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眾生與菩提，亦如冰之與水；為三毒所燒，即名眾生；為三解脫所淨，即名菩提。為三冬所凍，即名為冰；為三夏所消，即名為水。若捨卻冰，即無別水；若棄卻眾生，則無別菩提。明知冰性即是水性，水性即是冰性。眾生性者，即菩提性也。

眾生與菩提同一性，亦如烏頭與附子共根耳；但時節不同，迷異境故，有眾生菩提二名矣。是以蛇化為龍，不改其鱗；凡變為聖，不改其面。但知心者智內照，身者戒外真。

【白話】：

眾生與菩提，就如同冰與水本是一體雙態。沉迷貪瞋癡而慾望熾盛的人，是名為眾生。隨戒定慧而身心清淨的人，是名為菩提。在冬季三個月凍結的水就稱為冰。寒冰在夏季三個月融化就變回水。如果捨棄冬冰不用，也就沒有夏水可取。若是沒有眾生心性，也就沒有菩提可言。由此可知：冰性就是水性、水性就是冰性。所謂的眾生性就是菩提性。

眾生與菩提同一性，就像烏頭與附子兩者本來同根，只因為不同的時節因緣而有差異。人也因為迷惑顛倒的緣故，因此有了眾生與菩提這兩個名字。所以：蛇蠍之心蛻變成護法龍心，洗心革面之後仍然不改原來的蛇鱗之身。凡夫一旦超凡入聖，依舊是原來的面容。由此道理可以明白：明心之人以智慧返內觀照，外戒身相不以諸色為真。

【甲辰筆記】：

如果捨棄眾生，也就捨棄了菩提。這時不免想起了《維摩詰所說經》的一句經文:『未具佛法，亦不滅受而取證也』。這也意味著從水變冰，再由冰化水的往復循環將是無窮無盡!無窮於爐火純青、直到金不復礦。然而，這要何時才能挨過長夜，坐到天明?此時若是心中有苦，只能提醒自己:這是『我見、我相』在作祟，正是『我相』未泯的直接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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