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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6/19 01:43:26瀏覽461｜回應0｜推薦0 | |
| 根草與紅茴，一則以善；一則攻毒…… 將素還真和青陽子兩人帶進自個兒的書房之後，盧爺隨即命人奉上茶茗與幾樣小點。 待一切都招呼周到了，盧爺這才在兩人面前坐定。 「打擾了。」素還真作揖說道。 「不知這位是……」盧爺指著青陽子問道。 「伴我前來的友人。」他回答得客氣且模糊，似乎不喜讓焦點轉到了身邊的人身上。 青陽子微瞇起利眸，一步向前說道：「喚我『藍道生』即可。」大哥心中的想法，他還不瞭解嗎？老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涉足險地，卻又老是讓自個兒成為眾矢之的。 素還真心中輕嘆，隨即打圓畫地，「我這好友天生就耿直少言，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盧老闆海涵才是。」 「好說、好說。」盧爺虛與委蛇一番，憑他多年來的閱人無數，他焉會看不出這名為『藍道生』的男子所表現出的不友善呢。 只是……這『藍道生』之名，怎的聽來有那麼幾分熟悉呢？ 素還真手捧佳茗輕嚐，冉冉而昇的熱霧正巧遮掩住他若有所思的眼神，眸半閉，微笑染上嘴邊，這下子，該誰開口呢？ 好半晌，他才擱下手中杯盤，狀似瀏覽地打量著四周壁上的名畫佳作，嘴上不忘讚道：「盧老闆好雅致，瞧這幾幅掛在壁上的山水，雄偉大才；山似扇、水若絹、天上飛鳥、山間狼虎，個個栩栩如生，令人不勝膽寒……」他一頓，問道：「若我沒記錯，這墨寶……可是出自前朝名家之手？」 「哈哈哈……」盧爺虛笑起來，笑聲中難掩絲絲得意，「真蓮公子好眼力，這些的確皆是千金難求的國寶，但，也只是老夫收藏中的冰山一角罷了。」 「喔，那不知我可否有幸一觀盧老闆所藏之雅品？」看來這盧爺所搜括的民脂民膏著實多得嚇人。 「當然，只是……」盧爺苦惱似地撫了撫山羊鬍，「這些個收藏都塵封箱底已久，若公子不甚介意，那我等會兒即命下人將之整理一番，改天還請公子前來指教，這樣，可好？」 「不忙，總有機會的。」素還真頷首輕道。 「是是是，有機會的、有機會的……」斂下眼簾，盧爺含笑說道，那語氣，輕極了。 青陽子看在眼中，想在心裡，十分不以為然，有股想直接走人的衝動，若不是為了自家兄長，恐怕他早已不留情面了。 見場面有些冷凝，盧爺斂下笑意，想問出口的問題在心中徊了徊，隨即說道：「這……老夫愚昧，有一事欲請教公子。」 哎呀，來了呀，早該知道這隻老狐狸撐不了多久的。「盧老闆請說，我知無不盡。」 「這……」盧爺潤了潤喉，「公子方才在堂外，曾說有一事敢問老夫，什麼……『根草』與『紅茴』的分別，這……老夫不知何意，還望真蓮公子解惑。」 呵，果真問出口了。素還真心中朗笑，面容上卻蹙起俊眉，以拳擊掌，嘆道：「唉呀，瞧我忘性恁大，怎把這問題給忘了呢？糊塗、糊塗！」 「老夫不解，公子怎有此一問？」 「既然盧老闆都如此問了，那我就實說了吧。」他直直地望進盧爺有絲畏怯的眼底，「我有一友，前些個日子到貴堂捉了帖藥方，想不到貴堂竟以『紅茴』代『根草』，兩者藥性與用途皆異，若無及早發現，後果豈可設想？！……關於這事，我倒想請問盧老闆，貴堂此舉，是何意？」 盧爺一震，心中泛斥的，不是被發現後的難堪與怒意，而是一股霎見獵物的心喜與興奮，他若沒猜錯，眼前俊朗之人就是那個上門捉藥的粗人口中所言的夫子了，這對他來講，不啻是個好機會。 表面上，盧爺卻皺起眉頭，嘴上直呼不可能：「這事可是真？！這這這……這款歹事怎會發生在我『回春堂』？這真是太過份了！人命豈可疏忽？公子，你可確定這是我門下所為？」 還敢辯駁？這盧老闆心性可真大膽。「城中是否有第二家醫舖？」 「不瞞公子，城中有我『回春堂』一家即夠。」不屬於這城都的，留之何用？ 「既是如此，那此事就確定是貴堂所為了。」他溫和的言語中隱帶著肯定。 「這……」狡辯的話在心中演練，盧爺豈肯讓眼前之人看穿他的真本性，但終究，在素還真審慎的目光下，他還是將所有狡辯的話全吞落，只得躬身言道：「這事若真是我門下的疏忽，我會查出是何人所為，給二位一個交代。」 青陽子為他的話感到大大的不滿與忿怒，事情皆已查明，這老頭居然還妄想由底下弟子來為他揹這黑鍋，他還真以為這陰謀能讓他一手遮天、無人識破嗎？ 「你！」青陽子沉聲一喝，滿腹的怒火實在教人忍無可忍，正想出手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歹人時，卻讓素還真一把按住。 