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捨揮別燕如的柔情，小建匆匆趕在清晨時刻，回到了家。他催促著中中上學之後，也準備上班去了。隨心瞥見房門後的海報；那些“李小龍”的俏像，他突然對著紮著繃帶的左手臂，有股自覺神勇的愚昧。也許，從來不想學壞的他，只能在這樣的感覺中，去體會自己的不懼怕。紮上白繃帶，也彷彿是年輕狂野的象徵。




小建在機車尚未停妥之前，潘仔還是看見了，也好奇起來……

「神劍…你怎麼了？學人家割腕啊…我看你拿刀可能會發抖，不然怎麼範圍那麼大，快要包到手肘了。」潘仔雖然說話不太正經，小建知道他還是關心著。

「沒有啦！是手臂扭到，有點腫痛。」小建不是刻意撒謊，只是覺得這樣的真相，可能引起潘仔的另類看法。何況，更多的解釋，他更懶的去說。

「好吧…雖然不太像，不過你說扭到就扭到吧！走…開工了…」潘仔雖然有時弔兒郎當，他上班一直準時而敬業。







機器隆隆聲響，習慣式的環境。小建只是在這樣的熟悉裡，賣力這樣的單調。只是，為了燕如，折騰了一夜未眠，想要精神持續集中，難免有些吃力。他不只一次的想著關於燕如的種種，卻也不只一次的想著想著“釣起魚來”；就在頻頻乍醒與點頭之際。突然…一陣刺痛，從右手的拇指，瞬間感應。他第一個時間用左手關掉機器開關的時候，潘仔已經因為他的驚叫而圍了過來。他們倆個人同時看到…小建的右手拇指，被螺旋的鑽頭，絞的鮮血直流，還有脫落的半片指甲，幾乎斷裂的翻突著。

 「神劍…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天啊…好像蠻嚴重。」潘仔半似責難，又語帶關懷。

「怎麼了…哇！！怎會這樣，我看要去醫院，傷口可能需要縫起來。小潘……你趕快帶小建去外面轉角的陳外科診所，快…」聞訊趕來的廠長，先是愣住，馬上急忙的囑咐潘仔趕緊送小建去醫院。

「廠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建知道這是自己打瞌睡闖的禍，忍住拇指的痛，他頻頻對著廠長致歉。

「算了！快去…小潘，這裡三千塊先拿去，花多少錢？把收據拿回來。」廠長催促著他們之後，隨即離開了。

「你少廢話了…走啦…再不走，你的拇指可能報銷了。」潘仔一把按住包滿衛生紙的傷口，拖著小建往外衝。







聽著小建在診療室微微壓抑過的叫聲之後，潘仔安心的看著書報，享受這無心而難得的偷閒。大約二十分鐘的光景，小建一臉菜色的走了出來…

「怎麼樣？有縫嗎？醫生有說什麼嗎？」潘仔看著小建已經包了起來的右手拇指，一邊摳著自己手上的血跡，一邊問著小建。

「我能說什麼，哇…就是痛。護士還說不能打麻醉劑，就直接縫了。把半片指甲剪掉，剩下的半片一併跟傷口縫在一起，總共縫了七針。我還全程親眼看著，有點恐怖。醫生說，還好，拇指沒有任何重要影響，指甲可能還會自己長出來，以後會有疤而已。」小建標榜自己的勇敢，卻還依稀可見，他的眼眶有些微濕。

「嗯…算你好運。剛剛廠長說，包好你就先回家休息吧！那…我回去上班，你應該沒有辦法騎車了，那…怎麼回家？」潘仔顯的擔憂起來。

「我打電話給燕如吧！她應該沒事…」小建忽然覺得，這樣的時刻，自己像個孩子般，需要被呵護；被安慰。

「好吧…我先回公司，你自己打電話。如果不成，你記得坐車回家。就這樣…好好休息保重。」潘仔算是盡了朋友的道義，說完就趕著回去了。







在短到小建還引不起護士的興趣之前，燕如已經匆匆的趕到了診所。雖然電話中，小建不敢說到受傷的事，深怕讓她擔心。但是，看到小建的時候，燕如已經明白這樣的事故，馬上難過的喃喃自語；那種小女孩的純真，忘了關掉的水龍頭，又一下子，眼角掛著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