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開車出門，準備上星巴克「上班」。在巷口馬克家屋前，遇到老鄰居比爾。每年馬克全家出外渡假，搬走的比爾會回來社區，幫馬克庭院的花花草草澆水。

比爾有點像是我們社區的老鄰長，雖已搬走數年，三不兩時，還會回來串門子。比爾看到我，揮手攔我車，打過招呼，他告訴我，前面巷口上山坡前，左轉第一家的太太患乳癌剛過世，而還住這裡的我，消息居然不如搬走的比爾。
 
比爾以前就住在我家正隔壁，和太太黛安，非常熱心社區事務。前陣子，市政府想要在社區闢建公園入口，他跑第一線，帶領大家向市政府抗議，在每場公聽會說NO！他的獨生女兒貓咪（KAT），從小和我大女兒一起成長，一道上學，一道玩耍。

 社區小鹿照片

 
貓咪金髮藍眼睛，是個美人胚，從小學到高中，周圍圍繞好多小男生，唸高中和大學時，聽說也認真交往過幾次男朋友，但最後都無緣告吹！貓咪上大學時，捨棄柏克萊大學入學許可，選擇去南加州知名的私立大學！
 
說過鄰居過世的消息，比爾恭喜我下個月就又要多了一個「番婿」。比爾緊跟著說，貓咪和一位「中國男生」已交往了二年。男生認識中文，會讀中文，他每次都請這個男生，口譯我的部落文章成英語，講給他聽。比爾似乎很欣賞這位中國男生！
 
二十幾年前，剛和比爾當鄰居，常會聊天到華人文化和佛學宗教。我曾經戲謔說，清朝以前，「我們」都稱呼「您們」是「番人」（barbarian），中國認為中原外面，沒有文化。當大女兒在柏克萊大學三年級，認識現在的女婿時，比爾就常在庭院前，問候我女兒的「那個番人」最近可好？
 
今天，比爾反問我，他怎樣稱呼這位可能成為他的「番」中國女婿的中國男生？我笑著說，我已「不敢」再使用「番」來形容女婿了。以前，自覺是開玩笑的形容詞，但是最近幾年來，感覺「番」字很敏感，怕「您們」聽不懂我的「幽默」，引起誤會不高興！我開玩笑說，您可以稱呼中國女婿是「殿下」（Your Majestic Son）！
 
我們於是談到如何稱呼岳父！比爾說，他稱呼他岳父的名字（First Name)，因為世界上，他只有一個爸爸！我說，大女婿以前稱呼我「蔡先生」，他婚後，改稱我「JK」，二女婿現在也稱呼我「蔡先生」。比爾問我，我如何稱呼我太太的父親？我說，在訂婚宴席上，我就已改口叫「爸爸」了！其實，二年以來，我已習慣美國風俗，被直呼姓名了！
 
我順口問道，貓咪什麼時候結婚？比爾聳聳肩，雙手一攤，答道「我不知道，他們若要結婚，我恐怕是最後知道的一個」！
 
我安慰比爾說，依您們美國人習俗，男孩在向女孩求婚前，不是需要先向女孩的父親要求「允許」（permission）嗎？如同我大女婿和二女婿，都先要求我的「允許」，而且，要我先守秘密不向女兒說，他要給女朋友一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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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爾反問道，「這是美國風俗，但男生是中國人，這也是中國習俗嗎」？我摸摸頭，向比爾坦白說，「中國人沒有這種習俗」！但是，「依台灣習俗，男生家人需要來女方家提親」！比爾笑說，「男孩家移民來美已多年，男孩家會來向我提親，這可能嗎」？我又坦白說，「這好像也不可能喔」！
 
我啟動引擎，放開腳煞車，臨走前，安慰比爾說，「恭祝您會有個中國女婿，按中國習俗，您不用出錢辦婚宴，一切開支由男方負擔」！
 
思緒隨著車速走，我依美國習俗，已負擔二次婚宴開支。以後，假如，老三也是找番婿，我將再負擔一次婚宴開支。而且，萬一，或許，么兒媳婦是東方女孩，屆時，又要依亞洲人習俗，男方負擔婚禮開支，那我可不是「全虧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