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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06/19 01:37:44瀏覽589｜回應0｜推薦0 | |
| 冷汗涔涔直落，蔭屍人極為困難地嚥下一口口水，兩腳卻像有意識般的往後退，直至後背碰上了磚牆，心知已經無路可退，隱忍多時的淚瞬間飛噴而出。 「大仔！」他猛然抱住眼前殺氣騰騰的秦假仙的大腿，含淚哭訴：「我也是一千萬個不願意呀，誰叫青陽子一臉想要把我吞吃入腹的樣子，我才會、我才會忍不住說出你在哪裡……」末了，怕秦假仙還不相信他的清白，蔭屍人更是用力抱住他的大腿，還不忘在上頭磨蹭幾下。 秦假仙額上青筋暴突，一聲「呀喳！」將蔭小弟踹飛好幾尺，口中不忘罵道：「你給恁爸我閃遠一點，就因為你，害恁爸我被青陽子那個夭壽仔揍到現在這個樣子……唉喲喂呀，我一個英俊瀟灑、潘安再世、優雅風流的臉孔現在變成四川名產……你說，你對得起我嗎？」掄起拳頭，不住地咆哮揮舞。 躲在一旁，不願意掃到颱風尾的業途靈在聽到「四川名產」四個字後，忍不住竊笑出聲：「哈哈，熊貓。」青陽子還真是下手不留情，大仔的熊貓眼簡直比戴黑墨鏡的他更加烏青。 「業仔途靈……」耳尖的秦老大怒極，扭頭就往業老三的地方瞪來，「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呀。」那禁忌的兩個字讓他的熊貓眼更覺抽痛，啊好呀，這個青陽子下手完全不留同為正道一員的情面，很好很好，青陽子最好就不要落什麼把柄在他的手上，否則他一定要為他這張英俊瀟灑、潘安再世、優雅風流的臉孔討回一個公道！ 「報告大仔，業小靈剛才什麼都沒說。」聽到老大點名，業途靈立刻識相的收起圓臉上的笑意。 「嗯哼。」秦假仙壓根不相信他的話，但衡量之下，還是覺得蔭屍人罪責淘天，決定先不計較老三的竊笑，先處理蔭老二這邊。 「大仔，請你相信小弟我的清白，我會是那種為了活命就出賣老大的人嗎？」嗚呼兩聲，蔭屍人又爬過來緊抱著秦假仙的大腿，一方面是求饒，另一方面當然是抱得緊緊的，預防老大再次出『狠腳』。 「蔭阿屍人……」秦假仙叫得咬牙切齒，「你難道不知道你撞到恁爸我的子孫袋了嗎？」 「啊！」蔭屍人驚叫一聲：「大仔，歹勢歹勢，來來來，我幫你呼呼……」手正要摸去，就挨了一記結結實實的鐵拳。 「呼你去死啦！要呼我不會回去讓我家花仔幫我呼喔？」牛目一瞪，將還挨在重點部位的笨蛋踹離，這一踹，順道讓納在懷中的密信給掉了出來。 在旁的業途靈一瞧，趕忙撲過去拾起，「大仔、大仔，素還真的信掉了。」 氣在當中的秦假仙這才想起還有這封信函的存在，趕緊搶了過來。別的事都不急、都可以慢，連帳也可以留待以後慢慢算，唯獨素還真交代的任務一定不可以慢。 將臘封的信口小心撕開，秦假仙如獲珍寶似的捧著信慢慢讀，一邊還不忘「嗯嗯嗯、嘿嘿嘿、哇哈哈」的出聲，添增了信中任務的懸疑性。 一旁的兩位小弟忍不住湊上前，三顆大頭在信前擠來擠去的，擠得秦假仙剛息的怒火又「轟地」一聲炸開，兩盤鍋貼剎時巴上兩個白目小弟。 「阿爸喂！」蔭屍人痛呼，被扁得眼冒金星。 業途靈雖然也被扁得淚花差點飆出，但他仍不忘問道：「大仔，素還真信中是說啥？」 秦假仙冷哼一聲，「走啦，本大爺出馬時間到了。」話一丟下，他隨即大搖大擺地走人。 見老大拒絕回答，蔭屍人和業途靈也只能乖乖的跟在後頭，不再多問，免得自惹皮癢。 