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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5/13 13:10:46瀏覽189|回應0|推薦3 | |
「那裡有羊。」她指向前方,是幾隻幼羊,生得一團黑,如隻中型貴賓狗。 李牧璇家中養了隻黑色貴賓,從老闆那裡得知是一隻茶杯型貴賓狗,成犬後體重不超過1.5公斤,還可以揹在自己的袋子裡,帶著四處趴趴走。 她希望偌大的家中有個可愛的身影來陪伴,於是和母親花了兩萬元買了這隻毛絨絨的小東西,可天不從人願,她和母親似乎是被老闆給騙了,這個「小東西」如今長到了5.4公斤,隨身揹袋裝不進,還四處撒野,擺著國王的架勢,要她伺候著。 父親常唸她和母親,好好人不當,來當「狗奴才」,成天替狗把屎把尿,還得喊好乖、好可愛。 她心裡總嘀咕:「總比伺候你這個老男人好!」 狗、貓、種種寵物,都是孤獨人類的玩伴。 可當自己無法呼吸時,這玩伴還是被拋諸腦後,有時出現更是添亂,讓人不禁朝那汪汪叫的東西破口尖喊:「給我閉嘴!叫屁啊!」 「要去抱牠們拍照嗎?」杜蘭生問。 「不要,牠們都沒洗澡。」李牧璇回道,沒有猶豫。 「你有潔癖,牧璇。」輕輕的聲調拂過她的耳際。 「那你去抱,我替教授你拍。」她看著他。 杜蘭生搖頭,拒絕。「我不喜歡動物。」他說得淡淡。 她笑,笑得真,笑得自然,雖只是淺淺一笑。 其實他們都一樣,有潔癖。 「對了,」杜蘭生看向那張略施脂粉、素雅的臉蛋。「我已經不是妳的教授,不用叫得那麼拘謹,好像過於嚴肅。」 收起笑容,嘴角輕扯,李牧璇將雙手插入口袋,欲笑又止,眼眉斂下又抬起。「我還是習慣這樣,其他稱呼似乎不太恰當。」 眼神一轉,杜蘭生雙眸望天,淡笑間顯得有些尷尬。 李牧璇將這秒速間的神情收納在眼簾之中,可卻遲遲沒有等到令她念念不忘的豪邁之笑。 杜蘭生他,很久不這麼笑了。 人活久了,掛礙也多了。 「那妳還是稱我為教授吧,也算親切。」他看她,剎時以一臉淡然將方才的尷尬粉飾得太平。 「只是教授這個稱呼總讓人想起校園裡的勾心鬥角和不愉快。」他輕甩口袋裡的手,說得語重心長。 「用自己的名字,又愉快了嗎?」她問。 這句問話,讓他一時回答不上,只是抿唇一笑,眼眉斂斂,望向石墩上攀爬著的小蟲蟻。 思慮幾秒後,他才道:「名字只是個軀殼,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心。像設計的思維般,有表面和側面,literally and laterally,要懂得洞悉,懂得觀察,便能一手掌握。」 好熟悉的一句話,literally and laterally,多令人懷念的設計概念課。可她畢業後卻不做設計,不再碰這讓人頭疼的行業。 「呵,如果人心有這麼簡單就好,教授。」她說得正經。 用腳尖踢踢石子,蹬得遠遠,杜蘭生苦笑道:「所以我在旅行,在尋找心中的平靜與……簡單。」 話才說完,沒來得及抬頭,只見李牧璇指著羊卓雍措的另一頭,喊道:「看!有彩虹!」 杜蘭生臉一晃,冷風剎時灌進鼻腔,直掃過氣管,穿過心臟,一時呼吸不上來,他捧著心臟,狠狠地喘息著,試圖讓那不順平靜下來。 李牧璇見狀,隨即抽出背包旁的氧氣,讓它罩在杜蘭生的鼻上,按了按,給予他人工的呼吸。 人,沒有多偉大,沒有多堅強。 有時還是需要人陪伴,需要身外物來補救。 或許,這就是杜蘭生享受空氣稀薄和窒息的原因。 只有歷劫歸來,才懂得珍惜身邊的一景一物。 哪怕是,一段感情。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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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