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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08 12:43:19瀏覽984|回應0|推薦2 | |
越來越習慣在台北的生活,對基隆漸漸只剩下童年的記憶,每次回去都深怕自己會找不到回家的路,很多人事物都在改變,每次我回去都得感嘆幾番。 機車在道路上奔馳,耳邊吹來一陣陣清涼的風,舌頭舔舐著風,這是帶有鹹味的海風,自小到現在都不變。『噗!噗!』船笛聲響起,我順勢向著眼前的基隆港看去,港口上大船小船出出進進,十分熱鬧。天空展翅飛翔的老鷹,以及有時會出現的白鷺鷥,對我透露著自由無拘的氣息。港口邊林立的建築,正對我述說著他們的殖民歷史。我轉緊油門,順著山路向上衝,慢慢的,一座深紅的建築呈現在我眼前,記憶深處的鑰匙正被打開,我還記的小時候常跟父母來這玩耍,尤其在中原普渡的時候,這裡會擺滿許多攤位,我們小孩子會在這之中穿縮,直到最後被父母強行拉走,這些可說是我童年裡最快樂的回憶。在他的附近傳來陣陣的歌聲,那是雨港老人在這以歌唱揮灑最後青春,他們見證了雨港的歷史,現在把棒子交給了年輕的我們。這時,肩上有了些許沉重的感覺。站在這裡向外望去,是熟悉的基隆港,跟一片深藍的海洋。但現在基隆港給我的感覺卻已不再如此熟悉,他似乎是陌生的,是我所不懂的,或許是我早已習慣了在學校常看到的那一片深綠的群山吧。 再往上騎去,一尊莊嚴的觀世音像聳立在眼前,這裡是基隆的最高處,這座高高聳立在山頭的觀世音,就猶如汪洋中的一盞明燈,替要進港的商船指引著方向。而從這裡往外看,可以盡覽整個基隆的每一寸土地。我很喜歡站在這裡,向外看去。因為從這往外看去,是一片無風無浪的大海,那片大海給我有一種自由的感覺,在海平面上,那斷斷續續的浪漪,在其上數條漂流的漁船,這樣的景色帶給我是一種心靈上的平靜。我在那凝視了許久後,才走回機車停車處。 接著來到位於山腰的二級古蹟-海門天險,生鏽的砲口對著海面,我似乎可以聽到中法戰爭時隆隆的炮聲,似乎可以看到當時守軍英勇抗法的情形,他不減當年抗法的英雄氣魄。但磚塊堆積起來的城牆卻已經難以與現代化的武器抗衡,更難逃歲月無情的轟炸。身後的役政公園所擺放的是歷史見證,有守衛台灣海峽幾十年的星式戰機,當年英勇守衛台灣的鐵鳥,現在卻已成為雨港小孩遊樂的天堂,他們將在這燃燒完最後的生命,在他斑駁的鐵翼之下,我隱約聽著見他們老邁的嘆息聲。我接著騎上機車,跟著山路慢慢滑行,一山過著一山,路轉來轉去,我跟著也不知要往那裡去,突然經過一個山洞,景色一切變了,一座座的民房出現在我眼前。原來我正順著山路騎了下來,過了許久,一陣陣的海風又吹了過來,我知道我又接近了海岸邊,機車正急速著在奔馳,紅燈亮了,機車停了下來,我趁機偷喵身邊一一走過的學生,他們身穿著我熟悉的衣服,說著我曾說過的話,學生時代的記憶一一浮現,啊!那曾是我年輕無知的歲月。 沿著海岸邊騎去,一棟棟的船塢內,沉睡著疲憊的漁船,他們的身軀正需要人來予以滋補,一下子,我來到了一處風景區。一路騎去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岩石,處處可見的海蝕地形,甚至還有一顆顆人頭似的深褐色岩石,這些都是時間留下的痕跡。我下了車,一步一腳印的踏在岩石上,就像清代那些開墾者一樣,我邊走邊想,清代那些開墾者當時來到這裡,是不是也被這奇異的海蝕地形給嚇到呢?還是當時他們看到的只是個普通的海蝕平台呢?我想像當時的情景,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海岸邊,迎面而來的是一片藍色的大海,她的盡頭跟天連成一線,而在這一片大海之中,有那麼一座孤立的小島,幾百年一直守護著基隆的外海,看盡基隆幾百年的歷史,歷經中法戰爭時的炮火,聽過日軍登岸時的歡呼聲,現在的她翹起高傲的山頭,向我擺出驕傲的姿態。這種孤獨的身影,就如同我童年的時候一樣,總是孤單一人,看盡人世的變化。 轉眼間我來到了地上遍佈石花菜的潮境公園,我走在廢輪胎作的歨道上,遠望著山上的九份,細數九份興衰的歷史,九份豐富的人文資源,現已淹沒在林立的觀光攤販之中,傳統跟創新在那激發出無形的光茫。看著門口用鐵條作的裝飾,含著魚兒源源不絕的象徵,似乎也是妻子希望出外討海的丈夫能趕快回家的象徵吧。 接著海風把我吹向吵鬧的基隆市市區,一條大河橫切於其中,兩邊的河岸佇立著一棟棟的高樓大廈。一列列橫跨大河的陸橋,上面刻著是中國的神話-十二生肖。我把車停在一旁,走上陸橋中間,向河面望去。兩岸的建築映射在這河面上,顯的浮浮沉沉,刺眼的陽光投射在這河面上,感覺就顯的柔和許多,幾百年前的他,河面照射出的是一個安寧的漁港,現在的他,照射出的卻是一個繁榮的大都市,歷史的變化是那麼的快速,不變的是他的終點還是那熱鬧的基隆港。大船林立的基隆港,曾經有著血淚般的歷史,數以千計的屍體曾經飄浮在這之中,不是戰爭造成的結果,而是民族之間的仇恨讓他們在這裡犧牲。 這時天空開始下起毛毛雨來,就好像天空正為那些犧牲者落淚一般,記憶中,基隆總是常下雨,童年的生活總是在雨天渡過,淋雨是家常便飯,也因如此,我們常笑說:『基隆人是從不帶雨傘的。』現在不論在何地,只要一下雨,總會讓我想起自己的故鄉,不時會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基隆。 記憶中,在這時,總會有一個人伸出他的雨傘替我躲雨,他是我的一個好朋友,但自從我上大學後,就很少在聯絡。朋友,你過的如何呢?就在我回想過去的同時,雨也越變越大了,我趕緊穿上座椅下的雨衣,上了機車,轉過身到基隆最繁華的夜市,如同往常一樣的獨步走在人群之中,享受著一個人自由的樂趣。夜市是我歲月的保險箱,珍藏著我最珍貴的回憶,小時候跟阿公在這吃麵、國中的時候跟同學在這逛街、高中的時候跟同學在這吃消夜。這裡吵雜的聲音跟氣味都已成為我回憶中的一部份,他是難忘的、是有趣的、不時還可以拿出來重新回味一遍的,咀嚼他的味道,是淡淡的,有一陣芳香的。 隨著我不在基隆的時間越來越長,對他的感覺也越來越陌生,很快的週末即將過去,我又要搭上往外地的火車離開這裡。想到這,心裡升起些許的不捨。時間流逝的很快,過不了多久,天空就被一層黑布籠罩。夜市也逐漸地擠滿了人,來來往往的遊客,個個手上都拿著美味享用著,在他們快樂的笑容中,卻有著即將離開家鄉的我,憂愁的面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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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