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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27 10:58:19瀏覽1437|回應14|推薦80 | |
(學生的作業﹐才學了三個月左右﹐能寫出這樣句子﹐也算傑出了。) 近幾年來﹐海外﹐特別是美國的中文學校學生已不像以前﹐絕大多數是華裔第二代的孩童。隨著中國大陸的孩子被領養的人數越來越多﹐在中文學校裡也更常看到金髮碧眼或是褐髮棕眼的父母﹐帶著黑髮黑睛的女童﹐一起來上課。 這些父母通常希望所領養的孩子依舊知曉自己根生的文化和語言﹐因此不辭辛苦的在週末送他們來學習中文。有的更是從陪讀﹐轉而也自己進修這個新語言。中文學校因應這樣的需求﹐成人班也逐漸增多。 我所教的班上就有這麼幾位。五十歲的萊力﹐十年前到江蘇領養了一個女嬰。從他女兒五歲開始﹐他就問她要不要去學中文﹔女兒都說不願﹗然而到她八歲時﹐居然反問老爸﹕你為什麼不送我去學中文呢﹖如此學了兩年﹐萊力覺得自己也該來探試這個語言﹐於是鼓起勇氣註冊。 十三歲的安迪則是為弟弟而來學的﹐他們家三個月前剛從大陸領養了一個八歲的男童﹐為了能和他溝通﹐這個哥哥很有愛心的來學中文﹐儘管他自己很忙﹐活動很多﹐合唱團、童子軍等讓他上課不是遲到﹐就是缺席。他不能來的時候﹐他媽媽就來作「代課學生」。媽媽說她自己除了英語﹐還會說意大利語﹐法語﹐和一點波蘭語﹐因為家裡幾年前領養了一個波蘭女孩。但她覺得中文實在太難﹐所以派兒子出來代打。問她有幾個孩子﹐她說兩個是自己生的﹐兩個是領養的。 我本來有點納悶。因著大陸的一胎化和重男輕女﹐女嬰被領養是可以理解的﹐但他們怎麼能夠領養一個男童呢﹖有天看到安迪的弟弟﹐我才明白。他有兔脣﹐雖然動過手術﹐還是可以看到明顯痕跡。他媽媽說﹐近期內還要給他作美容手術。但是吸引我的是他那晶亮的眼神﹐即使在同齡孩子中也不多見。看的出是個很聰穎的小孩。 我用中文問他﹕「習慣美國的生活嗎﹖喜歡美國的學校嗎﹖」他朗聲的回答﹕「很習慣。很喜歡﹐非常、非常的喜歡﹐喜歡極了﹗」一連串強調的話語把我逗笑了。他還一邊回頭用英文對他媽媽說﹕「she ask do I like American school? I say, I like it very, very much! 」才三個月呢﹗可以中英翻譯了。看來安迪也不必辛苦學中文了﹐過不久﹐弟弟就可以很自在和他以英文溝通了。 柔絲已有兩個兒子﹐分別是四歲和兩歲﹐還渴望有個女兒﹐但因著已年過四十﹐不太可能再生育﹐因此幾年前開始申請﹐總算去年底到江西領養了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我聽她那麼說時﹐有點驚詫。因為我也想過要有個女兒﹐可是卻從沒想到要用領養的方式來滿足這個期盼。 其他的學生﹐三十出頭的博恩是在迪斯尼世界的市場策劃部門工作。他打算上海的迪斯尼樂園五年後完工時﹐有機會去那裡工作。長程目標設在那裡﹐他因此學的很用心。 相比之下﹐剛大學畢業的莉莎可能就有點臨時抱佛腳了。她打算九月要去香港遊學﹐因此趁未去前的半年來學一點應急用的中文。 克力思和大衛這兩個九年級生﹐則是父母從東南亞來美的華裔。他們家都是祖父母輩從潮州先移居柬埔寨﹐赤柬橫行時﹐他們輾轉以難民身份來到美國。即使已脫離祖籍有兩代了﹐他們的父母還是希望他們學點中文。 紀德是瑞士裔的美國人﹐除了英語外會講德語、法語﹐他的太太愛得娜則是墨西哥裔﹐因此他們在家裡和十歲與十二歲女兒全用西班牙語溝通。這次是一家四口一起來學中文。當然這和紀德的工作也有點關係。他是公司裡的市場行銷經理﹐客戶中少不了中國大陸。但是他坦白說自己很不喜歡和亞洲人作生意﹐因為實在很難理解他們的表達方式。總覺得他們不夠坦誠﹐而且出爾反爾的情況不少。 德力克和他太太莎菈有五個小孩﹐從四歲到十二歲﹐都是在家學習(home schooling)。一家七個人這學期全來註冊學中文。爸媽在我的班上﹐孩子分讀其他各班。德力克的媽媽是香港人﹐但他只會聽一點點廣東話。上課沒幾次﹐他就被公司派到杭州出差兩個禮拜﹐勘察那裡的市場。想來這也是促使他來學中文的原因之一。 拉丁裔的安娜﹐是十一年級的學生。她除了學中文﹐還報名書法課。(中文學校裡除了語文班﹐還設了文化班﹐例如書法、圍棋、民族舞蹈﹐功夫等。)看她有模有樣的握著毛筆﹐一撇一劃的寫﹐那架勢可能還好過不少華裔子弟。因為她註冊較晚﹐我一直忘了問她學中文的原因。可是有一次她問我﹕「主耶穌基督﹐中文怎麼說﹖」啊﹗難道她有心以後要對華人傳福音﹖安娜活動也多﹐來兩個禮拜就會缺席個一次。不過看得出來﹐補給她的講義﹐她回家還是用心的讀。 從十歲到五十歲﹐齊聚一堂﹐咬文嚼字學中文﹐這課程內容可真得費一番心思。一開始就先跟他們說﹕聖經裡﹐耶穌說人除非回轉成為小孩的樣式﹐否則難以進天國。此道理也可以應用於學語文上。轉成孩子初學話的階段﹐用耳聽﹐口複誦﹐先不要管懂不懂。聽熟了﹐讀順了﹐再來拆字拆詞的明白逐個意思。 如此學了兩三個月﹐也居然粗有成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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