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慾

栽心隨語…

…攀附希望，只為了救贖沉淪；這樣的希望，超出常理的，更是沉淪的極限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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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來，一個頗為俊俏的男子。…如果是以前，小鳳一定會忐忑的不知所措；還可能讓視線的狂喜，掩蓋的笨拙有趣。…只是，如今的她，卻平緩的自然不過；彷彿這個男人，只是月台上走馬燈的活動畫面，平淡的挑不起任何情緒。這一切的變化，應該是從進入護專就讀之後開始的…因為認識了她，一個今夜讓小鳳駐足車站等候的人，彩燕。

一樣是南部鄉下北上讀書的小孩，小鳳和彩燕有著相似的純樸熱情，也因為湊巧被安排在同宿舍的寢室，更成為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一塊上學，也一塊在下課之後，一起燃燒著青春；互相為思鄉的情懷，彼此慰藉。

視線回到月台上，小鳳漫不經心的望著出口處，期待熟悉的影像，瞬間轉換她的情緒。只是…令人洩氣的走馬燈來回標示的，還是火車誤點進站的消息。她不得不承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彩燕真的已經重要的可以轉換她的情緒。…應該是從那一個傷心的午夜開始的吧？！

那一個午夜，天空邀約風雨而來，吵雜的讓小鳳輾轉難眠，彷彿有什麼事情等待被發生。…終於，她的手機應驗的乍響著，彼端傳來讓她日夜牽掛的聲音。

「小鳳…我想了很久很久，我還是決定跟妳說，我實在無法承受離遠情疏的恐懼。算了吧！我們…分手吧！」一段冷冷的話語，出自當初信誓旦旦的那個男孩，小鳳就這樣在幾秒鐘之間，失去了她的愛情。她的淚，瞬間如窗外的雨水，狂洩不止。就是這樣，彩燕才在一個睡夢的轉身中，對著滿面熱淚的小鳳。

她依然記得，當彩燕靜靜的聽完自己的難過；聽完屬於自己的過去點點滴滴與如今的絕然差異，真的替她暗自婉惜。
「這樣的男孩子，不要也罷！一點堅持都沒有！」
「妳是個好女孩，不懂得珍惜妳是一種損失。」彩燕氣憤的數落那個男孩的不是，最後還激動的說了更多的話…「男人只是低等生物，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只會利用女人的細膩，去放縱他們的隨心所欲。」

這些話，聽在小鳳的耳裡，她突然有著前所未有的認同；也深深對著彩燕感激起來。到最後，她抱著彩燕痛哭一場，為她的戀曲劃下結局。

從那件事以後，小鳳變的依賴起彩燕來了，習慣那樣的形影不離，而親近的自然。也許，彩燕的塊頭大，不是男孩子夢魅的對象，卻能給小鳳一種安全感；甚至為她處理一些棘手的事。就好像有一次，為了學校護理的作業，她們必須去找些資料，以便於撰寫。於是，她們畏畏縮縮的出現在一間錄影帶出租店門前，一臉彷彿從事不良勾當的心虛。

「老闆…請問…請問？有…」小鳳吞吞吐吐的面對櫃檯的男孩。

「先生，我想租“A”片，你們有沒有？」彩燕卻看不下去，一把推開小鳳，光明坦蕩的問著。讓一臉疑惑的店員，反而有些尷尬。

她分不清楚，這樣的感覺像什麼？雖然更多異樣的眼光，投向她與彩燕的生活中，不過，小鳳卻是滿心歡喜的；歡喜這樣的生活相依與感受共生。

「現在進站的是，北上21點35分，高雄到松山的莒光號…」火車的廣播聲，打斷了小鳳的思緒，她知道，彩燕的火車進站了。彩燕是一直固定坐這個時刻的火車回學校的，小鳳也刻意沒讓她知道，自己會來接她；只是希望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下車的人群，循著月台逐漸聚集出口處，小鳳也退到角落的牆邊，只留下可以專注出口的視線，盯著每個奔波的身影…此時，一個熟悉不過的身影，終於跳進了搜尋範圍，臉上依然是那抹催燦的笑臉。只是，那樣的笑顏，竟然是回頭迎向一個小鳳不曾熟悉的男孩；彩燕就這樣牽著那個男孩的手，瞬間變形小鳥依人。

月台的火車，發動行駛；月台的人群，像月光的稀疏。出口處，只剩下小鳳呆滯的佇立。那有點過期腐壞的目光中，揚起諷刺的味道，那段話：『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在她的腦海，盤旋不止……

……………其五完結

（栽心作品回顧精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