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國修走了。有點難過,有點感傷。
「我夢到我在這個台上說相聲....我一個人在這說相聲....沒有觀眾,一個觀眾都沒有,就我一個人在台上說,好多好多的段子,不停的說不停的說。說到後來說完了,沒詞兒了....沒詞兒沒詞兒吧,沒詞兒就走了....」
「我在那兒站了一整夜,就瞧見時間打我面前走過去了....走過去了....走了....走了....」
──那一夜,我們說相聲。「終點站」。
閉上眼睛,我想起聒噪的「達拉哩喇啦」易百拉,想起「姓消名遣字無聊」的李國修、顧寶明和李立群,想起他們曾經帶給觀眾滿場的笑聲、歡呼和掌聲。
小時候總以為那帶給人歡樂的小丑永遠不會老,也不會死的,不是嗎?印象裡的李國修,像極了金頂電池的那隻兔寶寶,身上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量,一身的表演細胞,「渾身是勁」。
走過蘭陵劇坊、表演工作坊、屏風表演班,李國修在舞台上不斷的為觀眾帶來歡笑,走下舞台,他致力打造一個具有獨特台灣味的劇團文化,他的屏風表演班熱情洋溢,給原本冷冰冰的劇場文化注入一股活水,為台灣小劇場表演藝術開啟一個新的里程碑。
人的一生當中哪怕只做對了一件事,也就夠了,李國修,正是這樣一個人。
如同那些已經被我背得滾瓜爛熟的「那一夜,我們說相聲」經典段子,我想我會永遠記得李國修對表演藝術的專注、執著的眼神,我也會記得,曾經有那麼一間飄著濃濃台味,聽得見卻摸不著的華都西餐廳,記得獨一無二的、碩果僅存的、狼狽為奸的舜天嘯,王地寶在台上不停的說學逗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