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9/02/11 17:37:09瀏覽2924|回應6|推薦16 | |
太座大人南下參加一個採訪活動,聽到了一位多年沒見的老友森兄的訊息,距離上次見面,應該已有三、四年的吧。真是太巧了,等太座回來說起此事,當然馬上拿起電話,和森兄與銘兄相約聚餐。
物換星移,世事多變。見了面,才知道森兄已經離開他工作多年的大公司了,這幾年之間,他放棄了是重量級企業家親信的地位,放棄了百大企業之列的副總高位與高薪,在這些年間,他曾經到工地第一線,也曾經到生命關懷類的公益基金會,在殯儀館搬運大體當義工。
問他有沒有目前新機構的新名片?森兄笑笑說:人和人的往來,在哪邊落腳的身分,是必要的嗎?
真是醍醐灌頂!一桌人相識大笑:是啊,人和人往來,背負的機構,真的那麼重要嗎?
太座大人有感而發,她談到了過去半年內,離開時報後的流浪與瓢泊,以及她突然查覺當她不再擁有《時報》機構身分後,才發現她的「不真實的履歷表」之體悟。森兄與銘兄,專注地聽著,也分享起他們近半百人生的體驗與相關刻骨銘心的經驗。
「沒有機構,我就是我,人生能如此是不容易啊!」談到此,一桌人不約而同地歎著。
說著說著,太座大人把話題轉向我身上,她說,她不像我這樣的夠軔性,能夠自己走出來。
森兄與銘兄好奇地看著我,以為有什麼了不得的心法?
需要說嗎?望著太座的鼓勵眼神,我打開話匣子了。那是在2007年10月中,原本堅持要在《新新聞》求去後,我開始了「新聞2.0」的夢想之旅。世間事卻不可預料,原本談好的計畫與合作模式,都生變。
在合作對象的要求下,我和《新新聞》老東家鬧到有點不愉快,不願意掛名、更不願意領津貼,甚至,連勞保、健保都移出來了,斷絕一切的態度很強硬。讓有著師父之情的老東家很不諒解。
但是,合作對象內部有太多太多的問題糾結,原本給我的承諾都變成空話一場。那一刻,我變成了「沒有身分」的人,沒有落腳處、沒有固定薪資,甚至,連勞健保都無處掛單‧‧‧
那時,卻又是總統大選的關鍵時刻。這樣的時刻,我又不能不發聲,所以,我只好學習「野武士」的精神,到處打遊擊,四處寫稿、協助各類媒體做題目,拉拉雜雜打零工,並且決心開始嘗試部落格,漸漸地自我摸索一條沒有先例可尋的「不恃過去人物,不用已成勢力!」的野武士自由報業之旅‧‧‧
這樣的飄移是一種外強中乾,表面上,好像我的世界無限大;實質上,我是一個游魂,而且,還是被自己曾經最信賴的一群人不理解的遊魂。因為,他們和許多外在的人看的都一樣,看到我忙東忙西、四處超連結,似乎「神通廣大」還常常把一些寄託與使命,希望我能承接與完成。
那一天,2007年10月中,是在立法院旁的中興樓邊,碰到了一位現在已入閣的前不分區女立委,她很關心地問我離開《新新聞》後的日子,也對那段日子內我的一些文章與觀點發表意見,這位女立委大我幾歲,一直有點像姐姐一樣地照顧我,聊著聊著,聊到我的情況。
女孩子啊!淚腺比較發達,她竟拿起面紙擦眼淚,以誇張的憂慮口氣說:「在台灣社會,男孩子不能沒有身分,會有很大的壓力,以後,要怎樣稱呼你呢?」
當場,我愣住了,這是問題嗎?當時只覺得這位姐姐,真是太單純與多愁善感了。
心魔,還是種下了。之後,每當我面對採訪對象,不管是進辦公室前的通報,還是拿起電話,當對方問:「請問哪一位?」我愣住了,是該說《新新聞》的黃創夏?還是某某媒體的特約主筆?或是正幫某雜誌專案的顧問?
身分與機構,果然是個壓力與困擾。
怎麼辦?有大半年的時間,我困擾了。突然接到李家同校長的電話,那是清華校刊轉載了我在部落格的一篇文章「李家同の鞋底晃啊晃‧‧‧」,李校長看到了,向清大畢聯室要了我的連絡電話,聊起了二十幾年前的往事。
後來,李校長接連打了好幾通電話鼓勵我,還寄給我好幾篇文章,更好心邀請我去和他一起做一些有益社會的事。雖然我因雜務太多,終於沒有真正去投入。但是,二十幾年前,李校長講的:「沒有任何外人可以去定義你是誰?自己是什麼,就讓自己來定義!」那一幕,總在我腦海盤旋。
就在李校長當年的教誨支撐下,我豁出去了,哪有那麼多「身分與稱謂」要傷腦筋。我就是「黃創夏」,誰問我,就是說「黃創夏」。
太座大人從旁觀察到我的變化,也看到我的自信從新建立。所以,在森兄與銘兄面前,鼓勵我分享這樣的心路歷程。更鼓勵我寫出來與更多人分享這樣的體悟。 ============================ |
|
(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