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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8/27 11:27:27瀏覽1270｜回應5｜推薦86 | |
那時，我忽然渴望身旁能有個臂膀可以依靠，可以歇息，可以哭泣，可以隨意發個脾氣。總之，我忽然探測到自己內心的黑洞，深不見底。 我竟然流淚了............... 流淚了。 就在我啜飲著自己的淚水時，室內電話「鈴......鈴......鈴.......」響起，劃破了深夜的寂靜。 會是誰？在這深夜打來？ 難道是美國的家人來電嗎？ 我跑進屋裡接起電話。 「喂？」 「喂？」是一個低沉的男人的聲音，「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了，我想找──」 「你要找誰？」我問。 「妳──妳是──是嵐心嗎？還是........」電話裡的男人壓低聲音，吞吞吐吐地問。 「我不是嵐心，我是她的姊姊──嵐朵。」我解釋。 「啊，很抱歉，打擾了，妳跟嵐心的聲音實在太像，我一時以為──」 「沒關係，我和妹妹的聲音的確很像，很多人都認不出來，你找她有什麼事嗎？」我問。 還沒等對方回答，我又補充一句，「嵐心沒有在台灣喔，她現住在美國，有什麼事需要我轉告嗎？」 「喔，沒有，我只是，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回台灣？」男人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說。 我看了一下時鐘。 深夜十一點多。只為了問嵐心有沒有回台灣？這個男人實在也太失禮了。 「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請問你是？」我問。 「我不知道嵐心有沒有跟妳提起過我？我叫『公平』，我是她的朋友。」男人說。 「『公平』？」真是奇怪的名字，我皺了一下眉頭，汗水從額間滴了下來。 我忽然不耐煩了起來，用手朝著臉頰搧風道：「沒有，她沒有跟我提起過你，因為我和我妹妹很少聯絡，還有，你到底有什麼事要找她嗎？可不可以快點說啊？『公平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家現在停電，我是站在悶熱的客廳在跟你講電話！」 「對不起，我不是公平先生，我姓龔名雲，龍共龔的龔，雲朵的雲，龔雲，我叫龔雲。」男人重覆地說了兩次，彷彿我會忘記他的名字一般。 「是龔雲？」我笑了起來，「不是公平喔？抱歉，我聽錯了。」 龔雲在電話那頭沉默著，沒有回應我的道歉。 這個龔雲的來電雖然讓我有些不耐煩，但是，我卻很好奇想知道他和妹妹的關係。 我離開家太多年了，妹妹過去的感情生活我完全不清楚。 「我最近一直無法聯絡上她。」龔雲開口了。 「我們本來還有通信、通電話，後來漸漸少了.....她說她很忙，沒有時間跟我聯絡，直到上個月，我收到她一封信........妳不需問我她寫些什麼？總之，我想，那應該就是一封分手的信。」龔雲說，「我實在不敢相信，我們多年的感情，竟然........」龔雲沒有再說下去。 我沉默的傾聽著。 「後來，我再打電話給她時，她的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了。」龔雲發出一聲嘆息，「我真想當面問個清楚，可是沒有機會，我實在不明白，我跟她之間的問題在哪裡？」 我終於漸漸了解他和妹妹的關係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遲疑了一下，鼓起勇氣說，「她結婚了，我爸媽這幾天到美國去參加她的婚禮。」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 沉寂。 沉寂。 沉寂。 「真的嗎？」他終於開口問。 「真的！」我斬釘截鐵回答。 一片沉寂。 沉寂。 沉寂。 沉寂。 我感覺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哭泣了起來。 無聲的哭泣。 「無論你們之間有過多少美好的回憶，都把它忘了吧！時光是不會重回的，」我安慰他。 「忘了吧！」我又說，「只有忘記她，你才不會那麼痛苦。」 龔雲突然咆哮：「要忘記一個人是那麼容易的事嗎？可以說忘記就忘記嗎？」 「不然你想怎麼樣？」我忽然氣起來，咆哮回去，「繼續痛苦下去嗎？她都結婚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一直等到她回心轉意？等到她離婚再來跟你結婚？你要這樣一直等下去嗎！」 「妳兇什麼呢？我哪裡做錯了？」龔雲吼道，「錯的人是她！妳知道嗎？」 「感情的事沒有什麼對錯！你不要再執著了好不好！」我也吼回去。 「你是她的家人，妳當然會替她說話！但是，妳有替我想過嗎？我是被傷害的人！」龔雲叫著。 「我沒有替她說話，我是替自己說話，我也曾失戀過，被傷害過，但是，又能怎麼樣呢？那些都過去了，我現在還不是過得好好的？」我大聲道。 一片沉寂。 沉寂。 沉寂。 沉寂。 剎那之間，室內一片燈火通明。 電燈亮了。冷氣啟動了。風扇開始運轉.......... 電終於來了。黑暗的世界終於一片光明。 「你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我要休息了，我累了。」我平息了氣燄說。 「不好意思，打擾妳了，」龔雲也平靜下來，「晚安。」 「晚安。」我回應。 他沒有掛斷電話。 我也沒有掛斷電話。 我們就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 我不知道究竟是他在等我？還是我在等他？ 總之，我們似乎都不想離開話筒。 「再見。」我說。 「再見。」他也說。 這次，我猛地掛上電話。並且用日語狠狠地朝著電話罵了一聲── 「ばか！」 是的，ばか！ばか！ばか！ 真是笨蛋啊！ 笨蛋的世間痴男怨女！ 希望他永遠都不要再打電話來吵我了， 愚蠢的男人！ (未完‧待續) 《蒼樹薰愛寫作》 如果您忘記了上一章的內容，請看~下一站，萍水相逢(七‧停電) 如果您想從頭開始看這個故事，請讀~下一站，萍水相逢(一‧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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