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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09/21 02:58:16瀏覽1604｜回應3｜推薦97 | |
| 「這麼多年了，你，結婚了嗎？」 當我打下了這一行字時，我的心裡潛藏著一股混亂不安的情緒。 我等待著，等待著，等待著........等著他的回函，等了好久、好久，終於在這一年的聖誕節前夕等到了他的來信──不，應該說是賀卡，一張電子賀卡，一大捧紅玫瑰下寫著祝福的話語。 紅玫瑰花象徵著什麼呢？他是在暗示著什麼吧？尤其在這寒冬送來這一捧熱情如火的紅玫瑰，讓我不由得暖和了起來。 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天氣格外寒冷，我正在廚房沖泡著熱咖啡準備熬夜工作，我的手機響了。我看了一下時鐘，晚上十點，一種似曾相似的情境瀰漫在室內每一個角落。我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是的，人的直覺竟可以如此靈敏！ 我深呼吸一口氣，接起電話。 「喂？我是嵐朵。」 是龔雲的聲音！ 「我現在就在你家巷口──」 我叫了起來。 「你在我家巷口？」 龔雲道： 「是，我剛從上海回來，妳方便出來嗎？我想──」 我正等他說下去，但他話說一半就打住了，而我竟替他接話道： 「你想請我喝咖啡嗎？」 他笑了起來。 「是的，我想請妳喝咖啡，可是妳家巷口那間咖啡館已經沒開了。」 我笑著。 「你好像很喜歡深夜喝咖啡？」 龔雲道： 「我只是想見妳。」 我整個臉灼熱起來。 「你已經在捷運上見過我了。」 龔雲道： 「我現在想見妳。」 我說： 「給我一個見面的理由。」 龔雲說： 「沒什麼理由，只是想和妳一起過聖誕夜。」 我走到陽台向下張望，望向遠處巷口，隱隱約約地，似乎看到有個人影佇立在街燈下，那是龔雲吧？在這寒冷的夜裡，正等候著我的回答吧？ 我幾乎無法控制自己內心那股驅動的力量，我握著手機，告訴他： 「等我一下，我現在就來下來。」 龔雲在電話中調皮回我： 「等三下也沒關係，我會等妳的。」 我抓了件外套就匆忙下樓，下樓時還小心翼翼地躡足走著，不想讓住在樓下的老爸老媽撞見，雖然他們平常也不大管我的事，但這四層樓老公寓的隔音不是很好，我也不想驚擾了倆老。當然，我擔心的還是他們會發現我竟然深夜外出和龔雲「約會」。 龔雲果然站在街燈下等著我。 他穿著一件黑呢大衣，手插在口袋裡，可以感覺他是因為在街角吹了風而感到寒冷了。 「嗨！」我主動跟他打招呼。好幾個月不見，我覺得他變瘦了，也顯得更年輕。 「嗨，」他微笑著，雙手從口袋伸出來，似乎想握手，又把手縮回去。 「很冷呢！」我搓著雙手並朝手掌呵氣地說，一股白煙從嘴裡徐徐散出。 「是啊，找個地方坐坐吧！」他也搓了搓手。 我看著他的雙手，修長的十指，大大的手掌，像是讓女人握起來可以很溫暖的一雙手，尤其是纖細小手的女人，被這樣一雙男人的大手握住，應該是會很幸福吧？ 「去哪裡好呢？」他望著前方喃喃道。 我沉默不語。聖誕夜裡，年輕男女都去參加派對了，要不，也會去參加教會的活動。此時此刻，家人會團聚，情侶會相聚，而既不是家人也不是情侶的普通朋友，在聖誕夜裡大概就只是聚聚餐，湊合著熱鬧沾點節慶的氣息罷了。 「你喜歡吃火鍋嗎？麻辣火鍋？冷天很適合的。」我出了個餿主意。我們只是朋友，不吃飯聚餐，還真不知深夜要上哪兒去？ 「這麼晚，還有營業嗎？」他歪著頭看我，似乎不相信。 「在台灣要吃宵夜還不容易，火鍋店、燒烤店營業到半夜的多得是，何況今天是聖誕夜，還不一定有位子呢！」我說：「你大概很少吃宵夜。」 「我一個人簡單打理，在家吃泡麵就好了。」