,我並沒有想像中那樣畏懼死亡,而是惋惜自己的青春如此短促,住院前曾經搜尋過一些網路上的資料,倘若真的確定是癌症,開刀之後,就要進行長久的藥物和化學治療。 化療聽起來沒什麼,可是我曾在醫院見過,別的病房的癌症患者,頭髮全掉光了,皮膚死白乾癟,整個人恍惚得猶如枯骨,無論是多麼年輕的病人,都被折磨得如同腐朽的殭屍,病歿前憔悴又嚇人。 我怎麼可以變成那樣呢? 柔細白嫩的肌膚,要化為黃中帶青的醜陋模樣,仿若正盛開的花朵,忽然間就要凋萎病殘,這樣的想像使我無比駭然,那簡直更勝過死亡可能在數年之後造訪的威脅。 到了第三個星期五,麻醉醫師出乎我的意料,傍晚就來到單人病房之中。 我感到很詫異,然而見到他憂鬱的神情,那幾乎確定了我的死期通告。 「是不是真的?」我問他:「我真的得了癌症?」 他點點頭:「子宮頸癌第三期,惡性腫瘤已經蔓延到了卵巢。」 我崩潰得差點跌倒,他順勢握住我的腰,將我整個人轉向鏡子。 「妳看,」他低醇如酒的嗓音在耳邊繚繞著,「妳還活著呀!」 「那又怎樣?」我對他發起無謂的脾氣:「我不想死掉,化療那麼可怕,我又能怎麼辦?」 他柔聲說道:「沒關係,有我陪著妳,今晚妳就出院,我們一起度過最後的日子好不好?」 關於他的詢問,或者是這樣貼心的建議,面對醫院這個傷心地,知道這悲慘消息的我,心中當然不好受,而且天下間有了這個需要我的男人,我怎麼不想答應呢? 星期五的這個晚上,我去辦理了出院手續,沒有告訴媽媽,也沒有連絡任何人,我的醫師在醫院對面的車上等著,然後帶我去了他位於碧潭的家。 雖然他的住所環境優美,透天厝遠離塵囂,偌大的庭院還種了許多鮮麗的花,卻無法使我開心,並且享受這樣自由自在的心境。 我無法接受現實,也很想逃避現實,我想著自己將來因爲生病,可能無法再去上學了,朋友們也會疏遠了,母親更是會覺得難過,因為她唯一的女兒,即將要面對死神。 我現在終於明白:爲何小說裡的人們喜歡逃避現實,因爲真相對他們來說,實在太可怕了。 不能接受的現實的我,身體經不起這樣的刺激,眼看著就要不支倒地,一雙手扶住了我,恍若我最熟悉的愛人,卻在他的胸膛震動著奇異的笑聲…… 到我醒來的時候,我發覺自己似乎身處於一間臥房,我無法挪動身軀,來看看自己到底在何處,這間房裡佈滿了正燃燒著的白色蠟燭,幽暗的光影中,好像是進行莊嚴的莫名儀式,我的醫師正坐在旁邊,一絲不掛的健挺身軀,猶如巧奪天工的大衛雕像。 「我……」 我很想問他,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然而他醇厚溫柔的聲音,卻帶給我一絲戰慄的感受。 「小五,歡迎妳來到我的天堂。」他撫摸著我的身體,緩緩說道:「別害怕,人出世時是沒有穿衣服的,對妳來說,裸身纔是妳我最原始的樣貌,直到最後一刻,妳都會永遠這般年輕美麗。」 他咬了咬我的嘴唇,俯身舔吮我的脖頸,四周瀰漫的那種氣味帶點血腥,和我印象中他的氣息很是不同。 不過,這種氣味卻使彼此相當興奮,體内血液開始沸騰,令他對我的動作更加狂野;不知道他是不是給我注射過什麼藥劑,我渾身無法動彈,那是非常可怕的經驗,因為他的神情相當異樣。 在他猛地進入體內時,我忍不住哭了出來,他快戳死我了,劇烈的上下起伏中,幾乎無法在他的臂膀中感受溫情,只能流著淚,讓他肆意對我做愛。 我發覺下身開始沾有鮮血色的液體,而且那些液體,一滴一滴落在床上,在雪白的床單上形成一朵朵紅梅,暈染得更加燦爛,凄厲而興奮的抽插,使他對著我的身體噴灑出那汙穢的洗禮。 他溫柔地說:「星期五,妳放心,我不但會是妳的第一個男人,而且也會是妳最後一個男人……以後根本就不會有別的男人了,只有我們,妳跟我……」 「你……」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因為他說得沒錯,在他溫柔施打針劑的手中,麻醉藥和不知名的各種液體緩緩注入我的身體,在渾身僵冷的時刻,我知道自己終於要死了…… 我的命運是什麽? 是否我的身心,經由他而變回了原本的純潔乾淨? 窗外吹來的涼風,掃落了他擺在床邊的一張紙,那是我的病歷表,上面有著腫瘤切片的檢測結果:陰性。 我的頭正巧歪向一側,怔怔地望著那紙證據,猛然驚覺自己受騙了,可是,現在反悔還有什麼用呢? 我們劇烈地喘息著,他品味絕美的高潮滋味好一會兒,纔懶洋洋地掀起雙睫,我昏迷過去的事實讓他一怔,然後低低笑了起來。 在失去意識前,我只知道他又將我赤裸的身子抱了起來,往一個幽暗的地方走去。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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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