靈光一閃，蔭屍人頓時想起青陽子臨走前交代的話，「大仔、大仔，我想到一件事了。」 前頭的秦假仙眼一瞇，「你還有什麼雞屎還沒放？」拖拖拉拉的，怎麼夠格當他秦某人的小弟？ 「是青陽子說的。他說：」清咳兩聲，蔭屍人模仿起青陽子那渾厚的低嗓：「『秦假仙，你讓我這個修道之人來到這種煙花禁地，實屬罪過，我決定走一趟二重林，好好和花非花暢談一番，順道替你多多『美言』幾句』，就這樣，報告完畢！」說完，還不忘做個童子軍敬禮的姿勢。 「蔭屍人……」陰狠狠的鼻音帶著絲絲顫抖，好像正在強壓控制什麼一樣，「……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講？」發癢的腳渴望著出招的機會。 「歹勢啦，我也是剛剛才想……哇──」來不及為自己辯解，一隻大腳已經凌空飛來。 「呀喳！」 ※※※※ 「大哥，我回來了。」甫進門，印入眸心的不是心繫的白蓮，而是另一抹神似白蓮的沉綠身影。「續緣？」 素續緣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才輕聲地開口：「爹親在午憩。昨日天寒，他不聽勸又跑到後山採藥，昨夜就微染風寒，直犯頭疼。」 「有無大礙？」皺起眉頭，青陽子憂心問道。 「尚佳，讓他多休息即可。」續緣低首一邊翻閱醫書，一邊回答：「其實這兩年來，父親的身子似乎一直沒有調理得很好，不知是因為這村落醫療方面不足，亦或是兩年前那一役讓他受創甚重，若非有深厚內力候持，他現今的狀況一定遠比我診治的更為不堪。」 「怎麼會這樣？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讓父親回去琉璃仙境，畢竟那兒的藥材多且珍貴，若使用仙境裡的資源慢慢調養，要不了多久，父親的身子一定會更為強健。」 青陽子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大哥願意回去嗎？」 幽幽嘆口氣，「這也是一個難題，對父親而言，這個村落帶給他的平靜與安和，一直是以前他想過卻不敢也不能過的生活，再說，這兒也有太多他不能放的人事……父親的心太柔軟，什麼事情總要設想到最後一步，他覺得安心了，他才肯離去。」 微吟，青陽自是瞭解素還真在某些方面的堅持，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固執了。 「……尤其張伯的事情還沒解決，父親又恐那故意下錯藥的人，會尋線找到這兒來，你說，他哪能放心回琉璃仙境呢？」 「續緣，我在想那下錯藥的人會否只是一時不察而下錯，並非真要張伯……」 「不。」續緣沉聲微怒，「父親開立的處方中有一味根草，與之相似者則有款『紅茴』，兩者之別在於後者的葉脈為赤朱色，是毒性甚強的藥草，與根草的分別顯見易懂。『紅茴』物稀貴重，搭配蠶桑葉是最佳的皮膚藥劑，若用在他處則成了致命毒物。而巧的是，在張伯的藥中，所下的就是『紅茴』，不是根草……這只要是尋常醫者都不會犯下的錯誤，由此斷定，這非是『不察之過』，而是害命。」 「可惡的惡人！」青陽怒而拍桌，全然忘了降低音量。 續緣趕忙制止，「前輩，你忘了父親在休息嗎？」 青陽緩下情緒，「對不住，我太激動了。」 「不，你會如此忿怒是理所當然，」斂目低語：「這也說明了為何父親在見到那帖藥包時，會承受不住心中的怒意而氣急攻心了。」眉心的陰鬱，讓素續緣看來有絲陌生的殘性。 「續緣……」眼前的人充滿殺氣，青陽子不覺地想到佛門壁上的夜叉修羅。 