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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二三事
2013/01/01 19:05:05瀏覽299|回應0|推薦1
 

同學二三事

 

蔣懋鈞

 

那天在永和高麗亭的餐會,因為自己有事,來去匆匆。晚到坐定後與對面的符修娟聊起:「妳跟蔣懋鈞熟嗎?」她沒說熟與不熟,只丟了句話:「今天跟他混了一天….」,看著我狐疑的表情,她補了一句:「今天幫他弟弟辦完後事」。

我轉頭看坐在前頭的蔣懋鈞,正熱絡的與同學聊天,看不出今天已為弟弟辦完大事

兩個星期前他剛回來,在新竹與但肖雲等七班同學為他接風;當時只聽他說是回來看住院的弟弟。這回再見他,卻已送走了弟弟。看他神色泰然,但內心的起伏想必難免。

提早離席時,繞過去握了他的手,加重了我的力道,想藉此傳達我的關懷;不知說什麼,只簡單說了句:「剛剛聽說了,怎麼那麼快!....自己多保重」然後輕捶了他胸膛一拳。

這樣的年紀,我們開始懂得接受,也懂得收斂自己的情緒、甚至是掩藏,不想讓個人的情緒,影響別人。年少時的天空,是夏日的午後,風雨來去、赤裸裸呈現,常常讓人閃避不及;現時的天空,是雲深不知處,若有若無,必須要走進去才能一窺真貌。

蔣懋鈞住在佛羅里達的坦帕灣(Tempa Bay),經營一家中館餐館,取了洋妞老婆。坦帕灣有美國大聯盟的光芒隊,也是很多球隊春訓的基地,是一個春光明媚的地方,我說希望有機會到那拜訪他。

 

余適民

 

不久前她寄來了一張電子照片,是一盆盛開的**(忘了名字),是那天我和溫慧蘭去三總看她時送給她的。

這盆花盛開的時後,她也出院了,心情似乎極好,寫信謝謝我們。

她因為車禍矯正傷骨留下後遺症,脊髓神經受到壓迫,經常痛得輾轉難眠;這回終於下了決心動大刀刮除脊髓軟骨。手術完還覺得痛,以為白挨刀了,痛哭了好一陣;後來確定是復原慢,不是手術失敗,才原諒了醫生。

那天在手術房,與她夫婦倆談到兩年來進出醫院的歷程,余適民少說開了八次刀。(我算了算,那是平均三個月開一次刀的意思)。余適民談這些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笑容爽朗,充滿著朝氣;但又不時的皺著眉頭努力的要扭動身軀,好讓自己的血液循環順暢些。

收到她的相片,看到盛開的花與文字間流露的充滿希望的情緒,讓我也同感到生命的力量。

隔兩天接到溫慧蘭的電話,說是余適民又回醫院了,因為發現感染,要回醫院再開一次刀。

原來她挨刀的紀錄還沒中止。

那已是一個月前的事。

前陣子聽說她已經出院。醫生沒準她離院,是她自己要走的。現在的她,要打高強度的抗生素;聽她說針打下去可以感覺到抗生素沿著血管爬上身體各處,身體成了抗生素大軍與惡菌的殺戮戰場,被刺痛的神經,隨時向她回報各處的戰況。

我不太能理解她的真實感受,但我至少能理解螞蟻爬上我身體的感覺。

 

 

溫慧蘭

「同學

此時你應該在前往醫院的路上
或甚至已在候診室等待醫生的傳喚
此後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變動
哪怕是醫生的一顰一蹙,都會牽動你的心情

沒能分攤你的焦慮與憂心
但時刻都想到你在那理的情境
今天的天氣已雨過天晴
希望你待會的心情也是一樣
但即使不如意
你自己說得很好
坦然面對
勇敢的接受命運的挑戰
就像你喜歡的馬勒在他許多的樂章裡宣示的態度」

這是我今天早上祝福她的一段話。

她前兩周喀血,嚇壞了家人及親友。在這個年代,這樣的癥兆是隱含著大家所熟知的最壞的那個可能性。兩周來忙著採集樣本送驗。今天正是看報告的日子。

我自己有過許多次聆聽競圖評選結果的經驗,當宣布的時間到來,知道進了會場那道門再出來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天空就會是不一樣的顏色。但我經歷的只不過是關係生活溫飽的工作機會,而溫慧蘭這個同學將面對的卻是她的生命的存續的判決。

我很難不想像她進入醫生診間那一刻的情境,也很難不想像診間裡她與她的先生窺視醫生的每一個舉止,想要探知自己命運是安全的訊息的緊繃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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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下了幾天雨的天空,晴了;也傳來了溫慧蘭正面的消息。

這位篤信基督,退休後忙著到處作義工的同學,終於挨過了紛擾灰暗的的山谷,她再次看到了寬闊的未來;她終於可以用力的呼吸、終於可以重拾人生的計畫。

她唱過馬勒的第八交響曲「千人大合唱」,裡頭描述的就是神、人、生命、與命運的糾葛。她自己親身經歷了這一回,下回再唱,會是再唱她自己。

 

余信鵬們…..

 

在高麗亭第一眼看到他,名字雖然叫不出來,但就知道我跟他有一段關係。果然,他是我在東園棒球隊的投手。那時我打游擊手,他是當家投手。那是紅葉少棒的年代,想想我們對台灣棒球也作出過貢獻。若不是像我們這樣在許多角落為棒球打下基礎的一群,紅葉要打敗日本人恐怕還沒那麼快呢。

他的捕手搭擋,是彭賢正。他還不知道彭已經走了。

余信鵬看來還是一樣的魁梧高大,笑起來很燦爛。

 

七班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一班;每回同學會到得最齊,同學之間聯繫頻繁。像馬光輝、朱欽翔、夏邱明、姚廷輝等,事業有成,卻仍時時心繫同學情誼,隨傳隨到,叫人感動。

趙安琪洗心革面、戒酒(不戒牌)、果然恢復了當年五煞時代的身段;但夏邱明虧她,從背後看確實會騙到人。

原來黎燕麗就是「茉莉花」。前些時在培英網站驚鴻一瞥,大家都在猜「茉莉花」是誰;見了廬山真面目,果然頗有文采的容顏,央求她寫點東西分享,希望她聽進去了。

問符修娟那些蜜蜂後來怎麼了?「走啦!就不見啦!」講得很淡定,好想緣分已盡。

 

我們有緣相聚,但同學間每個人的背後卻都有著不同的故事。看似平靜,卻每天都發生著新的事情。「笑臉」是必要的裝扮,但如行有餘力,試著撥開雲霧,或許能發現更多可以表達情誼的地方。

 

同學二三事,能記的不多;想到的,不見得寫得下來。

2012-12-12

( 心情隨筆雜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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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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