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聖嚴法師

文╱蓮薇

今晨看報，得知法鼓山的創辦人聖嚴法師已於2月3日病逝，享壽80歲。

我曾讀過聖嚴法師的自傳，他於民國19年出生於江蘇南通，是一位農家子弟。13歲便出家了，當時只有小學四年級的程度，那時候佛教寺院的門庭和出家人的生活，差不多全是靠趕經懺和香火錢來維持，就連出家眾懂得佛法和了解經義的人都很少。

到了十六歲，他進了上海市靜安寺的佛學院，在佛學院中，他拼命用功，他希望有一天，能用真正的佛教教義來教導信眾如法修行。可惜他在佛學院祇一年多，那時已是民國三十八年，中國國內已發生了全面戰亂，19歲的他跟著國民政府撤退到了台灣。他在軍中十年，有空就勤讀佛書，也發表了很多文章。他時時想到：「弘法的人實在太少了；佛法是那麼好，知道的人卻那麼少，我們應該廣為弘揚佛法來救濟受苦受難的人間。」

退役之後，整整有六年的時間，他到深山裡去閉關。那期間，他除了念佛、拜懺、禪修之外，讀了很多佛經，同時也寫了好幾本有關佛教的書。後來他體認到，若要以現代化的形式和觀念來弘揚佛法，必須要向日本人學習，因為當時在日本，已有將近二十多所與佛教相關的大學、很多的研究所、還有五百多位因研究佛教而得到博士學位的學者，於是他發願去了日本。

他在日本，以六年的時間修成碩士和博士學位，而後又接受美國佛教會的邀請，繼續去美國深造。一直到民國六十六年，他的師父東初老人圓寂，他奉遺命回到台灣，接下照顧文化館與農禪寺的責任。

為了開展佛教高等教育，聖嚴法師創建了法鼓山。聖嚴法師說：「法鼓的意思，是以佛法的鼓聲喚醒所有的世人，振奮人心，像暮鼓晨鐘般地震聾發瞶，使聾子能聽到，瞎子也能看得見，祈禱並期待人人都能得佛、法、僧三寶的利益，處處都沐浴在慈悲與智慧的光明之中。」

生命對聖嚴法師說來，就是一場實踐佛法的歷程。他常自喻是「風雪中的行腳僧」，他的足跡遍佈歐美七十多個國家，為的是讓更多的人知道佛法。

我在二十多年前就讀過聖嚴法師不少著作和法語嘉言錄，對他的悲願和學養都非常敬重。十年前，才女作家梁寒衣寫了一本《無涯歌》，她請聖嚴法師寫了序，聖嚴法師稱讚梁寒衣寫活了新羅佛教史上一位才氣縱橫的元曉大師，因為作者把「元曉於悟得清淨與不清淨，皆出於心的分別執著，若住於『無相而無不相』的無心而心智朗然，那就是『心淨國土淨』的維摩境界了。」掌握得很好。他的那篇序言，我至今印象深刻。

聖嚴法師曾發起過「好願在人間」運動，他期許大家存好心、許好願、作好事、轉好運。他不僅是卓越的修行者和教育家，也是國際知名的禪師和學者。他的中、英、日著作有三十多種。他曾說過「人生一定有完結篇」、「生與死乃是無窮生命過程中的連接」。他的離開當然會帶給許多人無限的哀傷，但我相信，他的法鼓音流一定會長遠地傳佈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