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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洛造神之鄭和下西洋(一)之五、寶船隊首航西洋─長樂港出海放洋
2017/06/16 14:41:22瀏覽866|回應0|推薦24


五、寶船隊首航西洋─長樂港出海放洋



明永樂三年,南京的龍江造船廠。從泉州與廣州,徵召來的四百餘戶造船工匠,終不負所託,完成了建造六十三艘寶船的重責大任。這些巨大的寶船,就佔泊於長江口的瀏家港。因海船,本以福建泉州所造海船為上,稱為「福船」。而在泉州造船師傅的帶領下,寶船亦皆以福船為基底所建造。亦稱為「大福船」。船身尖底上闊,具先進的水密隔艙,首尾高翹形如元寶。故又稱之「寶船」。其中最大的一艘帥船,長四十四丈,寬二十七丈,船上設有九根桅桿,體勢巍然,巨無以敵。船身高大如樓,底尖上闊,可容官兵千人。蓬、帆、搖櫓,非二三百人莫能舉動。舟楫之雄壯,才藝之巧妙,實為千古未見。尚有二號船,立八道桅杆,名為馬船,長三十七丈,闊一十五丈。三號船上,立七桅杆,船名為糧船。長二十八丈,闊一十二丈。四號船上,立六桅杆,名為坐船。長二十四丈闊九丈四尺。五號船上,立五桅杆,名為戰船。長一十八丈,闊六丈六尺。共一百八十號。

六月,籌備了三年的下西洋工事,萬事備齊。鄭和奉永樂帝皇命,由長江口的劉家港,拔錨啟航,率六十餘艘寶船出海。如此千古未有的壯舉,永樂皇帝更率朝廷百官,親往劉家港送行。但寶船從長江口的劉家港出海,尚不算真的放洋。因為寶船從劉家港出海後,其實只是轉移陣地,到艦隊水兵駐紮的大營,即福建閩江口的長樂太平港。

閩江口的長樂太平港,六十餘艘的寶船入港。永樂三年的這一年,也是劉過海第一次看到寶船,驚得張口結舌。恰如海上飄來一座又一座天上的神仙宮闕,直是讓劉過海,兩眼瞪大,驚嘆的目不轉睛。莫說劉過海年輕,第一次出海,所以少見多怪。實是長樂港的三桅福船,長二十丈,已是巨大如樓。怎料得到,那寶船竟有九桅,四十四丈長。直比三桅福船,還要大上一倍以上,如何能讓人不吃驚。但還有要令劉過海,更感吃驚的。
奉旨出使西洋的三寶太監鄭和,搭乘寶船入港,登岸後。即在總兵大人的帶領下,一路步行教閱,港邊教場的二萬餘艦隊水兵。當三寶太監鄭和,與朝廷的其他出使官員,步行到了劉過海面前。因劉過海的老父劉八仙,是乃是熟悉海路與航海,將領航艦隊的老艜。且不止劉八仙,應說是劉八仙所在這一隊人,約二三百人,盡為擅於航海,負責為船隊領航的老艜。其中過半,還是來自西洋,前來中國經商,居於泉州的阿喇壁人(阿拉伯人)。因為負責為船隊領航的老艜,雖說個個上了年紀,談不上什麼軍容壯盛。但於西下洋而言,擅於航海的老艜,卻實為艦隊的靈魂,重要性不言可喻。因此總兵大人,領三寶太監鄭和,校閱水兵。行經老艜的隊伍之前,還停下腳步,特別向鄭公公引薦這些負責領航的老艜。

鄭和聞言,不敢怠慢這些看似老弱殘兵的老艜,與來自海外番國的阿喇壁人。即舉步向劉八仙,走了過來。劉過海就站在劉八仙的身側。見三寶太監鄭和,趨前走來,劉過海渾然只覺就像是有座大山,從面前直壓過來一般;幾壓得讓他無法喘息。因為三寶太監鄭和,身長有九尺。常言「五尺以上堂堂男子漢」。而三寶太監鄭和的身長,居然就像是巨大的寶船一樣,幾是常人的兩倍高大。就說出身戎馬軍旅的總兵大人,平常看在劉過海的眼裡,已是高大魁武,異於常人。可當總兵大人,走在三寶太監鄭和的身邊,居然也僅到其胸口而已。尤見三寶太監鄭和,身穿大紅色絲綢亮面蟒龍刺繡的官袍,頭戴巍峨的烏紗帽,肩繫的斗蓬隨海風而飄;煞是威風凜凜,有若神明。嚇得劉過海,見鄭和走來,雙腿直是抖得,有如兩根枯草莖在狂風中被吹襲的,幾要站不住腳。

