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峰歌云: 「神啊!皈依信仰是否能得到救贖。我以我的意識形態解讀建構我的世界,浩瀚宇宙就像無邊的數據信息場波動。思想驅動能量轉化物質構築寰宇蒼穹,多重宇宙平行時空虛空中滿佈微塵。微塵卻不知從何處來我又將歸向何方?─唯心所造的意識─自我意識─意識形態。我夢見我變成一部電腦在解讀這個世界,八爪巨怪就這麼將我攫往拖往黑暗深淵。佛陀捻花一笑基督十字架放光茫向我召喚,花花綠綠三千世界男女纏綿悱惻皆虛幻。數據虛擬世界我以為真實的~原來不存在。」 「一切根本不存在,唯我意識卻以為真的存在。意識形態是我的一縷幽魂飄飄蕩蕩。唯心所造的神 引我皈依永恆的歸宿。但萬一永恆不存在,渺茫茫~茫渺渺的意識形態,就只是我漫天飛灑的文字書寫在荒蕪...」
一、「超─我─原」三人的荒島求生
西元1433年。明宣德八年,際天極地的木骨都束國(非洲東岸),海上的無人荒島。「襖熱盛夏的爪哇島。那是第一次船隊放洋出海,出使西洋。到了爪哇國的四大城─杜板、新村、蘇魯馬益、滿者伯夷王城。前往蘇魯馬益的蠻荒叢林,大象犀牛成群、漫天鸚鵡飛翔、河中有噬人的巨鱷、叢林的巨蟒能吞象。蛇虺猛獸再險惡,卻比不上人。宗教衝突,信仰回教的淡目族人,與信奉梵教的滿者伯夷國的內戰,使得爪哇國成了亂世的危邦。...惡夜奔騰的象群,衝入土人部落踐踏,手持番刀的士兵,個個有如青面獠牙,見人就砍殺。一百七十唐人船兵,肚破腸流,身首異處,就這麼被滿者伯夷國的軍隊夜襲,誤殺於爪哇國的叢林。...男女老幼人人口裡嚼著檳榔,一張有若血盆的嘴,終日吐出鮮血般的檳榔汁。與竹輪會的生死競技,以妻奴為賭注,圍觀的百姓狂熱的喧囂叫嚷...」第一次出使西洋的這些記憶,都成了夢,留存在劉過海腦子裡的夢。而今的劉過海,因第七次下西洋,不幸在際天極地的骨都束國,身染怪病。按照船隊的慣例,唯恐身染不名重病者,會在船上傳染。因而劉過海,被放到了一艘杉板船上,從大船上放水流。經得海上飄流幾天幾夜,就這麼飄到了木骨都束國海上的一個荒島。
「鄭和下西洋」因為名叫顏程泉者,正在寫這個故事,不知不覺,意識就這麼附著到了劉過海的身上。因而飄流到木骨都束海上荒島的,就變成了顏程泉。十五世紀的木骨都束國,約就是二十一世紀,非洲東岸的索馬利亞。而顏程泉,原本是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只是一覺醒來,今卻流落到十五世紀的非洲荒島。其內心之恐懼與惶然無助,可想而知。再別說,十五世紀的非洲,乃是文明尚未來臨的黑暗大陸。但讓顏程泉更感驚異的是,後來他發現,飄流到這十五世紀非洲荒島的,似乎並非只有他一個人。約莫就是飄流到荒島的二三日,顏程泉在海邊找到了一個礁岩山洞,似乎可暫做擋風遮雨之所。當顏程泉進入了山洞,卻才驚見山洞的礁時後方,居然躲著一個人。是一個約五六歲的小孩,看見顏程泉也不怕生。而且顏程泉看那小孩,越看越眼熟。小孩說他名字叫─程超泉。頓時顏程泉才想起─「咦!程超泉不就是我在東海大學唸書時,住在男生宿舍第三棟,同寢室的室友─超同學!」
「超同學」與顏程泉,既是唸大學時同寢室的室友。照理說,兩人的年紀應是相仿才對。但飄流到非洲荒島的超同學,不知為何看起來卻像是五六歲的小孩。或者說,超同學可能是變得又瘦有小,使其看起來像個五六歲的小孩。無論如何,超同學在顏程泉的印象中,是一個充滿智慧,道德高尚,秉性純潔,內心善良又超凡脫俗的人物。形容他是謙謙君子,可能還不夠,或可說聖賢也不為過。因此顏程泉對超同學,可說充滿了尊敬與崇拜。而今飄流在這際天極地的海上荒島上,能夠遇見超同學,顏程泉自是喜不自勝。「萬里他鄉遇故人」自此,顏程泉與超同學,就這麼在這十五世紀非洲海外的荒島上,又成了室友;一起居住在這海邊的礁岩山洞內。
