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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12/12 07:51:53瀏覽296｜回應1｜推薦21 | |
| 自從那令我恐怖的幻像出現過後，心頭總不時會繫纏家裡那把菜刀，我不是偏執狂，只是愈想避著，它就愈要浮現在意念上頭，使得自己生怕為它俘獲著魔。因此我打心裡不願見著菜刀出現，可妻子只要一用過菜刀總是大喇喇置留在砧版，從不放回原處隱蔽的櫥櫃抽屜裡。我不豫她這樣不肯收拾，儘想著菜刀該放置好在櫥櫃裡，不該拋頭露面隨便扔在流理台上，可怎能說出口哩，這可是自家心底裡糾纏不解的憂心鬰結。每看見菜刀裸在砧板上就讓我心頭一驚，砍殺的印像似已腦內成形般不由己地再度浮現，提醒著使我怖懼的殘暴情景發生之可能性。
妻子她向來不是邋遢的主婦，可偏就是習於如此讓菜刀流落在外，而我一見著菜刀亮相流理台上竟條件反應般出於本能地一驚，裸露的刀刃提醒並誘惑我那是兇器，讓我著慌心生恐懼，一見之下只得趕緊把菜刀放回進抽屜內。念著只要不碰菜刀，不見它，可怕的意念就不會冒出。 存在我心頭的菜刀於她是彼此完全碰觸不著的兩處層面，於她一切如常，照舊大喇喇地操作日常事務，當然無從知曉我之不言之祕，於我可是最見不得陽光之隱埋於心的詭祕念頭。然如此隱祕邪惡的念頭 暗埋在我心頭，道德上可並未以之為錯疚。縱枕旁人矇然無從覺察另一位暗懷鬼胎，可我非處此致無從覺著良心之不對，然畢竟自悟被迫暗懷鬼胎，則內在底背叛與詭譎卻無法不深自悔疚。 自己不能意識到的面與層，在現代人心理探掘追究下己不能完全否認不曾有或不隱埋在意識底層的意念，不由在想在自己暗黑的心靈裡這類為自我不能認識或覺察的意念有可能會是潛在地衝動嗎？然那絕非衝動，若這樣說明完全弄擰了其中蘊涵的意思。 想過出現殺妻這個影像或念頭跑進我的神經裡，絕非對她的憤恨使然，我從未更不曾長久地積抑著不快，或許曾有些不豫，我本身之歉疚與覺著失職早壓掉任何這類怨鬱情緒。她是位極端盡責的人人稱頌的妻子，我則是完全扶不起來的丈夫和父親，錯疚只是我個單方面不是，我能有若何不滿與怨恨。一時的不快與憤懣都得為現實處境忍氣吞聲與抹殺，我不認為自己會有任何過度的積怨甚至仇恨。 自我解釋成種非自主神經作用，不想也不願不敢去殺她及任何人類，說從來不曾起意，可那畢竟是自我意識，怎能不認為是不對呢？我一個連殺鳮都做不來，且自認是個百無一用式的文人畫家，這樣的天生懦弱漢，甚至自幼即未曾起意去虐殺動物過，諻論殺人這大逆反人性的事。 我既畏懼但又不曉防範，是不加防範，有種不在意似的等待發生的不加防止，我終於挼觸意識底層。內在地不受控制的獸性， 理性已是站在圍牆外，獸性在圍欄內撞在試圖破欄而出。獸性應是我無法啟齒說出口之物。 這種內裡與意念壓制搏鬥的錯綜情結，無法讓自己躲開心理干擾，影響於我不單是要否棄其可能性，要確信絕不可能是事實，絕不讓幻影存於意識或潛意識裡，在暗想意念若存在與其殺她，實也等同在剖殺自己。幾乎寧願讓刀斧劈殺過自己的身体。意像轉向自身，被殺後，想到死後被解剖，我的身体被置放在冰凉的金屬解剖体盤上，法医以解剖刀一刀劃開胸膛，一路劃下直接打開腸胃，腸胃破開，披露出內中緊覆的嚙食的食物碴滓，午餐吃進去厚重的牛肉片己消化糜爛，見著的已是一團消化了的肉糜及成乳液狀油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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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