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常常交代一些雜七雜八的。」翻著表格的『店長』，巴不得捏死手上的原子筆。

我無奈笑著；沒有什麼立場的聳了聳肩，算是勉強跟上陣線。

「不就賣衣服嘛！！不去想怎麼促銷，也不明白“顧店”的心情，每次想到什麼就要搞，搞了一半就換套…搞什麼？虐待員工啊？！他真那麼行，自己下來試試看！！」他起身把一整排襯衫挪到上方的展示架，習慣的斜向門口45度。……這個舉動，半個月前做過很多次；襯衫與T恤輪番遷據。

我還是，只能笑著默默幫忙。腦袋卻盤旋著某天類似的話語…只是，它是出自老闆的口中。

『身為一個店長，我每次想執行一個政策都消極抵抗，到底我是老闆還是他老闆？！…好啊！！什麼都不要弄，有能力業績會說話。…拿出業績來啊！有嗎？！』他攤開手，抓不著什麼般落空。

『“庫存盤點”不該做好嗎？你給我，我的“資產”數據難道不對？！…這樣是懷疑他的操守嗎？…我根本不是這個意思！』他說的慷慨激昂。…只是，卻從來不把“完整版本”複製直接貼覆店長的臉上。店長何嘗不是，只會在我前面說著。

我像緩衝器；或者他們極希望我是傳聲筒……用智慧去過濾添加彼此有力而自以為正確的觀念，去降服對方。
問題是…我不是，也不想。我始終相信，勞資之間是對立的；儘管某些時候有部分的協調。

這使我想起多年前某個朋友的一個故事……

當時他在某個連鎖餐飲店上班時，因為用心的參與學習任何工作細節，加上賣力辛勤的工作表現，使得他在短短時間之後，晉升為管理三間分店的店長。

這倒是讓他有了十足的權限可以去展現他的能力，只是相對的接踵面對的挑戰更是廣泛而備受考驗。

於是，他有了更多管理上棘手的問題。也許礙於決策性的考量或者多慮，他總是不斷請示與詢問上級。這樣的過程與結論，屢次的反覆之後讓他頗為失望…因為，公司（老闆）不再給他明確的答案；或者根本不正面回答。

他有點懊惱，或者失望！（雖然他百思不解，這麼有規模的公司，怎麼可能對他的管理上的問題都置之不理）終於…他按奈不住情緒上的反彈，索性把一切都擺爛…直到爛到無法著根，離開了那間公司。

幾年之後，他無意在街頭與經理的弟弟巧遇，寒喧並回憶當初的情景……

『你啊！真是可惜！當初怎麼要把那份工作放爛呢？！可惜當初公司正看好你呢！！』
『有什麼辦法！每次跟公司提出什麼，都沒人要解決問題。』
『呵呵！小老弟！！轉送你一句話，這是我哥哥（經理）當時因為你的事情，感慨說的……“公司請你，是希望你能幫公司解決問題，而不是製造問題”』

他當場恍然大悟，也把這句話帶到以後的任何職腸，時刻的勉勵告誡自己。

也許，這樣的一句話，我以為它有些偏袒，不過這的確是員工該具備的態度。反觀此刻上演的勞資紛爭，我不得不感慨，每個求好心切的前提下，反而模糊了“信任”的交集。

忽然慶幸…我像個機器。（習慣了卸除情緒）
只有“指令”、“執行”、“貫徹”；也許“自私”的，可以逃脫政策成敗之責的承擔。

（栽心作品回顧精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