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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2/09 20:18:56瀏覽603|回應0|推薦2 | |
下龍灣、胡志明與越戰的隨想 下龍灣平靜無波。夕陽時分輕划獨木舟,游行在萬籟俱寂的水面上,突然有種與世隔絕、物我兩忘的恍惚之感,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隔夜回到岸上,回到河內。這個集聚了六百萬人口的城市,是「越南社會主義共和國」的首都,街上到處看得到「胡志明」的名號與玉照。 胡志明,這位農民革命家,1945率眾宣布越南自法國殖民地獨立,1954將法國趕出奠邊府。接著,便開始了漫長的與「美國帝國主義」扶植的南越政府的「越戰」。 對於我們四、五年級生來說,國共內戰只是歷史,但是「越戰」卻是親身目睹的記憶。我們自小會看報紙以來,詹森、阮文邵、越共、胡志明、西貢、河內'……都是天天會在世界新聞版上看到的名字;我們熟悉的歌手,鮑比迪倫、瓊拜雅,他們的人與歌都跟越戰有關;而我們至今印象深刻的電影,「現代啟示錄」、「越戰獵鹿人」、「第一滴血」,不也都出自越戰這個主題。 雖然越南已「改革開放」多年,但對於我這樣滿腦子還殘留著舊時印象的人來說,初次踏上這片「沒人性的越共」的大本營,衝擊不亞於當年初次踏上北京那片「祖國的土地」。在河內,當我聽到越南人數說胡志明如何以國為家、不婚不娶,身後分文不留;又看到街頭一張明信片上胡志明慈祥的爲一個小女生戴上紅領巾時,以我年過花甲的年齡,雖然知道什麼叫「美化」這回事,但或許是內心裡潛藏的對美帝的「反感」作用,對那些故事,我的心並不是沒有感動。 世間事當然是真真假假,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存在」似乎就代表著「真理」。以此觀之,「社會主義」或許就是真理,因為他曾紅遍大半個地球,曾經是多少人的信仰;但「資本主義」難道又不是真理,因為「走過社會主義是到達資本主義最近的道路」,人類社會總躲不過「走資」這一關,中國與越南都證明了這點。 活在這個「冷」「熱」交替,信仰更迭的年代,我們這一代雖然逃過了戰亂的顛沛流離,卻逃不過思想的翻轉解構。記憶的磁帶,曾經明顯的刻劃過所謂的「是」與「非」、「正義」與「邪惡」;隨著歷史的發展,我們這條磁帶是不斷的面臨被重新格式化的命運;在這記憶體重洗的過程,雖然有人願意重新載入新的主題走向新的目標,但更多人寧願留白,不想再沾染任何的色彩;「理想主義」,在這個大環境中,已然迅速模糊與退化。 站在河內新開發區25層高的「皇冠」大飯店的頂樓,俯瞰遼闊的河內大平原,很難不去想像這片大地以後會變得如何,河內會往何處去,甚而越南會往何處去?任何人都可以預期,一座座的大樓將隨著改革開放的步伐如雨後春筍般的出現。追求富足與舒適是人的本能,任誰也不能說這樣的發展是錯的。 人類走到這一步也算是以實證的方式檢驗了「唯心」與「唯物」這兩種極端的思想,勝負各有勝場。但下一步該如何,又有誰能鐵口直斷? 這個年代的我們,已不像上個世紀的前人那麼有「主見」,把什麼「主義」掛在嘴上;我們已然明白,「變」是唯一不變的「真理」;而「實証」,是檢驗真理的唯一道路。 而在變的定律中,我們又該怎麼看待我們自己的角色呢? 歷史的變革是一場接一場的運動,運動中的每一份子,都以他的生命與熱血想要證明他的走向是對的。從歷史的角度、自外於運動的角度來看,當然知道歷史的發展方向是經過許多的份子相互碰撞之後產生的,最終的走向絕對不是原先以為的那樣。於是,聰明的人總會站在旁觀的位子,甚而冷嘲熱諷於運動的參與者的「執著愚昧」。但我們應該明白的是,沒有那些份子的努力碰撞,怎會共同推導、醞釀出最後的方向?參與者的可貴就在於他願以實踐的方式追求答案,這答案絕不可能由旁觀者光憑想像就可以得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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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