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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先回溯到民國77年底,那時家住北市健康路(以前的空軍總醫院,現在的國軍松山醫院)旁邊,當時遇上民生社區百年難得一回的水災之禍(事後查知是因玉成抽水站水閘門故障所致),水淹及胸。
因地勢關係,祇有家居健康路至光復北路段淹水(民生社區一帶),而過到南京東路五段地勢較高,則未受影響。
我住的是空軍老舊眷舍,上下隔鄰幾乎都是已退休的老前輩或眷屬,也惟有我這個小少校最年輕資淺:當下為了表現尊輩之道,自告奮勇地涉水到對街南京東路五段,採購些蛋糕麵包等,供大伙兒裹腹應急。
之前根本未曾遭遇過水淹及胸的經歷,也不懂涉水的防護準備,祇是一股腦的衝勁兒;心想既然是要涉水,應儘量簡單身無束縛,故僅身著短褲及內衣,腳上踩一雙夾腳拖,懷著助人不為人後的偉大情操,涉水去也。
平日出門大都以機車代步,很少以步行方式在附近遊走,對附近的地形地物,老實說‘也不甚瞭解’;當時心想“不過是雙向大馬路一條,直直走到路口應不是多大的難題吧”。
自四樓下到一樓近1/3水淹處,心想著實咕嚕了一陣,老婆也呈憂心忡忡狀;“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雄心壯志終戰勝一時猶豫,〝千水我獨行,不必相隨〞,毅然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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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對驗了“嘴巴無毛,辦事不牢”,就這一小段的水路之行,躡步前行中還是摔了好幾次,包含兩次吃水『哇!這集百髒於一味的綜合危它命,還不是普通的難喝』,左腳的夾腳拖也不翼而飛;待好不容易瘪手跫足地涉到高處,已無法形容一身的狼狽樣。
於是當我手揣著一張濕淋淋且帶惡臭的千元大鈔,遞給麵包店員的霎那,搞得那位有著纖細玉手的店員﹝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的尷尬場景。
有了一回慘痛的經驗,最後不辱使命,將滿滿三大袋的食品,完整無損地送回住家。
雖得到幾位老前輩豎大姆指的稱許,但所回報的卻是─這往後一生的夢魘。
一回到家,理所當然先衝進浴室,將身上的戰備卸裝,強烈的水柱從頭淋下:「哇塞!好痛~~!」
這一淋才感覺到切身的刺痛,原來從胸口以下(尤其是兩腳部分),已然傷痕遍佈,不下百道微細擦傷,錯綜複雜地裝飾在身上各處。
當下沖完澡後,祇請老婆幫我擦皮膚藥膏;老婆一看差點沒嚇昏,就直嚷要帶我到隔壁空總就醫。
當時因水災未退,也仗著自己年輕體壯;真待水患解除後,也輕忽了就醫看診的時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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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經過一段時間,突然發現身體有異;每次洗完澡後,全身上下好似被鞭刑過─總會出現縱橫穿差的浮腫線條,約莫半小時左右又自然消腫。
彼時發現不對,經就醫診治,醫師宣判─我已罹患了【荨麻疹】(皮膚的血管神經性病變,俗稱風疹);這種病依狀況,快者二年、慢者十年,也可能一輩子相隨。要是受傷當時,即時施打破傷風針及服食消炎藥,應不致罹病;唉,悔之已晚,說不知,不如說自己無知。
世上什麼藥都有得買,就是沒有〝後悔藥〞賣;祇有選擇面對既已發生的事實,想想如何解決才是正道。
甫知罹病前三年,不知踏遍台北幾所大型醫院(如三軍總醫院、台大醫院、宏恩醫院、仁愛醫院、忠孝醫院…),吃盡多少中藥偏方。
一開始,為配合查出食物過敏源頭,東忌口、西避食,導致生活恍如驚弓之鳥般地左閃右避。
因病情越發嚴重,身上皮膚不時發炎,奇癢難耐,睡眠品質也大受影響;那時真有強烈不如歸去的求解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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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急亂投醫,不如潛下心境,尋求與身體的妥協,與病交友”這是在我求醫三年多來,痛不欲生的煎熬歷程中,所得到的啟發─我累了,算我怕了伱,隨便伱怎麼處置,總之〝我不玩了〞。
