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大夫的醫者行腳---醫學的形而上與形而下學 

林鴻基醫師/板橋 鴻林中醫診所院長

我去參加鍾醫師兒子的婚禮，鍾醫師是個溫柔的人，他每天都在定時定點餵食一群群流浪貓，時間一到，貓兒們就會自動聚集等他來，好朋友這樣的行為，讓我很感動。那天，他用誠懇的眼神帶著輕緩的嗓音問我，「中醫甘有效?」(臺語)，真的啊，在許多人的眼中，正如「思考中醫」的作者所說的，「而在另一些人眼裡，中醫只是啼鳴的公雞，你啼，天也亮；你不啼，天也亮。」

在許多人的眼裡，中醫是治療慢性病的，有危急重病發生的時候，西醫先接手，情況穩定之後，再由中醫調養。是這樣子嗎?中醫只是治療一些死不了的毛病?

我十分認同近代著名學者梁漱溟先生提出的說法，「中國傳統文化，如儒家文化、道家文化、佛家文化,皆係人類文化之早熟品」。正由於它的早熟，而且早熟的腳步太大，乃至於到了現代，它仍不落後、甚至超前。所以，我們既不會想要針對時代的變遷，要對儒道佛的宗教哲學理論作修正，就沒有強烈的理由把中醫一逕視為顢頇、食古不化。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有形質、有結構的東西叫作形而下，現代科學所探究的物質世界就是形而下的「器」的世界。形之上的東西就是無形的，這個形而上的東西，就是道。因此，西醫學是屬於形而下的器，它是一個中介科學，可以利用儀器、經過檢驗，攫取人們的信心，更好的是，它可以經過複製，而，「能夠複製」是一種學問，要步入所謂「科學」的門檻的一張基本的門票。

然而，人類的疾病，並不完全是形而下的東西，有些疾病，是形而上與形而下兼具的，西醫可能可以處理百分之90的問題，要處理其餘一些10%形而上的東西，西醫不是傻了眼，就是用一種類似幼兒學步的簡單思維來處理。其中，我最不能苟同的，就是要求慢性病的病人，吃一輩子的藥，醫師們先說服自己，然後去說明病人。我覺得西醫的發展也似乎走入一個令人迷惑的森林，那些科學重砲，電腦斷層、核磁共振、正子檢查等等，好像只是讓病人變成「器物」，人類好像被看成一堆器官的組合，病人並沒有比較容易康復，只不過所受的苦更為微細精緻。

我自己的体會，西醫和疾病的戰爭，是採「直接對戰」的方式，是滅絕、置換、殺戳，中醫的處理方式，是依「陰陽表裡寒熱虛實」八綱辯證論治，清身體的熱，溫身體的寒，排除体內的毒素，並且嘗試與疾病共存，然後啟動身體自我療癒功能。

在生命攸關的急症重症，也許中醫不必自不量力想要提供協助，在形而下的「器」的處理階段，由西醫優先處理，到了形而上的「道」的階段，中醫是真實地可以幫得上忙的。

（本文作者兼具中、西醫師資格）

院址：新北市 板橋區成都街37號，電話：89539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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