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歷史、更愛傳奇 ─ 桐華小說【三】那些太過深情的男子們(下) - 小楫輕舟夢入芙蓉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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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歷史、更愛傳奇 ─ 桐華小說【三】那些太過深情的男子們(下)

2014/09/23 15:56:28瀏覽1734｜回應0｜推薦31

「飄忽難測」型

代表人物：《大漠謠》孟九、《雲中歌》孟玨、《最美的時光》宋翊、《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許小波、《曾許諾》高辛少昊

古龍說，愛情就像兩大高手過招，誰先動心，誰就輸了。但是我覺得，這句話可以改動一下，愛情就像兩大高手過招沒錯，但是誰先動心其實沒關係，重點是，誰先讓對方發現自己動心，誰就輸了。

對於「飄忽難測」型來說，他們在上述情況中，絕對是穩穩的贏家，因為他們是就算動心了也絕不會顯山露水，甚至會在第一時間努力壓抑這種情緒的人。整體上，這種類型的人要不是思考與擔憂太多，面對感情往往顯得優柔寡斷，前怕狼後怕虎；要不，就是太過矜持內斂，太在乎自己的形象。

他們也深情，不過他們的深情也許來得太遲，如少昊對阿珩，在婚後數十年才發現自己愛上了她。在《長相思》中，有一段顓頊與少昊的對話：

…顓頊的臉上浮現出悲傷，問道：「師父，娶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感覺？」
俊帝黯然一笑，說：「我不知道。」
「師父不是娶了姑姑嗎？」
「我娶她時，並未喜歡她，待喜歡她時，她已把自己看作蚩尤的妻。」
顓頊歎道：「原來師父也不知道！」
俊帝輕聲歎道：「是啊！」

果真是那句──只是當時已惘然啊！若是從來不曾有過機會也就罷了，還能感嘆一番此生無緣。但是如果是因為自己一時的猶疑而放手錯過，在未來的所有漫漫日夜，每當想起幸福曾經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卻再也不會回來，那種緩緩熬燒的悔痛，教人如何排遣？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在初遇之時，就能明白地確定自己心意，進而直接投入高風險投資。希望在表態前更加確認自己對這段感情投入與認真的程度，應該是多數成熟並且深思熟慮的人都會進行的一種自我評估。那麼，又如何能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不算太遲？

閆紅說，好的東西是一開始讓人大不安，進而讓人大安。從頭到尾都太過和諧的關係，永遠只能停留在淡如水的程度，不近不遠。從普通朋友到真正親密的友情與愛情的過程，需要一個缺口、一把烈火、一個轉化、一個強烈到讓人不能忽視的契機。霍去病與蚩尤們懂得自己創造這種契機；塗山璟和劉弗陵們懂得延長賽程，讓轉化在近水樓台之中來得自然而然；孟九與高辛少昊們懂得在機會出現的那一刻運用(或者不運用)；而相柳與陸勵成們…唉，不說也罷。

除了霍去病與蚩尤之外，其他人多少都是需要碰一點運氣的。其實就連電影【愛情無全順】中的吳全順，就連在下了血本策劃出一整個菊湖傳說後，要不是有和梁小琪從小「私定終身」的這個梗，兩人最後的結局或許也是分道揚鑣。所以說，「緣」讓我們遇見某個人，但是有沒有機會經歷這種轉化，還是要看有沒有「份」啊。和「相愛之後不得不分離」比起來，「遇見之後，卻沒有機會深交」的例子，應該更多吧──誰的人生中不曾遇見過幾次「無下文」？

題外話──雖然整體來說，個人最不喜歡「飄忽難測」型(是因為他們太過真實、太不理想化嗎)，但是少昊是唯一的例外！以描寫愛情為主的桐華所有小說中，唯一真正讓我從心底感動的，是這一段：

俊帝道：「這二百多年…再到後來，老是想起你小時候，一聲聲的喚爹爹；最後，我想，只要你活著，別的都無所謂，小夭……」俊帝抬手，空中出現了一個水靈凝結成的鷹，鷹朝著小六飛衝而來，突然又變成一只大老虎，歡快地一蹦一跳。

這是小[夭]小時候最喜歡的游戲之一，每天快要散朝時，她都會坐在殿門的台階上，伸長脖子，眼巴巴地等著爹爹，等看到那個疲倦孤獨的白色身影時，她就會跳起來，飛衝下台階，大叫著爹爹，直直地撲進爹爹懷裡。爹爹會大笑，一手抱起她，一手變幻出各種動物。

