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才燙了頭髮,這個月已了無「頭緒」。活像…沒有修剪的花圃,硬是飄著一叢叢「風信子」。
加上另一個蹩腳師傅,挑染的那幾撮「白絲」,技術真的不怎麼樣之下,「怒笑紅塵」【註:此乃霹靂布袋戲系列裡面的人物】不成,紅塵只剩下怨氣。
甫起床,就忙著髮事,怎麼弄都不是。就算我塗滿整罐「髮雕」,也「教父」不起來。【註:教父電影系列下,那些義大利黑手黨流行的油亮,整個往後貼梳,露出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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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見面的六叔(他是我上一代碩果僅存的唯一「舊傳統」血脈),略帶斥責的指著我說:「少年人,留什麼長髮?幾歲了?還學什麼明星搞怪?」
我想像著…『他的年輕時光沒有快樂過。』所以我體諒且喬裝無辜的表情,對他沈默以對。
一面之緣的朋友,面帶熱忱的咬耳朵:「當你是自己人才跟你說喔!你這樣很“台”說。你該重新燙過、重新染過。」
他或許不明白,我們並無法反攻大陸;我也不會有機會被派去當「間諜」,然後被「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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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別人的感官而活,並不代表能允許自己在自己的視覺下衝突。
我的確掙扎過…有時一天來個幾回,躊想該如何處置這些帶毛的智慧。
刪除?或者重整?或者放逐?
經驗證明,每每在我苦心囤積它到一定長度(一向我毛囊密佈,頭髮多卻長的慢),礙於雜亂而按耐不住去剪除,很快的瞬間就會遺憾來襲。然後…又會開始厭倦維持那平淡無奇的平頭,直到…又奠立一個留長頭髮的決心。
老玩重複的把戲,累不累啊?!
有點累。卻還理不出那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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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刻:【下午四點二十分】
地點:【往公司上班途中】
機車,在紅綠燈口停下。
我望著後照鏡裡的自己,不屑呈現的模樣。
等著綠燈亮起的二十秒鐘,我毅然興起考慮的念頭:「把頭髮剪了~剪的短短的。」
我開始盤算與選擇斟酌…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把頭髮剪了?或者用這一個小時保有以往的習慣,去喝那杯咖啡與寫寫東西?
當下,我默認想法~開始沿路搜尋任何有「旋轉燈誌」的理髮廳。
下決心,連小孩都會。
真要貫徹履行,恐怕「神」都困難。
在貫穿三條街,晃過四間理髮廳門前之後,我放棄了。
我想…喝咖啡。不想…因為衝動興起,而胡亂剪一把。
(我必須先累積充分的審慎,才能去髮無憾…不然,我對不起那曾經花了兩個小時燙髮、又花兩個小時染髮,浪費讓我覺得無聊的時光)
我又坐在咖啡廳了。
在化妝室,我洗了把臉,抓了抓頭髮。
說服自己幻想…我只是,「視力」減退。
栽心~2007.03.11~
(栽心日誌舊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