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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5/07 06:05:12瀏覽235|回應5|推薦2 | |
「當然不會。要怎麼記住沙灘上的石頭原來的位置啊?反正,石頭也沒有辦法記得任何事情。」 「可是妳的頭腦裡面的原子分子就可以,記得那些過去的、好幾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大量的思考和記憶不斷的堆疊在上面也不會改變。難道一個思考或是一個回憶,對所有的思考和記憶來說,不能像海灘上的小石頭一樣,在知覺的海灘上也有一個個明確的座標或位置嗎?」 她發火了: 「你還不是一樣!你也有記憶!你自己跟我說的、你記得有一次祖父曾經得到肺炎‧‧‧」 「是真的,但是我的靈魂不是原子和分子造成的。」 「你的靈魂是什麼做的?」 「它是上帝的靈魂的表現。」 小喜想了很久。然後她說: 「也許我的靈魂是這樣。就算它是予原子分子的組合,它還是可以呈現上帝的靈魂。」 他不管她說什麼: 「不是很重要,我們暫時不討論天的事情。」 「可是你答應過我‧‧‧」 「天可以等,小喜。我們談論人類的靈魂的時候,我們討論的事情已經非常接近天了。」 她看看天花板: 「祖母說靈魂是神的。」 「很明顯的、妳的祖母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 「聖經和所有的傳說她都記在心上。」 「正好。我們又上路了。」 「什麼啊?」 「因為妳的祖母能夠將事情《記在心上》,這件事也是包含在我們的猜謎裡。人類的頭腦是宇宙中最神秘的一件事了,妳有沒有這樣想過?」 「今天之前都沒想過‧‧‧」 「組成妳的頭腦的原子來自於星星的爆炸。然後這些億萬的原子用一個奇怪的方式融合成你們所謂的《知覺》。人類的靈魂在腦子裡面,本身,是由天上星星掉落的灰塵造成。人類的思想和感情在細密微小的星塵上面玩耍,在那上面和人類的神經組成無數‧‧‧」 「那麼我的腦子裡也許有伯利恆之星的灰塵,誰知道?」 「在妳的思想和記憶裡面都有。」 阿葉繼續說書、小喜已經開始看著窗外。 「感覺到像個頭腦一樣、活在宇宙當中應該是很有趣的事。好像一個內在的宇宙活在一個大一點的宇宙裡。因為在妳的頭腦裡面的原子跟在宇宙中的星球數量一樣的多‧‧‧」 她打斷它的說話: 「而且我的思想裡面最神秘的部份,也許也是最難以抵達的,像是遠方的星星一般。」 它點頭、同意。 「除了一些不同,頭腦是唯一對自己有知覺的。它隨時都可以確認它自己的行為,這點宇宙是辦不到的。講得簡單一些,宇宙沒有辦法早上自己爬起來,然後說:《我、是我。》這一點來說,它需要人類的幫忙。 她浮起一個勝利的微笑。 「我唯一知道的分別的大小。」 「可是,妳還是沒有解釋回憶的現象。」 「啊喲!我忘記了。」 「這絕對同樣的有意思。」 「說什麼啦?」 「《我忘記了。》也許妳願意為我解釋忘記的滋味?」 「就不見了,如此而已。」 「《就不見了,如此而已!》」阿葉又跟著唸了一遍,這一次它試著模倣小喜的聲音。 「然後有時候又會回來,我現在話在舌尖上打轉。」 「《話在舌尖上打轉》?」 「是個成語。」 「我沒有任何概念,關於舌頭和記憶有什麼關聯。這不會是說你們欣賞句子就像品嚐草莓一樣的意思吧?」 小喜樂不可支: 「《我想我一下子全記起來了》,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沒有人干擾,通常來說,突然就會想到。祖父說我們不要為了忘記了什麼而失望‧‧‧」 「為什麼?」 「他說這好像是魚兒從魚鉤跑掉一樣。它回到海裡然後它又會回來,回來的時候更大了,得用網子才撈得起來。」 「他們還滿有道理的。」 「誰呀?《他們》?」 「天使們總是喜歡說天使不能了解地上發生的事情。可是我不要像它們的說法。我總是想找辦法了解血肉之軀是什麼人是什麼。」 「我不確定我能幫多少忙,因為我自己都不明白。」 現在、阿葉在房間裡漂浮。 「妳能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的第一個句子嗎?」 小喜不經心的說: 「你坐在窗戶前面,但是我記不起來你說了什麼。」 「《我記不起來。》」 「你應該是對我說《你好!》或是類似的句子。」 天使搖頭,然後安靜,一段時間之後。 小喜搖著她的手說: 「等下!它在舌尖上打轉‧‧‧」 「呃,那麻煩妳快點把它吐出來、免得它又溜掉了!」 它飄到窗口像頭一次那樣縮在那邊。小喜看著它然後就想起來了: 「哈,有了!你問我、我睡得好不好!」 「恭喜!」 「證明這沒什麼難的。」 「可是啊,我正看著一件神秘發生:我問妳、妳是否記得,而妳回答我說、妳完全的忘記了。走了!沒有留下痕跡!雖然是這樣子、妳還是、又記起來了。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 小喜,無奈、嘆氣: 「我知道這真的夠奇怪。有時候就是這樣突然回來。」 「回來到哪裡?確實的地點?」 「頭。」 阿葉不停的問: 「它來到的、確實的地點是?」 她笑得不知道怎麼停止: 「我的頭。」 「這些都是從妳的頭裡產生的。我們一路談到現在談的也一直是同一粒頭。但是、不只是因為你們看到和你們聽到、使得你們記起來或是忘掉‧‧‧或是忘掉後又再想起。頭腦好像在主動的、自發的動作。就是你們稱為《思考》的東西。想像這片灘上的所有的小石頭,沒有潮水的助力,自己滾動摩擦。」 小喜大笑: 「我從這兒看到一幅畫:你知道嗎,那些石頭、它們上下跳動、這兒那兒!」 「或者妳可以,某些時候,推卻某個想法──比如失蹤的耶誕樹星星──,但是這個並不能阻止某一天它再輕觸妳的記憶。好像是倒帶一樣的來找回這個想法。我認為你們常常、一次又一次、把那些早就應該歸類、歸檔的老想法自動倒帶。」 「我說應該比較像是 想法 自己跳出來的。通常我們不能決定我們想要記住的還有我們想要忘掉的。有時候我們會想到一些我們不願意想到的東西。又有些時候,我們舌頭開了叉,意思是說我們儘說些我們不想說的話。這些都有可能令人非常尷尬。」 天使一直在窗戶前,滿意的點點頭。 「至正是我擔心的。」它說。 「為什麼?」 「你們和我們不同,你們不只有一個靈魂。也許,你們有兩個或更多個靈魂,誰知道?否則怎麼解釋你們會去想些你們 不 願 意 想 的事情?」 「我不知道。」 「這所謂的 不願意想 應該和你們的純粹的知覺不同。可以說好像在劇院裡演一場戲、演些什麼、沒有誰了解得太多。」 「你的意思是說,靈魂像是這齣戲裡所有的演員,各有各的想法 ,如同戲中有許多不同的角色?」 「嗯,有點這個意思。也可以說,在妳的知覺的劇場裡,應該有許多的空間,每一場景應該能夠互相配合。」 阿葉完美半轉身體,回到小喜的床腳,說: 「妳能夠嘗試為我解說,當妳想什麼事情的時候,腦子裡的感覺嗎?」 「我沒有任何感覺。」 「當妳想到有趣的事情的時候,妳沒有感到癢癢的感覺?或是,當妳想到某件無限傷感的事情的時候,感到某些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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