倒是老艜劉八仙,一生經歷多少海上的驚濤駭浪,看盡多少海外的驚奇萬物。見得三寶太監走來,劉八仙卻是仍老神在在,還與鄭和寒喧了幾句。鄭和談笑風生之際,見劉八仙身側的年輕人,與劉八仙模樣有點相似。一時不禁問說:『咦!劉老先生。這年輕人模樣,與你倒像是一個模子印的。可是你兒子?』聽得三寶太監這一問。劉過海猛得抬頭,雙目正巧與三寶太監的眼神交接。頓是嚇白了臉,滿嘴吱吱唔唔,卻是說不出半句話。劉八仙忙得趕緊接過話去,回說:『稟大人。正是犬子。因航海術,乃是我劉家,自唐代以後,數百年的祖傳。無奈海禁之後,這航海術,幾就要斷於我手。幸好鄭大人奉旨出使西洋。所以我把小兒帶上,讓他上船當個火長學徒。希望能將我劉家的航海術,傳承下去』。

鄭和一聽,臉上綻露出笑容,陡然伸手拍拍了劉過海的肩,讚說:『好樣的。我大明國就需要像這樣,勇於出海闖蕩的年輕人』。說及此,鄭和忽放大了音量,猶似對所有人說:『下西洋,這只是開始。不會只有一次。我們就需要年輕人,勇於出海,學習航海術。如此將來,方能為我大明國,宣揚國威於海外,令海外萬國番邦,無不崇慕我中國之禮儀。從益服我天子威德,而前來上國朝貢...』。三寶太監之言,對劉過海來說,直有如聽到神的聲音迴盪在耳畔;頓是感動的眼眶泛淚。原本從未出過海的劉過海,對於放洋出海,心中還難免心存恐懼。但聽得三寶太監鼓舞之言後,劉過海對於放洋出海,再也不感恐懼。反是覺得能夠與三寶太監下西洋,直是有如神的恩典,無尚的榮耀。

及至三寶太監從眼前走過,漸漸走遠,而劉過海卻是仍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心血澎湃,久久無法平靜。隱約卻聽得身旁身後,似有幾人,悄聲的說:『唉呦。鄭公公真是威風凜凜啊。倘真是充份展現了我大國天威啊。咱艦隊下西洋去,海外萬國番邦,光是看見咱巨大如山的寶船,再見到鄭公公那樣高大威風的人,豈敢不伏首稱臣。』另有人則說:『是呀。剛剛看見鄭公公走來。我抬頭一看,兩腿一軟,差點就跪下去了。而且你們有沒有看見。鄭公公的眼珠子,跟咱們不一樣啊。咱眼珠子都是黑的。但鄭公公的眼珠子,卻好似那一片大海的水藍色...』即有人一人回:『唉呀。想鄭公公當是海神來轉世,所以眼珠子才會像是大海的顏色。你們說是不是啊...』。劉過海聽得身旁幾人的悄聲議論,猛然想起─「咦!剛剛我猛的抬頭,看見鄭公公的眼睛。確實看見他的眼珠子好像是像大海的顏色。本還以為是我眼花。沒想到別人看見的,居人也是這樣。想來鄭公公果是與我凡俗之人,大不相同!」...