有一天我很鄭重其事地對老婆說:『從今以後,我不再看病,也不再吃藥;這段期間辛苦妳了。』
老婆乍聽之下,以為我想不開欲尋短見,霎時淚流滿面地捉著我:「你可不要想不開啊,就算再大的困難,我都會跟你併肩共度;你不要氣餒,這又不是什麼疑難絕症,我們再多找幾家醫院診治試試,總有看好的一天呀。」
『ㄡ,妳不會誤解我這話的意思,我是認為經過這三年多的治療,病情有沒起色不是重點,我在意的是,就為了這病的診治過程,使得我們基本的生活步驟都亂了套,餐餐食不知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我打算暫停這些診療動作,潛下心境,從心靈深處與牠共處。』
在我語重心長的說明往後的作法,老婆也尊重我的決定;也就此展開與病共容的長期抗戰。
決定遠離藥物的初時階段,每當病發氾濫時刻,我大都採沖冷水的作法;若時機地點不適,則以塗抹藥膏來減輕燥癢感。
這種作法,雖不能制本,也確實能暫解皮膚的不舒服症狀。
經過了近廿年的共容時期,荨麻診雖未完全根治,所幸也沒再繼續惡化;平常若無特別狀況,也似乎感覺不到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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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問題來了,牠好像是專在夏季活動流竄的精靈。
每屆炎炎夏日,就會發現牠會在我身體皮膚各表層,熱不防地留下﹝到此一遊﹞的印記;習以為常的我也不再驚慌失措,祇當例行公事地在不規則的紅腫濕地上,噴灑或塗抹帶有青草薄荷香的肥料抑止。
而夏日活躍調皮的牠,也不會在原地周旋;不知那時,不經意地又發現,牠已另地開發紅的發亮的優秀傑作。
晚上月黑風高時,牠可也沒閒著;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在牠還在苦思計畫時,我已派遣蝦兵蟹將,由嘴裡發號司令,分佈于全身內部嚴防牠的聳動。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我這長久以來的蝦兵蟹將─它姓〝安〞、小名叫〝眠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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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進入炎夏季節,當然這位精靈老友跟瑞士名錶一樣,早已按時報到。
而今夏的熱,在全球暖化的加持下,肆無忌憚地熱襲吹溫,毫不留情。
這位精靈老友挾著溫威,此刻已晉升為魔王的封號,正逞著牠更勝一籌的魔王咒語,在我體內已如雨後春筍般地一顆顆拔地而起,準備一鼓作氣加蓋摩天大樓,和遠雄集團一爭高下哩。
此時的我,似如待宰羔羊般地任憑宰割,難道就沒有反抗與置喙的餘地嗎?
雖時勢比人強,但凡事在人為;我將『由內而外』,從自身修為開始出發。
因我發現牠的一點息性:當本身平心靜氣時,牠彷彿也沒那麼燥動;而氣急敗壞時,牠也會趕熱鬧似地,跟著四處流竄。
就像人們的比較心理,看著一堆好野人住豪宅、開名車,心裡就莫名引發又羨慕、又妒恨的矛盾心態,甚至做出令人髮指、無法挽回的貪贓枉法行為,傷人害己,後悔莫及。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舒服就好。
『機車、汽車,一樣是車』→能行就好;腳踏車兼具健身,效果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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囉唆一堆,其實我要強調的是─值此天熱氣燥的異常炎夏,儘量保持平心靜氣,俗諺〝心靜自然涼〞,還是有它的道理在。
坐辦公室吹冷氣,這是一定要的啦;可是千萬留意內外的冷熱溫差,免得熱感冒襲身,這可是粉難受的耶。
酷暑嗜冰,不可否認是清涼的好方法;但應適量而食,免得搞壞了腸胃,不僅傷了健康,也瘦了荷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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