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前幾天有位網友看到我的牢騷文『在電子廠上班的軟體工程師』之後建議我到加拿大去找工作，並熱情給了ㄧ些建議。只是在熱情過後，我面臨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想要跨國找ㄧ份與過去經驗相匹配的工作？我，搔破了頭皮、咬斷十根指甲，居然拿不出像樣的履歷！這下可是驚的我冒出一身冷汗~~

拼裝的經歷

回顧過去 20 年的職場經歷，作過很多大型系統，從企業資源計劃（ERP, Enterprise Resource Planning）到工作流（Workflow）、供應鏈管理（SCM, Supply Chain Management）。從機頂盒（Set Top Box）上的嵌入式系統（Embedded System）再到影音串流伺服器（Media Stream Server）。橫跨的領域從 Unix 到 Windows 再到 Linux 然後到 Web 上面。從資料庫（Database）應用到資料加解密（Encrypt/Decrypt）然後再到影音編解碼（Codec）。當過主管、辦過招聘、帶過團隊。服務過的客戶從八大行業到跨國企業都有。但這看似豐富的履歷果真可以讓人驚艷嗎？

事實上內行人都知道所謂的 ERP 系統，管你是單機還是主從式（Client/Server）亦或者是多層式（Multi-tier）架構，撐死不過就是文書作業（Paper Work）加上批次作業（Batch Work）而已。

有技術含量嗎？

沒有！就算是 Workflow 或者 SCM 充其量不過就是某些串連ㄧ些批次作業加以自動化而已。

那有領域知識（Domain Knowhow）嗎？

抱歉！還是沒有！因為表單要長什麼樣子？流程要怎樣跑？決定權都在企業掌權者的手上，誰管你在意不在意所謂的正規化理論(Normalization. Theory)？ 程序員不過是扮演將表單數位化的角色而已，根本就沒有置喙的餘地。

那麼玩嵌入式系統會增加程式員的含金成分嗎？

很可惜的還是不會！因為在這個領域裡面充滿了許多開源代碼（Open Source）只要你想的到的，幾乎都可以在網路上找到！於是從開機程序（BootLoader）開始起到內核（ Kerenl）、檔案系統（Root File System）甚至上層的應用程式（Application）都有源碼可以參考。

試問，在這種情境下有哪一個老闆願意砸重金搞研發的？

答案是沒有！所以一套系統作下來，自己創作的部分少的可憐！其他的全都是拼湊出來的東西。這樣的工作環境幾年下來能夠學到的東西真的很有限，基本上是個人就能完成。難怪台灣勞工的薪資一直調不上去？不是沒有原因的。大家都只會抄來抄去的，可抄誰不會呢？

方案提供者

當然拼裝的經歷還是有其價值，雖說梧鼠技窮作不了功能提供者（Function Provider），但是畢竟接觸過那麼多系統，作個方案提供者（Solution Provider）總該可以吧？我私下總這麼認為！但是我發現這件事微軟、甲骨文這些大廠早就開始作了，而且還一套一套的。像我這種半路出家的野和尚，想要在這方面插足，簡直是不可能。

比方說，我曾經為一家 KTV 連鎖商設計一套系統，因為老闆不希望他的伴唱影片被人流傳出去，所以要求加入 DRM 的功能。但你知道的，微軟的東西不但要錢搞起來還挺複雜的。所以我建議用 RSA + DES 鎖住系統的 I/O 同樣可以達到相同的效果！？結果我雖然說服了很多人包括客戶端的工程師，甚至是客戶的客戶，但卻換回來對方老闆『你懂個屁』的評語。

當然先撇去陰謀論，其實有這種評語也並不意外！像我這種野路子出身的人，ㄧ沒亮眼的證照、二沒動人聲望、同時辦事也不按牌理出牌，建議不被採納也屬正常。只是這想當方案提供者的願望恐怕也是很難實現了。同理，想要晉升公司管理階層也是困難重重。因為想要升職，則必須取得老闆的信任！？而要取得老闆的信任，首先需要學歷，因為有很多老闆見你不是台、清、交的？基本上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然後是使用老闆的語言！那什麼是老闆的語言呢？一堆英文單字 + 縮寫 + 自創的名詞。如果，你不能遵守這個原則，恐怕老闆在你身上的注意力不會超過十秒。再如果，你提的方案不是屬於主流大廠的流派，那麼老闆的耐心又得再減五秒。當然個別沒耐心的恐怕會忍不住啐你一臉花露水，外加一身 DDT。

遠來和尚會唸經？

雖然很多人迷信遠來和尚會唸經？但要競爭的過本地和尚起碼要有三兩三的功夫，否則即便上的了梁山，也很容易被人給趕下來。而我有這樣的本事嗎？一個拼裝的履歷，說好聽的，是作系統整合工作，說難聽的也就是個大雜燴。唬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所以我很後悔當初為何不將精力專注於某項技術呢？又或者隨波逐流去弄ㄧ些執照呢？但仔細想想，這似乎又是命中注定好的事。

因為你是知道的！在台灣 RD 工程師雖然美其名在搞研發，但作事幾乎沒有什麼自由度？很多時候必須受限於老闆、客戶、還有那些該死又傲慢的同事，每天翻來覆去忙的就那幾件破事，有時還要防範有人不斷的挖坑設陷！所以想要專注某項技術真的很難？不但沒時間，同時也沒精力！所以對大部分的人來說入行的那一天，就注定這輩子大概就是寫程式的命。所謂『程式寫的好，要飯要到老。』差不多可以用來形容向我這樣程序員的寫照。

當然我也很想有所改變，只是這麼多年來不斷重複的步調早已磨去了鬥志。馬齒徒長的年齡也讓我很難學會新的把戲。這就好比是電影『刺激1995』裡的對白一樣『監獄是怪地方，起先你恨它，然後習慣它，更久後，你不能沒有它，這就叫體制化。』同樣的在台灣經過幾十年的職場蹂躪，我也不知不覺被體制化很久了。想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去異國闖蕩，實在提不起勇氣！特別是耍來耍去就只會需晃哪幾招的情況下，想要說服別人我就是那會唸經的和尚？真的很心虛。不過話說回來，這年頭有真本事的能有幾人？大部分也都只是在唬弄人，而我不幸的沒人買單而已！？

參考連結

再論 Problem Domain vs. Solution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