鄭和所率的寶船隊,六月離開南京,南航到福建閩江口的長樂港大營後。通常寶船隊,就會駐紮在長樂港,長達半年,甚至更久。因為船隊下西洋,二萬七千餘官兵,所需之糧食、飲水、菜疏,甚或牛羊雞鴨等牲口,皆需自長樂港運補上糧船,或各船。乃至欲與西洋番國,或皇帝厚賜的古董珍玩,或是欲番國交易的官瓷、官綢等物。亦皆從四面八方,先運至長樂港,再由長樂港將這些珍寶,裝運上寶船。因此寶船隊,泊駐長樂港的半年時間,光是要將這些糧食與貨物,裝運上船,就足以讓整個長樂港的二萬餘水兵,忙得人仰馬翻。尚有一事,更是重要。即是這半年的時間,六十餘艘的寶船隊,與長樂港福建水師的百餘艘福船隊,及來自南方廣州的數十艘粵船隊,三者,需得完成海上航行的編隊。也唯有完成如此浩大的整編工作,下西洋的二百多艘龐大艦隊,方能井然有序的航行於汪洋海上。

明永樂三年,十二月隆冬。福建沿海,北風已盛。正是艦隊放洋出海,乘季風南航,最佳的時機。二百多艘大船,從長樂港放洋出海,劉過海永遠也忘不了那盛況。遍港海面高檣大舶,懸掛著「大明」的錦旗,旌旗在桅桿上迎著海風飄揚,亮面的絲綢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號角聲聲響起,旗手打旗,亞班就像猴子般,敏捷的沿著桅桿,攀上竿頂;眺望四周,觀察風向。船頭的船兵,起碇的起碇,解纜的解纜。甲板上近幾十操帆手,齊聲吆喝,賣力的拉起掛簾船帆。一張馬面掛簾帆,得有二至四條帆繩操控。一艘三桅福船,船上至有得有七十個船兵操帆,方能讓海船順利啟航。至於九桅寶船,桅桿更高,馬面掛簾帆更多,需得數百人同時在甲板一起操帆,方能讓寶船啟航。

百餘艘的福船隊,逐一先行離港。因海上編隊航行,乃由福船隊,擔任前軍、左軍及右軍,護衛寶船隊。出了閩江口的五虎嶼,自此眼前汪洋無盡,不見陸地山林,唯無涯波濤翻湧。百餘艘福船隊,出了五虎嶼後,即分前軍左軍右軍,呈雁飛形行伍,航行於汪洋滄海。隨之六十餘艘寶船隊,以中軍營編隊,加入海面的雁飛行伍。最後則是數十艘的粵船隊,壓陣於後,乃為艦隊的後軍。海船航行於海上,速度快過草原馳馬。且海船的桅桿高聳,帆繩繁多。要是兩船航行的太過靠近,一個不慎恐讓兩船的帆繩勾連。帆繩勾連,必造成桅桿風帆互纏糾結。其結果,定將使兩船,互撞而沉。所以海船航於海上,一船與一船間,少說都得相距百丈以上,方能保其安全。於是兩百艘大船的船隊,航於大海,可謂前後數百里的海面,無不是遍海雲帆高張,一眼望不盡。其況世未有的浩大與壯觀,實是無法言語形容。

蒼藍的天空下是無盡波濤的海洋,滄海上高張的雲帆綿延數百里。二百餘艘海船的艦隊,居中最大的一艘船,巨大的就像是海上的一座山,正是三寶太監鄭和,座駕的寶船。劉過海也算是幸運的。因其老父劉八仙,在泉州的老艜中,輩份尊崇。所以劉八仙,就在鄭和的寶船上,擔任領航的火長一職。而在老父的庇蔭下,劉過海便也上了寶船,就充個副香公的職,留在老父身邊當學徒。因有幸登寶船,於長樂港的半年時間,劉過海終日在寶船,竄上跳下,倒也對寶船頗為熟悉。大致上,這艘四十四丈的寶船,甲板下有三層船艙。底下第一層船艙,乃為船兵飲食起居之用。底下第二層船艙,多放重物,譬若米糧、飲水與貨物。底下最三層,則是用作壓艙的土石重物,一般人鮮少至此。而寶船的甲板上,尾樓船艙亦有三層。第一層乃用做官員與百戶長以上的官兵,議事之用。第二層,則是官員的起居艙房。最上頂一層,主要則是供奉天妃媽祖的神明廳。神明廳後方,尚有一艙房,即為領航的火長、香公,以及繪製海圖的畫工,工作之所。而整艘寶船,則約運有船兵上千名。

