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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03 00:00:07瀏覽3425|回應24|推薦151 | |
上星期,小煦到台北出差,我們兩個相約在淡水一家面海的餐廳見面。「時間過得真的好快啊!我們是不是都老了?」小煦拿起咖啡喝了一口,似乎有感而發。「怎麼了?讓你想起什麼事了嗎?」我笑著看他,我們真的好久不見了。 「你記不記得我們還在學校時,常常騎車到中港路上欣賞台中市夜景?」小煦突然回憶起我們的大學時代。 說著說著,話題突然圍繞在大度山上的大學生活,眼前的海景突然換成了中港路上的台中夜景。那一年,我們都才大一,兩個人坐在護欄旁邊聊心事,燈火輝煌的台中市陪著我們兩個,一直到深夜。大度山上微風吹拂的夜,就像學校的教堂,很溫柔,很路思義。 「兄弟,你記得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輔大音樂系的女孩子嗎?」兩個年輕小伙子將機車熄火,一屁股在路旁就坐了下來。一臉書卷氣的小煦,一邊看著夜景,一邊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再看看我。 「你是說我們參加電腦擇友,電腦幫你配對出來的那個女孩嗎?記得呀,她名字很特別很好聽,人也長得很可愛。喂!你不是一直想約人家來參加學校舞會?你很喜歡她?」我問小煦,小煦點點頭。 沒想到小煦這個浪漫小王子戀愛了呢!每年到了四、五月,紅色鳳凰花開滿校園,滿天的銀杏落葉,像竹蜻蜓一樣旋轉、落下,既詩意又浪漫極了!細心的小煦會在校園裡到處撿拾紅色的「相思豆」,然後放進小玻璃瓶放著。朱紅色的相思豆在瓶子內閃爍著光澤,真的很好看,那是小煦準備送給心愛女孩子的特別禮物。 我跟小煦開玩笑說,如果我是女孩子,當我打開信封,看見朱紅色的相思豆一顆顆掉出來,我會驚訝萬分,甚至會因為這樣的細心而愛上他。如果他是女孩子,這麼貼心,肯定也會是我心目中想追求的女孩。 「你把相思豆寄給她了嗎?她的心有沒有被你融化了?她答應來參加舞會了嗎?」我像連珠砲一樣追問個不停。 「寄了好幾次了。」小煦神情有點落寞。「怎麼了?她不喜歡你送的相思豆嗎?」我說。 「我不知道啊,她沒有給我任何回音,我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歡。」 「你不是有她家的電話,打電話問問看她呀?」我有點急了。 「我打過一次,不敢再打了。」「為什麼?」 「有一次,晚上八、九點吧?我想了好久,終於鼓起勇氣打電話到她家,我想邀請她聖誕節的時候,當我的舞伴,到學校來參加舞會。」 「電話響了很久,我還以為打錯了。後來接起來,應該是她父親吧?我記得她在信上告訴過我,她父親是軍人,好像是當什麼團長的大官吧?」 「她父親怎麼了?」 「你他媽個B!現在幾點了你打電話來?」小煦學著對方的音調。 「哇!她家戒嚴呢!你當時怎麼回答?」我自己也被小煦給嚇了一跳。「我連忙說聲對不起,也不敢說我是誰,立刻就掛斷了。」 「她不知道這事情吧?你沒告訴她吧?」「是她爸爸耶!別開玩笑了!」 小煦告訴我,那一天放下電話,他想到自己什麼顯赫家世也沒有,女孩子家世、前途一片看好,他突然覺得自己真像是一隻癩蛤蟆,痴心妄想著一隻美麗的天鵝。所以他從那一天起,為了不讓自己難堪,他把對女孩的愛慕化為祝福,深深放在心底。他想為他的不告而別跟女孩說抱歉,其實只要女孩偶爾想起曾經有人為她關心祝福過,他就心滿意足了。 我聽小煦說完他的故事,心裡突然替他感到有一點不捨,也不知道該安慰他什麼。我拍拍小煦的肩膀,說:「要不要聽聽我的哲學系女孩的故事?也許聽完你心情會好一點,嗯?」 那年,我喜歡上一個長髮哲學系女孩,每次陪她在校園裡漫步,每棵樹都讓我感覺都很盧梭,每株小草似乎都很柏拉圖。 有一天準備就寢,一位政治系的好友來宿舍找我。 「我說你要嘛都不見人影,你一出現準沒好事!」我跟他開玩笑。 「什麼事?」「是這樣的,我們班有個同學,最近認識一個哲學系女孩,她叫 ....」好巧,跟我認識的是同一個女孩。 「我同學很喜歡她。」我相信,因為我也喜歡她。 「那個女孩跟他說,她跟你在一起。」嗯。 「她要我同學來找你,湊巧我和你剛好認識,所以他要我先來找你談,看看有沒有機會....你知道....協調協調。」政治和生命科學碰撞在一起,企圖討論出人生哲學的出路。當時只記得自己腦袋一聲轟然巨響..... 說完我們兩人一起大笑,笑到眼淚都出來了。那一年我們一起經歷成功嶺的「震撼教育」成了男人,而那一晚在大度山上的Men's Talk,也讓我們在些許的傷感中,初次嚐到了人生的苦澀滋味。 王子公主從此 Live happily ever after? Well, not exactly. 喝完咖啡,我和小煦來到捷運站,我跟他握手告別。「下次帶你們家的兩隻小癩蛤蟆到台北來玩啊!」小煦前面的車廂門關了起來,隔著玻璃門,我伸出右手捶捶胸膛,小煦點點頭會心一笑,Men's Talk,一切盡在不言中。 逐漸遠去的列車,送走了小煦,留下滿滿一整個月台的回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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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