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3/05/12 09:44:26瀏覽184|回應0|推薦4 | |
沒被脅持,沒被綁架,沒被一刀捅死。 錢繳一繳土匪大哥們便放行,騎著電動三輪車一飆便消失在冷寒無止盡的山頭。 說他窮嗎?可那電動三輪車看上去還挺威的,比台灣的125cc摩托車還酷上幾倍,一個轉彎,一個旋身都有模有樣,彷如正在拍著動作片電影。 刺骨的冰風颳來,她攏起雙手,將身著紅色防風大衣的自己給裹緊。 在異地只有自己能照顧自己,就如同行走於台灣的街頭;要單身,就得學會獨立。 可她一點也不獨立。 她脆弱,可卻強裝著堅強,以一身的淡薄來武裝自己。 或許是社會風氣、家庭因素、父母的婚姻影響,使得她畏懼從一個人的身上得到感情,甚至是害怕踏入愛情這個矇了狗眼的坑裡。 家境算是富裕,家人不需她養,不需她提供任何的家庭開銷,只要把自己照顧好便行,這是她該慶幸之處,她很感激,也感謝老天讓她生在這個家庭,雖然六點過後的父親是個酒鬼,沒有一晚清醒,雖然母親在結婚的頭一天便想離婚,離父親而去。 愛情,都是懵懂,是有些孩子氣。 過於認真,一切都現實了。 「看著這片湖,妳覺得寧靜嗎?」 羊卓雍措旁的一片荒野繫上了隨風飄揚的五彩經幡,安有刻著六字箴言的瑪尼堆,站在石墩上,杜蘭生與李牧璇眺望,眼前是一片呈綠松石色的湖泊,泛起隱隱波紋之際,將那本似平靜無生命的湖面燃起些許生命力和動力。 她缺少的,正是這股燃燒自己的力量。 乾燥失水的肌膚需要被滋潤,荒蕪無澤的身子需要被人愛撫,可她不需因此將自己賣入一個痛苦又荒誕的窩,從此傷痕累累、萬劫不復。 她和杜蘭生有個共通點──不談愛情。 二十八歲和四十歲的男女,有著共同的理念,一個是曾經的教授,一個是曾經的學生。 湖水沒有聲音,只在那瞧不見的地方涓涓、細細地淌流。 獨有風嘎嘎作響,將人的臉皮刮得風乾,破了皮,失了水分。 用金黃色的圍巾摀住鼻,不讓寒風灌入鼻腔,她眼眸不轉,望著遠方鋪上層層雪白的山嵐,淡道:「寧靜,這是都市感受不到的氣息。」 杜蘭生的雙手伸進大衣的口袋裡,看得很遠很遠,彷如在看著彼端,看著那個怎麼也到不了的盡頭。 「我不斷地旅行,尋找著心靈的平靜之處。」 「一個人難免空虛,空虛到,忘了呼吸。」 李牧璇淡笑,笑得淺,將那笑意藏在那抹金黃裡。 「那你需要氧氣,杜教授。」 「買上一打氧氣筒帶回台灣吧,喘不過氣便放在鼻前吸一下。」 杜蘭生喘口氣,嘴裡吐出白白之煙,朝空氣裡瀰散。 「可是來到高海拔,那才是真正的難以呼吸。」 「親身體會過、感受過,都市裡所碰上的困難將不再讓人感到窒息。」 「我享受這樣的缺氧,這樣的稀薄,牧璇。」那雙帶有微微皺紋的眼,忽地一轉,看向身旁之人。 凝視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李牧璇抬頭望著那無雲無礙的藍天,陽光灑下,她呵氣長嘆。 「專攻設計的人,都很奇怪。」 「妳不也學設計嗎?我還記得妳做得不錯。」杜蘭生嘴角輕扯,似笑非笑。 「所以我也奇怪。」她看向他,雙眼一瞇。「我很久不做設計了,杜教授。」 那會發瘋,會沒日沒夜。 會,不能呼吸。 (待續) |
|
(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