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07/17 21:23:42瀏覽303|回應1|推薦21 | |
樂意與你歡笑分享喜悅的人,未必能是真正的朋友;然而不管你態度的冷淡,口氣的惡劣,仍舊臉帶微笑真心實意問候你的人,絕對只有天使才做得到,我遇見一群這樣的天使…
一場轟轟烈烈浪漫深刻的愛情,令人痴迷嚮往,對我而言,這種期待的感覺尤為強烈,彷彿幻想落入小說淒美的悲劇,也許由於家庭動盪的因素,我從國中時代就陷溺於這個支解心靈的龍捲風,自始至終沒嚐到半分眷戀的甜蜜,卻將受傷的次數堆疊成埃佛勒斯痛苦的尖頂,帶著不甘心的沈重上了大學;然而大二時一次近於成功的失敗,使我認清了殘疾帶來的冷酷,我是一位幾乎失明的視障者,當那個女孩全然理解事實的真相後,她頭也不回,我是從此絕望了,但希望卻由此誕生,像心田裡冬眠初醒的麥種,我認識了上帝,雖然那時祂的祝福我還不甚明白。
我想在團契與教會之中擁有同一信仰的相處,一定會拉近我和同儕間因視力而導致的距離,然而他們僅比班上同學對我多一句禮貌性的問答,就各自散去尋找談天的對象,我期盼加入,可是我不知道誰是誰,我無法藉由參與活動和左右的人們熱絡起來,因為那大多數需要倚靠視覺,沒有人引導我,我一籌莫展,我只能呆坐在那裡,像呆坐在大學的課堂上,身旁是五顏六色的聲音,五顏六色的味道,五顏六色的微笑與衣著,但我看不見,我連享受黑白的權利也沒有,我眼前僅有一色的黑,炸開的笑、瘋狂的笑、低聲細語、東拉西扯的話題、高跟鞋、女同學的長髮…,我如毛玻璃後的比目魚,曉得有個世界不能游過去;我不是為了愛情而來,可是我需要友誼,同性和異性一樣無力把握,男生千方百計繞著迷人的女孩,女孩七嘴八舌拉著好友寒喧,剩下孤僻的人、害羞的人、看不見的人,孤僻害羞的人還能悄沒聲地躲進廁所或翻本聖經閱讀,看不見的人坐在那裡盯著迷失焦距的投影牆,告訴自己要擠出笑容,要若無其事。
輔導說:「你是為了上帝而來?還是為了人而來?」對!我是為了上帝而來,所以我讓自己漸漸習慣那樣孤寂的感覺,我明白由於視力的關係,限制了我和人群間自在互動的可能,這並非任何人的問題,但我很難過,這似乎在愛情的憧憬內飄上了一縷陰霾;我會讓自己在聚會開始前匆匆到場,於聚會結束前奪門而出,我寧願是自己先走而沒有和大夥說話的機會,也不要因為沒人和我說話才鬱鬱不樂黯然離開。一位姊妹曾對我說:「你表情太嚴肅了,好像常常心裡不快,所以大家才不敢跟你說話。」我只能苦笑,依然苦笑,我忘記我有沒有向她解釋我的難處,或許解釋了也未必了解,但我知道上帝了解,我不敢說自己在大學的聚會十分喜樂,然而憑藉著禱告,我的內心確實湧入了沈靜,像水的流動卻不起波瀾,我能感覺到自祂而來的安慰,彷彿能使憂塞的胸腔吐出一地帶刺的鉛塊,可是天父的愛是我萬萬無法測度的,直到畢業之後我才恍然而悟這樣的愛是何等強闊高深,竟又不落痕跡。
畢業後我孤身來到高雄這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我的教職實習;經由弟兄的介紹,在宣道會的右昌堂聚會。起初,我並不抱著能融入會眾的想法,也許我孤獨慣了,像我支身留在異鄉這般,我是為著能有一個地方敬拜上帝而來,然而他們第一天排隊和我握手歡迎的場面,著實令我大吃一驚,在他們曉得我視力不便以後,每星期都有不同的人自願載我去教會,每回愛宴時,我還來不及表達自己的不便,兩三盤熱騰騰的食物已搶著塞過來,我一盤尚未喀完,另一盤已遞到面前,仍不斷有人在問:「吃飽了沒?有沒有吃水果?」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