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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19 10:09:42瀏覽164|回應0|推薦4 | |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如果需要窒息,歡迎隨時打給我。」 離開西藏前,杜蘭生將隨手抄的紙條遞給了李牧璇。 他們沒有一同回台灣。 李牧璇從西安轉上海回國,杜蘭生則從西寧轉飛機去了趟寧夏銀川。 看著皺皺白紙上的手機號碼,她的心異常地平靜,只是順手一收,將紙條放進大衣的口袋裡,不再多想這些天所發生的事。 想多了,或許心會亂,不接受感情的心,會有波動。 她不覺得他們會再見面。至少,不是最近,不是現在。 曾經的教授與學生,之間還是有著那麼一點的隔閡。 如今呼吸平順,沒有高原來得稀薄與冰涼。 走在台北的街道上,晚風吹過,將她那細細髮絲吹得飄搖。 好冷,台灣同是入冬,寒風刺骨,使人手腳冰冷。 看著熙來人往的街道,眼前彷如幻燈片般,一張張地消逝,一張張地浮現。 迷離,如閃光燈打下,一時暈迷了人的眼,有如黑暗之中,那一點光罩在人的身上。 審視,那是在judge,是自我內心反省的時刻。 不知為何,望著都市裡的一景一物,她瞬間感到無法呼吸,無法喘息,無法釋放。 那不是呼吸道堵塞要暈過去的感覺,而是心悶得荒蕪,悶得難受。 捧著心口,她用力地吐了口氣,將那鬱鬱於胸的苦悶給吐出。 形形色色的人在這城市裡交雜,彷彿一幅浮世繪,繪盡了人世百態,看盡了人心與人性。 人,再怎樣終歸是軟弱。為何在這裡,她會感到如此無力? 她的腿有些發軟,頭腦有些暈眩,腦裡盡是在西藏所發生過的各個畫面、所說過的每一句話。 杜蘭生,他享受空氣稀薄,享受窒息的感覺…… 「如今,而是期盼在黑夜與死神掙扎的恐懼中,迎來生命的光亮與重生,就如妳所說的,希望。」 他們都是能言善道之人,說得一口大道裡,殊不知那只是在掩飾自己的內心,只是在慫恿著自己要堅強、要忍耐。 心,真的好難讓人理解,好難向人訴說。 孤單的自己,其實是那麼地脆弱,也期盼有人理解,有人懂。 可是,誰懂呢? 此刻,她只能想到他;心裡,只有他的影子。 回家後,李牧璇把自己關在房裡,抱著那隻被老闆騙了的胖子貴賓狗。 她在哭,哭自己的無知,哭自己一身的柔弱與孤單。 是自己把自己逼得太緊,是自己在周圍畫了一道牢籠,是她將自己束縛住,不讓自己輕易地落進愛情的漩渦中。 長期的緊繃,會在觸到無助的那一刻而瓦解、崩垮。 人可以沒有愛情,但不能沒有感情,不能沒有眷戀。 沒有愛的世界,過於冷血,過於寂寞,如沙漠荒州,如乾凅的江河,碰上一點水,便飢渴般地狂亂剝奪。 如一個本無慾無求的人,若起了貪念,便會墮入深淵,伸出魔爪,貪婪地無法停住手。 胖子貴賓狗覺得主人的眼淚有味道,舔了舔嚐嚐,使她回魂過來。 她找出擱放許久的相機,開啟電腦,將在西藏拍的相片一一地上傳。 看著那張得到八十五分的相片,她的嘴角才輕輕地扯起。 那個夜晚,他說:「因為在掙扎後,才讓我發現,身邊也有值得付出與等待的……」 其實他們並不孤獨,不特別,不與常人不同。 他們同樣渴望愛,渴望情,渴望那人與生俱來的情念與慾念。 只是,要碰上對的人,碰上能了解彼此的人。 她在洗過的大衣裡找到了那張讓洗衣機洗得發白、抄有手機號碼的紙條。 「喂,杜教授嗎?」 「嗯,我在網路上看到尼泊爾的行程……」 「我們去窒息一下吧!」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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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