他說：「何況，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我和龔雲一起走出了街角，走向大馬路上。 這一晚的街道路燈明亮，偶而經過還沒打烊的店家還隱約聽見平安夜的音樂。 我們沒有目標的在街上漫遊。 突然，一群年輕人像蜂群似地從我們身旁嗡嗡閃過，他們笑鬧著說要去淡水夜遊。 「去淡水走走怎麼樣？」龔雲突然問。 「好啊。」我爽快答應。 「我沒開車來，車子早在去上海前就賣了，我們坐捷運？」龔雲問。 「好啊，我喜歡坐捷運，你也是吧？」我看著他。 「我從小就是個火車迷，我喜歡乘坐列車的感覺，」他仰望著夜空，長吁一口氣，吐出一口白霧........襯著霧氣若隱若現的他的側面線條，呈現出一種動漫人物的虛幻之感。 「後來有了捷運之後，我就把對火車的迷戀轉移到捷運了。」他說。 「移情作用，」我苦笑一聲，「但是火車是火車，捷運是捷運，畢竟是不同的交通工具，即使它們看起來如此相像。」 「愛的本質是一樣的。」他辯解。 「投入的情感還是不同，」我說，「總是有愛得比較多，和愛得比較少的。」 「年紀不同，愛的投入程度當然不同。」他說。 「年紀不是影響愛的因素，是你最初的情感投入太深。」我說。 龔雲看了我一眼，沒有再說下去。 我們似乎都在想著一件事，一件不同記憶裡的某個傷口。 他的傷口，和我的傷口。 我們就這樣背負著彼此的傷口一起坐上了捷運。 聖誕夜裡，捷運車廂人潮眾多，我們被推擠到車廂的角落，而我站立的位置恰巧在他正前方，讓我清楚地看見他微微啟動的唇，下巴細細的鬍渣，上上下滑動的喉結.......我們的距離如此靠近，近到可以聽見他心臟跳動的聲音，聽見他的呼吸........聞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屬於男性的汗水和古龍水的氣息。 我們在捷運上幾乎沒有多說些什麼話，只是這樣貼近地站著，直到淡水站下車。 淡水，一個不再幽靜的小城，無論老街或是河濱都是滿滿的人潮。我們為了避開人群，信步往山坡的方向走去。走到小坡上，再走進更安靜的小徑，然後找了一處可以眺望淡水的高地坐下。淡水的冬夜非常寒冷，且是黏黏膩膩的濕冷，還挾著些許海風的氣息，冷風拂來直令人打了哆嗦。 本來以為遠離了都市可以有很多話可說，但沒想到自從我和龔雲坐上了捷運之後就一夜無話，直到此刻我們還只是簡短說些：「真的很冷啊！」「是，淡水的氣溫很低。」這類的家常話題，然後就是比沉默還要更沉默的寂靜在冷空氣裡凝結。 「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我看看錶，若再不走，也許連最後一班捷運都趕不上了。 「不再去別處走走？」龔雲也看看錶，「不過，我看是趕不上捷運了，離這裡到捷運站還有一段路呢！」 「趕不上車怎麼辦？」我一邊起身一邊笑著說，「用跑的吧？」 忽然，一個力量把我拉坐下去，然後擁進懷裡！ 一股淡淡的古龍水的香味襲來.........當我還來不及反應時，我的唇已被溫熱。而我完全無力抗拒自己的軟弱........我失敗了，再一次，徹徹底底失敗........ 在我的呼吸和龔雲的呼吸中，嵐心的影子悄悄竄進了我和這個男人之間的懷抱，這種異樣的不安全感，讓我產生了質疑，我鬆開了懷抱著龔雲的雙手，把他推開！倏然起身........ （未完‧待續） 如您喜歡這個故事，請延伸閱讀 下一站，萍水相逢(三‧失物) 下一站，萍水相逢(十一‧無情) 或是您想聽我娓娓道來？請讀～～ 下一站，萍水相逢(一‧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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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