「那這事就煩請盧老闆明察了。」阻止了怒意奔騰的兄弟，他不得不在心中輕嘆，若青陽的個性別再這樣耿直、能再圓滑些，就更能教人放心了，要知道，目前他們該做的不是打草驚蛇，而是引蛇出洞呀。 「放心交給我吧。」盧爺只差沒拍胸膛掛保證了。 「叨擾甚久，我兩人也該離開了。」素還真起身辭別。 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盧爺挽留道：「天色還早，兩位不妨留宿一晚，老夫做個東家，招待兩位一番才是。」 「盧老闆美意我兩心領，只是等會兒另有宴約，不便久留。」隨意找個名目推了盧爺的邀約，『宴無好宴』與『鴻門宴』這兩句話，他謹記在心。 「既是如此，那老夫也不強人所難了。」引著兩人到門外，「改日如有時間，還望二位再臨寒舍……」盧爺話未竟，即讓人高聲打斷。 「盧爺！」只見偽還真步伐極快地走來，道袍下圓滾的身材還不忘一抖一抖的，讓人瞧得礙眼極了。 「劉……」一頓，差點要喊出偽還真的真名來了，「素賢人……」盧爺看著來者，再側目看了看等在一旁的素還真，心中似有所思。 「盧爺，快快快，我的薪酬先給我，我趕著上『吉祥賭坊』去呢，去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偽還真眼中只看得見盧爺，壓根沒見著旁邊還有人。 盧爺大驚，急忙囔道：「什麼？素賢人你餓了？來人呀，快備膳！」 「誰餓了？」偽還真蹙起眉頭看著驚慌失措的盧爺，「我不餓，你忘了我剛才才吃三大碗飯嗎？現在我得趕在酉時之前到『吉祥賭坊』去，免得人家門關起來，我不就沒得賭了……」 「咳咳！」盧爺鐵青著一張老臉，簡直快被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氣死。 「嗯哼，」素還真輕觸木杖上的龍形微刻，淺笑道：「原來……武林道上『鼎鼎大名』的……『素賢人』竟然是個賭徒呀？！」 不知有意或無意，聽在盧爺耳中，那『素賢人』三個字似乎重了些。 「這、這……公子請勿誤會，素賢人他只是……」盧爺額上青筋急抽，陰冷的眼中出現少見的焦躁。 「哈、哈，怎麼……怎麼這兒有人在呀？」偽還真看清了現況，只得乾笑幾聲以掩方才口誤的尷尬，再怎麼說，他現在扮的可是武林正道的名宿素還真耶，就算沒見過本尊，從旁人口中也多少該知道素還真是怎樣的人，『賭』這字怎麼可能出現在他身上呢。 素還真只是輕輕搖頭，要盧爺別再找話辯解。「無妨，人總有七情六慾，小賭怡情，『素賢人』有此喜好也無過乎。」 「但是……」這真蓮公子真是這麼想嗎？ 「哈哈哈，說的好！」聞言，偽還真還放心地以為已經在他們面前瞞過去了，「你說的真是對極了，你們該知道的，本賢人成天為了武林事奔波、打擊邪惡、拯救蒼生，一頁書、葉小釵等武林人士以我馬首是瞻，我為了天下眾生，哪來的時間好好休息？這次應盧爺之邀來此義診，自然得逮著機會好好犒賞自己了，你們說是或不是？」他大放厥詞，一點兒也不心虛。 青陽子暗暗深呼息，努力克制已快宣發的怒燄，他背在後頭的拳掌早就握緊，告訴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 看著義弟隱忍的模樣，素還真忍不住在心中暗嘆，這青陽，也真為難他了。 但，隱身暗處的神秘劍客風隨行呢？！ 素還真一怔，這青陽沉得住氣，可不代表風隨行也能如他吶。 這念頭方閃過腦際，一道劍氣隨即由他眼前劃過。唉，來不及了。 果不期然……素還真哭笑不得地看著偽還真的白髮被由某處發出的劍氣削成一截一截的，最後還變本加厲的齊發數道劍氣……瞬間，一顆晶亮的大光頭呈現在眾人眼前。 盧爺吶吶地看著眼前這顆亮得刺目的光頭；偽還真楞楞地看著散落在他四周的白髮，還不忘摸摸自個兒的新造型；素還真無言地看著這一切。 只有青陽子毫不客氣地爆笑出聲。這風隨行，果真對極了他的胃口，出手乾淨俐落，沒留一根雜毛，厲害！ 「啊──」回過神來的偽還真，嚇得放聲尖叫。天、天吶，他是招誰惹誰啦？怎麼一下子頭冠斷掉，現在卻又被削成一個大光頭，他還想吃喝玩樂一輩子，根本就無意出家當和尚去啊。 盧爺整個臉色難看到極點，他硬擠出聲，說道：「不知何人暗中惡作劇，素賢人遭此大劫，心神難免受創，還望兩位海涵。」 「我瞭解……」素還真的確是瞭解，這風隨行未免也……太有趣了吧？ 「那老夫就送二位到此，請慢走。」 素還真頷首示意，拉著身邊還在笑的青陽子轉身離去。 盧爺見人已走遠，這才鐵青著一張臉看向那猶在尖吼的偽還真。 「你這沒用的傢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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