簡言之,艦隊出海後,任副香公的劉過海。其平日工作的地方,就在寶船尾樓頂艙,天妃媽祖的神明廳後。一般來說,每艘海船出海,皆需有正副「火長」,與正副「香公」各一名。觀察風向,指揮船兵操帆的「亞班」,亦正副各一名。「火長」需得嫻熟海路與海圖,白日能觀島礁與水文,並使用「浮水羅盤」指引航路。而夜晚海天一片漆黑,能需能夜觀星象、並用「牽星板」確定海船的位置。其職責之重,不言可喻。至於「香公」主要職責,當然是給媽祖燒香。但若只是給媽祖燒香,聽來隨便一個船兵也能做。海船上又何需專設香公,且是正副各一名?當然,說香公的職責,主要是給媽祖燒香。這自是說得簡單了一點。事實上,香公所需做的事,可真是繁索。因為海船上,給媽祖燒香,這香是日夜都不能間斷的。因為這香,主要是用來計時。也就是說,每點上一柱香,香公就得拿著綁著麻繩的一塊木頭,趕緊跑到船頭去,將木片丟入海面。隨後再拉著麻繩,從船頭快步行至船尾。爾後,香公就得藉著海面的木片,比人早過船尾,還是比人晚到船尾,來計算海船航行的速度。以及當前的風向與海流之下,一柱香的時間,海船能在海上走幾更。

「更也者,一日一夜定為十更,以焚香幾枝為度」「木片先人到船尾,稱之為上更。比人晚至船尾,則稱不上更」總之,香公的工作,可不只是燒香拜媽祖那麼簡單。尚需得相當精明與精於計算。否則,將海船的航行速度計算錯誤,輕則可能讓海船偏離海路,重則可能讓海船觸礁。如此對於航於汪洋的海船,可都是致命的危險。因此縱是有祖傳幾百年的航海淵源,可劉過海,上了寶船,卻也只能充個副香公,從學徒做起。除了計算一柱香的時間,海船能走幾更外。香公還得不時用綁著麻繩的鉛錘,墮入海中,以測量水深。並海船每到一處的將水深,詳計於海圖的海路上。如此方能避免,往後海船走同一條海路,會有擱淺或撞礁之虞。正是香公工作繁索且重要。所以艦隊一出海放洋後,劉過海直是忙得不可開交。

「阿娘喂!早知道就不下西洋了。有夠艱苦的。別人的船,十丈、二十丈,一層艙兩層艙。跑起來也不會那麼累。我這寶船有四十四丈,上下三層艙。光是船頭船尾、上下船艙跑一回。我的腿可就要鐵腿啦。而且師父一開口,我一柱香,就要跑上好幾回。這~~怎麼受得了啊!」做學徒的,總是難免要跑腿。正是師父或老父一句話,劉過海可就終日就像是顆陀螺一樣,船上船下,船頭船尾,跑個不停。尤其讓劉過海,更受不了的是,打艦隊一出海後。就算寶船這麼大的船,航在汪洋波濤,仍是無時不刻,東搖西晃。時而上下,時而左右,整個船顛來顛去,顛個不停。實是讓劉過海,頭暈反胃的,有苦難言。

忙乎了大半天,總算偷得了個喘口氣的時間。劉過海忙裡抽空,即到神明廳後的火長艙房,去找他老父。一見劉八仙,劉過海兩行眼淚不爭氣的滾落下來。即對劉八仙,哭求說:『阿爸。我受不了了。我不想下西洋了。請你跟鄭公公求個情。反正咱才剛出海,就讓鄭公公放條小船給我。讓我自己划回去吧』。話未說完,大船突然一陣搖晃,頭暈目眩的劉過海,頓覺一陣反胃,再也忍不住。"嘔~嘔嘩啦啦"一堆胃中穢物,頓從劉過海的嘴裡狂噴出來,吐了甲板一地。

