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姐妹提到她的老二像我的老大一樣﹐ 烹飪喜歡湊合﹐ 即興而作。作的好吃﹐ 有朋友同享﹔作砸了﹐ 朋友當然也義不容辭要「有難同當」。

想到我的老大的確有這樣的朋友。

他甚麼時候開始喜歡烹飪﹐ 我不得而知。只記得他大學最後一年﹐ 膝蓋受傷﹑ 開刀﹐ 我去照顧他時﹐ 發現他愛看電視的美食節目。

以為他大概是「畫餅充飢」﹐ 沒想到他說﹕「作菜是一門藝術﹐ 非常有趣﹗」

作學生﹐ 沒餘錢﹐ 也沒太多時間讓他將節目中看到的「武藝」實踐出來。

畢業後到加州中部開始工作﹐ 雖然可以略展身手﹐ 很快也發現﹐ 要填飽一個人的肚子﹐ 無須那麼大費週張。

即使週末會邀朋友們來聚餐﹐ 年輕人也沒那份從容心態﹐ 享用他費事費時的「鼎鼐功夫」﹐ 結果多半是烤肉﹐ 涼拌沙拉了事。

幸好他去的教會﹐ 有個剛退休的安德烈弟兄一開始就主動要當他的信仰導師﹐ 他當然歡欣接受。

那時他住處還沒有鋼琴﹐ 想彈琴的興致來時﹐ 就去安德烈弟兄家﹐ 借用他們的。

有次聽到安德烈的太太艾茉莉說起﹐ 他們喜歡邀約朋友來家聚談﹐ 但她不喜歡作菜。

兒子於是開玩笑自荐﹐ 可以擔任她的「廚師」﹐ 為他們準備一桌「美食美味」。

艾茉莉可是當真﹐ 過後不久﹐ 打電話來問兒子哪個週末有空﹐ 可以去他們家作菜。

我跟兒子說﹕「你這是不是趕鴨子上架(force a donkey to dance)﹐ 可別首次就砸了招牌啊﹖﹗」

敲定時間﹐ 兒子擬妥菜單﹐ 艾茉莉去買食材。週末下午四點﹐ 兒子帶了圍裙﹐ 上安德烈家去顯身手。

切切剁剁﹐ 拌和加料﹐ 這當兒﹐ 客人陸續上門。艾茉莉很輕鬆﹐ 總算可以悠閑與眾人談笑﹐ 無須在廚房裡揮汗忙碌。

六點半﹐ 12個主賓就位﹐ 廚師此刻圍裙一脫﹐ 化成侍應生﹐ 鄭重其事﹐ 給每個人斟餐前酒﹐ 上開胃前菜(appetizer)﹐ 大家歡然開動。

然後撤去前菜盤子﹐ 上濃湯。接著又換酒杯﹐ 斟另一個配合主菜的酒﹐ 上主食和配菜。

此時﹐ 廚師兼侍應生總算可稍微休息﹐ 坐下﹐ 聽大家談話﹐ 適時插入幾句。看大家吃的差不多﹐ 再上最後甜點。

兩個多小時﹐ 那些中老年客人觥籌交錯﹐ 談談笑笑﹐ 安閒從容享用食物﹐ 讓兒子覺得忙碌很有所值。

送走賓客﹐ 艾茉莉收拾狼藉杯盤﹐ 開心的跟要離開的兒子一再道謝。

兒子興高采烈的跟我細節報導當晚的情況﹐ 最後說﹕「用別人的廚房﹐ 花別人的錢買食材﹐ 滿足我作菜的愛好﹐ 自己還可以飽餐一頓﹐ 又不必刷洗飯後的鍋盤餐具﹐ 多好﹗ 我們準備每幾個月就來辦這麼一個餐會﹗」

嗯﹗ 聽起來是個雙贏的情況(win win situation)。

圖片解說﹕ 2009年在大兒子住處過聖誕節﹐ 他準備的中西式合併聖誕餐點。時隔日久﹐ 只記得那隻醃過後油炸的火雞﹐ 皮脆肉嫩﹐ 滋味不錯﹗ 其他菜式不復記憶﹐ 各人自己看圖揣摩吧。

也記得那天下午﹐ 他在後院炸了兩隻火雞。另一隻火雞﹐ 連同部份配菜(盤子裡被挖去一半的玉米﹖和馬鈴薯泥﹖ 蔬菜和甜餅)﹐ 送去給教會裡一個認養家庭﹐ 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