人總得吃食,方能茍存性命。自從遇見超同學後。白日。顏程泉與超同學,就在荒島上尋些野果野菜充饑,或是到海邊去找些螺貝蝦蟹,烤了吃。雖說海中應有更多的魚可吃,但兩人赤手空拳,如何能在海中抓到魚。且就算抓到了魚,兩仍恐也不敢殺魚。因此勉強在蠻荒島上,度過了約一個月的時間。僅僅約一個月,顏程泉因饑餓,幾已瘦得剩下皮包骨。而超同學則更形瘦小,幾乎看起來只剩下三四歲的小孩的模樣。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夜裡的蠻荒之島,月黑風高。濤浪拍打海岸礁岩的浪潮聲中,忽傳來像是什麼猛獸的吼叫聲。
藏身礁岩洞中的顏程泉,驟聽得那獸吼聲,只覺渾身顫慄。虛弱的拖著骨瘦如柴的身體,走到礁岩洞口察看。卻見海岸邊的荒榛莽草,被海風吹襲的有如波浪擺動,隱約的月光下竟有一龐然巨物,出現在海岸邊。估量那龐然巨物,有手有腳有頭,看似人類,卻有二三公尺高。且看似渾身披著長毛。或許有可能是一隻大黑熊,但其手腳似乎卻比熊的手腳還長。也有可能是一隻巨大的黑猩猩,但其體型又比黑猩猩巨大許多。總之,在十五世紀黑暗大陸,原始蠻荒的非洲,若是出現什麼樣駭人的怪獸,也都有可能。正當藏身礁岩洞穴的顏程泉,見到那怪獸,驚得渾身發抖。"吼"陡聽那怪獸,仰天狂吼一聲,竟是轉身望向顏程泉藏身的礁岩洞穴。
礁岩山洞,距那海邊的怪獸,應有五六十公尺遠。然那龐然怪獸,轉身望向礁岩山洞後,或是看見了顏程泉。見其狂吼聲中,幾個縱跳,身手敏捷異常。瞬息之間,那怪獸居然有如大鵬展翅般,落到了礁岩山洞的洞口。"吼吼"陡見那渾身披著長毛的怪獸,發出狂吼,落到眼前,顏程泉嚇得連滾帶爬,躲回洞中的深處。怎料那龐然怪獸,居然也跟入了礁岩洞中。礁岩山洞,就像是個珊瑚礁岩的海蝕穴一般,除了縮在角落,無處可躲藏。見那怪獸,兩眼像是貓眼般,發出碧綠駭人的光,走了洞穴後,就站在洞口;直盯盯的望著縮在角落的顏程泉與超同學。當此之時,手足無措的顏程泉,為保全性命,亦只能以如枯柴般的手,拔出腰間的匕首,指向怪獸。並虛弱的,朝其吼叫:『怪物,別過來。走開。走開。』
龐然怪獸,也不知是否是怕顏程泉手中的匕首,果然是沒再走過來。但卻也沒離去。僅見其在洞口站了一會,即蹲坐在洞口的礁岩壁邊。順手拿起手中的一條大魚,即張開滿嘴獠牙的大口,開始啃食。啃食了幾口魚肉,怪獸又轉頭望向顏程泉。不知為何,就見那怪獸扒下一大塊魚肉,像餵狗般的丟向顏程泉。顏程泉早是餓得肚皮貼著背,見怪獸丟來一塊魚肉。儘管心中驚恐,顏程泉還是趕緊撲向前,拾起了那大塊的魚肉,就啃咬起來。又想及超同學也沒東西吃。於是顏程泉即以匕首切下一塊魚肉,給超同學吃。
「怪哉。難道這渾身長毛的怪獸,居然有人性!不但分了塊魚肉給我吃,似乎對我也無什麼惡意。且看牠的行為舉止與吃食,又有些像是人的模樣。難道說,這怪獸也是一種人類。或許是存在於古時候的蠻荒非洲,某種人類也說不定!」見那頭怪獸只是蹲坐洞口,啃食魚肉,並無要攻擊人的樣子;且看起來又點像是人。漸漸的,顏程泉已不如先前驚恐。為了確定那怪獸到底是人類,還是怪物。顏程泉即斗膽,卻是戰戰兢兢的開口,客氣的向那頭怪獸,問說:『喂!請問你是人嗎?你會不會說人話?』怪獸望了顏程泉一眼,卻是不理睬,嘴裡咿嗚嗚幾聲,即又低頭啃食手中魚肉。雖說怪獸不理睬顏程泉,卻也沒有攻擊的跡象。於是顏程泉,即斗膽又問:『喂!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喔咿~~稱~~沅~~犬~~喔咿咿...』聽得顏程泉的問話後,怪獸又是伸著脖子,發出一陣咿咿嗚嗚之聲。顯見那怪獸,應是不會講人話。正當顏程泉有點氣餒。這時忽卻聽得身後的超同學,開口對顏程泉說:『程泉同學。那是原同學啦。生存在這蠻荒島上,他現在已經退化到不會講話了!』
「原同學!」陡聽得超同學的話,顏程泉的腦海轟然一震。因為原同學,本名叫程原泉。於東海大學念書的時候,顏程泉就是與超同學及原同學,三人一起住在男生宿舍第三棟,靠乾河溝旁那間寑室的室友。記憶中,顏程泉更想起原同學,似乎是個行為野蠻、充滿暴力、貪婪好鬥又自私自利的傢伙。用「骯髒、齷齪、下流、卑鄙、無恥」來形容原同學,其實一點也不為過。但出乎顏程泉意料之外的是─沒想到原同學,居然也如同超同學一樣,飄流到這十五世紀非洲的蠻荒之島上。而且野蠻暴力的原同學,飄流到這蠻荒之島後,居然快速的退化成一頭原始的怪獸。不但身高長到二三公尺,渾身長出長毛,腦袋變小,滿嘴長出獠牙。而且竟然連得人類的言語能力,都已退化。說他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是禽獸。或是就像是百萬年前的原始人,一點都不為過。而顏程泉怕又怕,原同學內心中原本些微的人性,來到蠻荒之島後不知是否也都退化。畢竟要是一個人,連內心中的人性都退化,那又豈還能算是人。
