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

栽心語錄

…以夢想為軸心，畫下心中的圓；天堂幻滅在無意識空間…

通常高高的城堡，總是有一道鐵窗。然後，素淨全身的公主，頻頻對著窗台眺望；王子會在陽光照射下，騎著白馬，揮劍直來；只為了公主的深深長吻，奮不顧身的營救。…這是小靜長久以來，深信的古老神話。

早在升上了高三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沉迷這樣的漫畫；或者該說是不再允許她在課業之外分心，連家人都百般杜絕。但是，她隱藏的心裡；不被洞悉的遐想中，依然篤信；它，曾經存在。

就好像她初戀的男友，也曾經貼心的參予過這樣的夢想；在高二那年的劇團話劇中。他騎著木馬的“英姿”，小靜回想起來，依然可以笑上一個早上。當然，她公主的扮相，早就成為這一年來，書桌上的擺飾佔據；一張小小的照片，一個十八年華少女的清純無邪。

就在這個早上，所有的復古場景，在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逼真就位著；床前的窗，加了鐵格子的框框。她在驚訝中，環視這一切變化；她身上不知何時著上了一身歐式公主裝，連坐著的床沿，都被編上了波斯化的流蘇。而沿著滿地岩塊狀的地板望去，是一道由外上鎖的核木厚門。她狂喜著…卻忽然狂喜的莫名。

起身奔往窗前，小靜瞬間定點鐵格子邊；她應該是要眺望吧，眺望遠處的角落，是否乍現那匹白馬？
只是，誰來騎呢？高二那年，男友已經離她而去，她現在又該在視野的遠方眺望誰呢？森林遠處無際，她望的莫名，望的悲淒…

她忽然發現，她已經重複這樣的動作很久很久了；久的包括昨天，昨天的昨天…昨天又昨天的昨天；不是今天才醒來的事。也重複這樣的歡喜…莫名，然後悲淒…

一個聲響…核木門被輕輕打開；她彷彿先聽到開鎖的聲音。進來的老婦人開口對她說：『妳今天氣色真好，也很乖，來…吃飯了。』她發現了昨天的影子；她持續如昨天的沉默以對。

此時，窗外的陽光，赤裸裸的照射在所謂的“核木”門板上，上面標示著：『ㄨㄨ精神病院第301號房』，老婦人“變身”的護士長，正回過頭踏過塑膠地板，緩緩離開，關上了門。留下…透過鐵窗，灑在地上，一格一格的陽光………

………其三完結
 

（栽心作品回顧精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