劉八仙正在一張大桌前,邊凝神注意著浮水羅盤的指針,邊拿著桿筆,在手邊的一張海圖上,註記航路的針數。由劉八仙專注於眼前之事,也不知何時劉過海進了艙。直到聽得劉過海在一旁哭求,頓又吐了一地穢物,差點沒弄髒海圖。或因劉過海打擾了劉八仙的專注,又差點污損海圖。頓見劉八仙,一陣火燒心頭,橫眼怒目。即對劉過海斥罵:『哭夭啊。你這個沒路用的東西。要學航海術,咱劉家祖宗八代,那一個不是這樣過來的。現在出海,都還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你就受不了,想回家了。真是丟咱劉家祖宗的臉,不中用。哼~~要回家還不難,這大海又沒加蓋,想回家。那就去跳海,自己游回去。要我去求鄭公公給你一條小船,我可沒那個臉』。當然,劉八仙當也不會忘記。事實上,他第一次出海的時候,也是撐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就想回家。而當時劉八仙的老父,也就是劉過海的阿公,也曾這樣斥罵劉八仙。而今劉八仙也只是把當年老父斥罵他的話,又拿來斥罵自己的兒子。所謂一代傳一代,世代相傳,即是如此。

劉過海暈船,吐得眼淚鼻涕直流。上午吃的粥、酸菜與豆腐乳,從胃裡翻湧而出的酸糜,無不塞的滿鼻孔滿嘴。又受劉八仙的斥責,模樣極是狼狽。但劉八仙終究為人父,見兒子如此狼狽,終是心軟。見得劉過海滿臉的鼻涕眼淚。劉八仙發過火後,不禁憐憫了起來。語氣頓也轉為慈祥,對劉過海勸說:『過海啊。忍一忍吧。剛出海都是這樣的。過幾日就好了。而且海外番國,有許多新鮮事。包準你到過海外番國後,就會喜歡上航海。老爸就是這樣過來的。嗯~忍一忍吧,就快到占城了。到了占城就可上岸了』。『過來看看,占城就在這裡』說著,劉八仙即指著桌上的海圖,示意劉過來過來看。而吐得氣虛體若,幾要暈厥的劉過海,聽得占城就快到了,果是勉強挺直了腰桿,趕緊趨前察看。且見那卷軸攤開的海圖上,占城似乎真也不遠。劉過海忍著滿胃的翻攪,殷切的忙問:『阿爸。那這占城,燒幾支香能到?』劉八仙神情自若的,回說:『快了快了。好風的話,十日就能到』。

「十日!」一柱香的時間,劉過海就受不了了。那十日,就是十晝夜。「一晝夜等於十更。一更約是燒一柱香。那十日,豈不要燒一百柱香的時間,方能到占城」驟想及此,劉過海只覺腦子一片暈眩。陡然眼前一黑,整個身子直挺挺的,即往後倒。"咚"的一聲巨響,後腦勺直接撞地,暈死了過去。...X   X   X


明宣德七年。木骨都束國(今之非洲索馬利亞),際天極地的外海。『過海~過海。醒醒啊醒醒...』渺渺茫茫,茫茫渺渺,劉過海不知置身何處,只覺耳畔濤浪聲不絕。濤浪聲中,且似聽見老父的叫喚。只因重病昏迷的劉過海,似夢似醒間,猶不知自己已被船隊放水流。意識迷離的夢寐,滿腦子的幻影,卻仍是永樂三年,第一次出海的景象。一葉扁舟飄盪於滄海,劉過海卻不知,永樂三年第一次出海,那都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而今的劉過海,早已年過五旬,兩鬢霜白,亦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年僅弱冠的年輕人。但當年那個第一次出海,受不了苦,還渴望鄭公公能給他一條小船,讓他自己划回泉州的劉過海。而今是船隊是真的給了他一條小船。還把重病昏迷的他,放到小船上,在距離大明國十萬八千里遠的海洋,將他放水流。這下,就算劉過海想乘小船,自己划回大明國,然在這際天極地的海上,又如何能划得會去。

『占城到了嗎?阿爸,占城到了嗎?』夢中猶不知人事已遙遠,病語夢囈間,劉過海只是仍滿嘴喃喃自語。隨著那一葉扁舟在汪洋飄盪。.....媽祖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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