十五世紀的非洲蠻荒之島。海邊的礁岩洞穴內,超同學、顏程泉與原同學,三個人又成了同寑室的室友。但有了原同學這個室友,對顏程泉而言,卻是一則以喜,一則以一憂。就猶如唸大學的時候,與原同學當室友一樣。一則以喜,是野人般的原同學,有如一頭猛獸一樣,亦相當擅長於在原始蠻荒的荒島求生。見其爬樹有如猿猴般的矯健,不但能到樹上摘取鳥巢,甚至還能捕食飛鳥為食。又見其在荒莽草叢間縱跳如狼,就算赤手空拳,也能捕抓到野兔或蛇鼠為食。大海有吃不完的魚,而下海捕魚,更難不倒原同學。只需一根削尖的矛,原同學便能潛入海中,刺起一大串的魚。乃至徒手與海中的蛟龍博鬥,赤手空拳勒死鯊魚,並將二三公尺長的鯊魚給從海中拖到岸上。總之,有了原同學這個室友以後。原本不擅在荒島謀生的顏程泉與超同學,光是撿拾原同學吃剩的碎肉裹腹,也就不至會在荒島餓死。
然而有了原同學這個室友,令顏程泉,一則以憂的是。原同學擅於掠食,就像是一頭猛獸。但猛獸因不太有人性,終究隨時可能獸性大發。所謂「伴君如伴虎」,參差,可用來形容顏程泉與原同學當室友,戒慎恐懼的心情。正因原同學的大腦,不太能控制自己的情緒與原始獸慾。為免那天,原同學翻臉不認人,突然獸性大發,有如猛虎吃人。所以自從原同學出現以後,顏程泉幾乎匕首不離手。甚至睡覺的時候也不敢太過鬆懈,必定背倚著礁岩山壁,手握著匕首,面對著原同學。或是與超同學,輪流守夜,以免變成原同學下手掠食的獵物。但縱是顏程泉與超同學,時時提高警覺,提防變成野人的原同學。可憾事終究還是發生。
悲劇就發生在超同學的身上。置身蠻荒之島的原同學,一日比一日,越加的強壯,一日比一日,越加的孔武有力。相較之下,置身蠻荒之島的超同學,卻是一日比一日,越加顯得瘦小與脆弱。兼之超同學,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往往蓆不正不坐,肉切不正不吃。而沒有經過祈禱就宰殺的魚蝦禽畜之肉,更是碰都不願意碰。當然,對於原同學,每日上天下海的掠食,殺害那麼多的生命,超同學更是於心不忍。偶而超同學,其超脫於世俗的良知,不免更要出言規勸原同學─希望原同學,食取裹腹就好,不要傷害太多的無辜生命。但對原同學而言,其生命存在的意義,就在掠食,以飽足自己。卻那裡可能聽得下超同學,這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屁話。由是兩造之間,彼此不滿的情緒,日漸加深。秉持弱肉強食為真理的原同學,更是虎視耽耽,視超同學為寇仇,欲除之而後快。
一日。這日蠻荒島上,可充饑的食物又更枯竭。正當顏程泉坐在海邊的礁岩上,拿出包袱中那本劉過海的航海日誌,仔細的翻閱。但希望能從其七下西洋的過程中,找到個方法,好讓自己能從這十五世紀的非洲蠻荒之島,返回自己的家鄉。當此之時,瘦小如小孩的超同學,則在海邊的礁岩間,撿拾可供裹腹的螺貝與海草。至於變成龐然怪獸的原同學,則不見其身影。或有可能是潛入海中,捕抓獵物。由於顏程泉太過專注於翻看劉過海的航海日誌,就這麼一個疏忽,竟不知獨自在海邊撿拾海草與螺貝的超同學,已身陷險境。原來,變成野人的原同學,今日手氣似不太好,始終都沒捕獲什麼獵物可以裹腹。又見瘦小脆弱的超同學,落單在海邊。於是饑餓的原同學,見有機可趁,即藏身在一塊大礁石的後方。待沒有警覺心的超同學,走到那礁石旁撿拾海草。突見原同學,老鷹抓小雞般,一把攫住了超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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