在阿珩生產後昏迷的那些年，一個孤獨的父親，扶養著一個小小的女嬰…他擁有一座王國，但是真正能擁在懷裡、讓他從心底漾開歡喜的，只有這個小女孩；天下之大，會絲毫不摻其他想法與情緒，只因為看到他而開心地撲到他懷裡的，也只有這個小女孩。是否親生，又有什麼要緊？看到俊帝能那樣對小夭，一個自己所愛之人與別人的女兒，真的覺得非常、非常感動！

回歸正傳。在其他的「飄忽難測」型中，有的角色是除了對女主角深情之外，對個人抱負也同樣深情，例如孟玨。還有的是自己內心有一道無法跨越的坎，例如孟九和宋翊。有些甚至認為對方不和自己在一起，對方會過得比較好，例如許小波。這個類型的角色中，除了宋翊之外，在感情上皆算某種程度的失敗。孟九最後終是來不及挽回金玉，只能看著她和霍去病翱翔天際。孟玨為了抱負，周旋於霍成君與雲歌之間，最終雲歌只一生紀念劉弗陵。也許，在桐華的觀念中，只有全心的付出才能得到不離不棄的回應。在這點上，桐華對於愛情還是抱著一種熱烈的、純粹的理想啊！

「深藏不露」型

代表人物：《雲中歌》劉病已、《最美的時光》陸勵成、《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張駿、《曾許諾》軒轅青陽、《長相思》九命相柳、軒轅顓頊

與其飄忽難測、傷人傷己，倒不如深藏不露，還能讓對方感念緬懷一下…或是渾然不覺。

關於張駿到底應該算做飄忽難測，還是深藏不露，著實糾結了一番，最後，有鑑於他和羅琦琦那場驚心動魄的「舉槍試探」，還是將他歸類為深藏不露…只是一種遙遠的印象與直覺。實在是因為《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中女主角的內心戲堪稱排山倒海，因此其他角色相比之下面目就比較模糊了。就算較為鮮明的，也是透過女主角的第一人稱來理解這些人的舉動與個性…

雖說都是「深藏不露」型，但是不同角色之間的「深藏」程度還是有些差異。軒轅顓頊和劉病已是在大勢底定後，還是忍不住小小地爆發了一下對於女主角的感情。青陽是外表及嘴上冷漠，內心卻非常關心親人。陸勵成和相柳則是從頭到尾的神祕主義──不過，他們也很無奈啊，一個是心上人眼裡只看得到一顆籃球又另有所愛，另一個是礙於身分+種族差異，從頭到尾都只打算「表面為惡、背面為善不欲人知」、只留回憶不求未來也不求結果，真的是付出兼犧牲奉獻到登峰造極、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看到最後相柳不惜耗費靈力為小夭製做結婚禮物，還為了不讓小夭牽掛他，假託他人名義將禮物送出…真是太催人淚下了！

除非是非常不得已，一般人應該都還是多少會為自己的感情努力一下的。除非是真的完全看透，願意只是默默付出，不求回報，還必須目送對方幸福地離開…不然，要如何能夠忍受這樣清寂孤冷的漫漫未來之路，在浩瀚的人生長河中，便縱有千種感觸，更與何人說！

優勢：如果確定對方已另有所愛，那麼成全或許也是一種保持心靈寧靜的方法？…如果自己有難言之隱，那麼又何必再去引起對方的遺憾與痛苦？…做為小說中的角色，完全的「深藏不露」型，最能賺到讀者的熱淚與熱愛！

缺點：借一首歌的歌詞來總結，「…我知道故事不會太曲折/ 我總會遇見一個什麼人/ 陪我過沒有了她的人生…我愛的人/ 不是我的愛人/ 她心裡每一寸/ 都屬於另一個人」…與這首歌詞接下來的「她真幸福/ 幸福得真殘忍/ 讓我又愛又恨/ 她的愛怎麼那麼深」略有不同的是，這些深藏不露的男性角色們，心中有愛、有憾、有微微的酸澀與悵然、有對於情敵犀利的批判，但是，對於那個他們願意深深愛著、守護著的人，永遠、永遠，都不會有恨。

那些太過深情的男子們‧小結
【個人偏好：霍去病】
每個女生都有可能是金玉，
可惜，
並不是每個金玉，
都能遇到霍去病。

(其實也很喜歡陸勵成，但是受不了經過了十幾萬字，還找不到機會說出那三個字的怨念男主角啊啊！)

( 創作｜文學賞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