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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2/27 20:01:37瀏覽1342|回應1|推薦29 | |
據說台北連著幾天春雨,返家時卻突然放晴。早先浴在雨中,幾年前親植的桂花,即使因此散落不少花苞,但待此刻山風初靜,竟也見著人閒桂花落的景致。春寒料峭,淺山裡壓不下的年節喜氣,伴隨著陣陣丹桂飄來的冷香,讓我想起刻正滯美的A。 對一個十年以上的知交,想詮釋A,很難。就好像,你很難去描述身體上某些構造每天如何協助你準確地完成每次的動作:一如心;一如肝,也像四肢;更像五官。在我心中,A就是這樣一號人物:哪怕因著時空的切割,近年以來始終緣慳一面,但他或許不曾知曉,從來,他不曾打我心頭褪下。 做為好友,A算是優秀的那種。如果有時間可以靜下來細訴,我想總有辦法訴說著他全方位的優點。雖然,有時你會感受到他略帶自閉或沮喪,但這無損他人格的完整。每次看到他,正確來說應該是看到他的洋名縮寫時,不管是常日裡頭那好看的大寫A或因著內心幽微,蓄意把字首寫成小小的a,在我看來,A就是A,從未損及他在我心中的高度。 認識A是為著報社裡頭的一項研發專案。那時台灣網路上的網頁總和,恐怕未及Yahoo!奇摩現在一週累積的量。做為網路使用的先驅者,我們因此成為無所不談的好友。一封封電子郵件像一隻隻由北地南飛的雁;對應的是從洄瀾深處,洄游而上的魚族。許多思緒,因為這樣的交流,排列整齊,妥當到無法不產生默契。如果這樣的默契,紀錄下互動的節奏,一定是人生裡頭難得的美音:即便是那麼低調、那麼純潔、那麼無邪。 A,相當敏銳,但不強勢。他喜歡在山巔海湄裡頭,尋找人生預置的瑰奇。善於用心靈去補捉,書冊裡頭想定的內容;長於用心用鏡頭去刻繪屬於自己的行腳和人生。我以為做個現代人,他的快樂指數一定高過我許多。因為,他有那麼多那麼多的鏡頭札實的編年著往日歲月裡頭的物語。這些,牢靠記住的心香,每一回一定都曾敲打著他那顆多悸動的心。不像我,只能在氣定神閒時,才能從記憶裡打撈些沈吟許久的傷春病秋--即使再繁華的光景,也經不起歲月一再的流變;一再的刷洗—這也是我不得不感到佩服A的地方。 這十年來,他是進步的。儘管人生裡頭的彎路不少,但是走著走著,就會再看到屬於他開創的康莊和大道。做為好友的我,總是不下一次為他喝采,即使在暗地裡也為他叫好。尤其這幾年來,他的心境更加開闊了,許多時候,不知道是被濡化還是同化了,有時竟也可以看到火星文和哇哩咧在他的網誌裡萌芽、茁壯與乎爬行。 這樣轉變的力道是有韻的。相信他的朋友中的好幾位知交,也都看得到。於我,看到他的轉變;好似見證著他用力生活的紀歷。這讓我想起,他人生裡的時序,更像桂花旁邊的日本櫻花:該落葉的時候,未見片刻遲疑;花開時,也從不吝惜和春雨相伴委地,落紅滿徑…然後,吐芽,然後再度滿樹常青。雖然,不確定他的四季會如何如何,做為好友,我深信,任何事,在他的行止中,自可見其道理。 他是念舊的,有著許多萬年不變的死黨。他們極佳的感情,是無形中就可以輕易讓人感受到的有形,如果不瞭解時間的複利,同時利於友誼的栽植,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瞭解這些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及,與其嫉妒他們,不如祝禱他們。這些A散布在島上的同學同事同伴與乎同好,每個活像是他的蒐藏,一個都不能少,從容出沒在他家和網誌上。 至於我,並不確知有沒有在他那份清單裡頭。只是,我合理的猜想,應該有吧。在許多人生轉捩的時刻,他總是主動且適時的護衛著我的心靈。或許,或許吧?許多時候,都會讓我突然想起沙林傑寫的麥田補手,一定是有著同樣心情的人吧?A和故事裡頭的主人翁,同樣,付出這麼多關注去關注這些,他看到的與瞭解到的。如此,這樣難得的耽憂和回映,是不是早早說明一切? 許多時候,A也會善意的向我直陳不是,譬如先聖所說的那些你不是魚,焉知魚樂的論據,但是,關於心頭封印的幾片血楓,以及,自認為高過於他的高度所下的決心,使得許多時候彼此的互動,近乎大寂。其實,對於不斷流逝的歲月,我不曉得留住了或將留住些什麼;有時候,真的仔細想起A說的,通常得從另一個角度看,心頭不禁這樣想起:即使留住了,是不是也僅僅適合留予他年說夢痕? 或許,在料峭的春寒中,需要有更多春暖的想像。關於早傳的春信,在我認定是A的那棵櫻花樹,並未吐露一絲半語。但是,我相信,人生有這樣的朋友,有這樣用滿滿心香,啟迪我、綴滿我、照拂我的朋友,雖然合看不到好花和艷色,但是正像丹桂們,秋一來,濃郁的花語總能說上這麼多這麼多。這樣的喜悅,我想豈止只能香上一回?所謂一輩子的朋友正是如此,不管他是大寫的;還是小寫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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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男女話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