臉色一整，續緣繼續說道：「另外，我一直在想那惡人為何要對一名無辜的患病老人下此毒手？為權為財是絕無可能，兩人之間若早有嫌隙……」 「應該也不是。聽大哥言，這村落大都以樸實憨厚的莊稼為主，應該不會與人結仇，再說，張伯臥病在床已是好幾年之事，這更是說不過去了。」 隱約間，似乎閃過什麼線索，「前輩，若換個立場想，今日那下錯藥之人的目的不是謀財害命的話，你會以為是要什麼？」 「這……有很多方面都說得通，像是要嫁禍、引起某人的注意……難道？」青陽子愕然。 「治療心疾的毛病，在一般醫者間通常都只會選擇銀穗、蛇玉子再或以檀鬚與褐槨，但這幾款藥材之搭配，所診治的時間都大約以半年為定足可痊癒，但半年後還需要佐以魚燕草與七苜花三個月方可完全根治，所需要之費用與時間是相當可觀的。而父親念及張伯家境問題，捨去褐槨、魚燕草與七苜花，改以根草與鳳鱗草的藥性，不僅縮減了診治的時間，更可利用鳳鱗草對人體的修繕之能完全補健……」 「大哥果真醫術如仙。」青陽子佩服地誇道。 續緣頷首，「是的，在這世上要比得上父親醫術之人應是找不出幾人了，若然，有其他人在覬覦父親醫術者……」 「荒謬！」青陽怒不可遏，「堂堂清香白蓮是那些惡人敢奢求的嗎？」 問題到這裡，答案已呼之欲出。 「這事難說，不怕一萬就只怕萬一，什麼事總要先預想到後果，我們才能早一步防備。」闔上醫書，續緣嚴肅說道。 「嗯，」清茶微啜，「我會看好大哥……」 一陣輕咳從內室傳出，續緣不放心地進去觀看，青陽擱下茶杯也跟了進去。 「爹親，」扶起已然清醒的素還真，續緣將被枕豎起，讓他可以半躺著，「你覺得如何？頭還疼著嗎？」 「睡了一會兒，精神果然好多。」 續緣指尖搭上父親的腕脈，診了好一會兒後，才略放心，「嗯，等會兒我將爐上的藥湯溫熱些，你再服下應可。」 「好。」雖不喜苦澀的藥湯，但身為醫者，他也曉得『良藥苦口』的道理。 「大哥。」在旁的青陽遞上一杯溫茶。 接過溫茶，讓杯具的溫度暖和稍嫌冷冰的手，素還真開口問道：「青陽，事情怎樣了？」 「有，我將信交給秦假仙後就趕回來了，我有交代他事情盡快完成。」 「你有為難他嘛？」噙著笑意，素還真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忠厚正直的青陽對上狡詐滑頭的秦假仙……呵…… 「……只是稍稍給他點警告。」一想到花街那些活像沒看過男人的老鴇娘，青陽子又險些氣了起來。 「噢。」淺淺、淡淡的笑意忍不住溜出幾聲。 「什麼警告？」續緣不明所以地問道。 「沒，下回他來你就曉得了。」青陽子頓時覺得拳頭又隱隱做癢，照他預估，扁在秦假先臉上那兩記在短時間內定不可能消褪。 「對了，我明日要進城一趟。」素還真對著兩人宣佈。 「大哥！」青陽子沉喊，擺明了不贊同，想也知曉到城裡做啥。 「爹親？」續緣皺起眉頭，說的較為婉轉：「你風寒未癒，明日再多跑這一趟，對身體不好。」 「你倆寬心些，白蓮沒有你們想得脆弱。」 「但……」續緣還想多說些什麼，卻讓父親給制止了。 「續緣，你應該知道我的能耐，不該勉強的事情我會斟酌小心。」 「那我也一同前去。」續緣退而求其次。 輕撫愛子烏亮的髮緞，「青陽陪我即可，續緣，我要你教導翠明醫術上的事，你答應過我的，忘了嗎？」 「續緣沒忘，只是……」 「放心吧，續緣，我會照顧好大哥的。」 「……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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