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4/12/31 18:25:52瀏覽1396|回應0|推薦34 | |
軍校畢業分發戰管班的原單位,很慶幸地與第一名畢業的劉同學同單位、同組別、且同一寢室。我們那一組的林管制長,是28期的老學長,非常照顧小老弟們,還有同組的幾位學長,也是百般呵護;原繪聲繪影的場景--學弟必須事事侍候學長、看學長臉色行事的傳統陋規,在這裡感覺不出絲毫壓力,傳聞自然不攻自破。或許我們運氣比較好吧,聽說別組可就沒那麼幸運。 值班時,攔截管制官的職責,必須隨時注意前方大標示板的各項標號(而且這些標號隨時在更動),頭戴與空中戰鬥機飛行員的通訊耳機,眼睛盯著面前的螢光幕上的迴光標點,時刻與飛行員確定座標方位,確實掌握任務標機的位置,適切引導任務之執行與返場。 不過,就在輪值幾個夜勤下來,原來已有600度近視的我,發現眼睛視力逐漸適應不良,甚至出現昏眩的狀況;一開始以為祇是生疏不熟稔之故,也就不以為意。直到有一次執行方塊攔截訓練時,差點造成兩架官校AT-3教練機接近事件,引起長官們的指責與下令檢討;我的眼睛不適狀況才被重視,而且正式地浮上檯面--必須馬上處理。 經軍醫院眼科門診,檢查出有視網膜剝離初狀,對強烈光束較無法適應,建議暫停現階段工作。開立醫院診斷證明,書寫檢討報告與不適任現職轉換職務申請書,在學長們的協助下,透過相關的申請作業程序,終于65.12.16日生效轉任台北陽明山單位的文書官職務。 算一算自65.10.9日畢業派職攔截管制官,到65.12.16日生效轉任文書官職務,才短短兩個多月的正職壽命;接下來也不敢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嚕。 不捨拜別諸位學長與劉同學,打包整裝離開高雄大崗山,來到履新單位;地方雖是陌生,可是早來的好幾位同學,知道我轉換專長職務:「太好了,以後在行政事務上有同學罩著,我們就比較放心了。」。哇咧~初來乍到,啥米碗糕都沒搞清楚,就被同學們戴個高帽子,我可承受不起呀。 來這ㄦ開始正規的朝八晚五上下班時間,由於與其他同學們輪值方式的不同,碰面的機會也相對較少;初起就與行政相關部門的同事們較多接觸。時值18歲的我,肩頂著一條槓--少尉的頭銜,相較於大都為少尉預官(碩士畢業服役)的幾位老大哥,一起工作、聊天、出遊,真是被逼著一下子長大。 有一次還被隊上的副指揮官齊中校戲稱:「小朋友,你沒有穿錯衣服吧?誰帶你來的?」,害得我端正敬禮的姿勢笑癱了。漸漸混熟了、適應了,常和幾位志同道合的同事們,餐後漫步雲海的閑逸暇情。 然而,就在一次被推派辦伙(負責打理全隊伙食)的當ㄦ,全變質了。有一天在現場督察伙食派菜時,開罪了一位值班的士官;那位士官在隊部榮團會上,惡意抨擊該月份伙食偷斤減兩,使得大多數人都沒吃飽飯--餓著肚子值班。其實那也祇是一般的批評意見而已,可是對初出茅廬的菜鳥,已是重大的傷害。一時心慌的我,不知如何應對此窘境,竟跑去找政戰部主任陳中校,自承是初辦沒經驗,還將菜商8000多元的回饋金私下賄賂;不知此舉已犯下軍中大忌。最後在陳主任的開恩下,遭記一申誡處分,並于66.09.16日調派東引外島單位任人事官職。這個申誡,成了軍旅生涯的第一道烙痕,也算是成長過程的一個教訓和代價吧。 事後,所有同事實在不能夠理解,我這愚蠢的自掘墳墓作法:「這麼大的事ㄦ,怎不找老大哥們商量呢?」、「你太誇大其事了,不知該怎麼說你...」、「算了,做都做了,再講也挽救不回;你就當作軍中人情世故的經驗吧!」、「此次去外島,就當是必須的歷程呗。」。 其實對當時單蠢年輕的我,並沒其他想法,橋到船頭自然直,調外島又不是入監獄,孤家寡人也沒什麼可在乎的--在那裏服役還不是一樣,況且那個單位還不是很多人!?別人能呆得,我為什麼不能!? 當肩揹著一大袋行囊,對著偌大艘的軍用補給艦,還是新娘上花轎--人生頭一遭。上船的那天,風平浪靜,有床位不睡,興奮地和其他一些沒床位的戰士,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 當天航次屬先馬後東(先到馬祖,再到東引),看著大部分同袍,拿(揹)著大小行李,絡繹地下船;部分當地百姓、商家,自台灣採買帶回的眾箱物品,有秩序地輸運下船。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新鮮好奇的景象。 終於航駛到目標地--東引,此次航程費了14小時,一路航行無阻,算是快的;因為退潮期,船艦無法靠近小碼頭,遂陸續派用多艘小船,以接駁方式,依序將船上乘客和貨物送到陸地;好些熟門熟路的,在小船還未抵碼頭時,就先跳下船涉水登陸,也就見怪不怪了。 在船上認識了東引當地的一位小姐,閒聊下才發現當地語言--福州話,竟是我父母親私下對話的家鄉話;可是我不太會講、也聽不太懂,祇會“你吃飯沒?”、“出去玩”幾句簡短語。不過,也拉近了與當地的熟悉感。 部門主管劉上尉早已處立在碼頭邊,遠遠地就和我招手歡迎,跟他上了吉普車,車上後面還載有此次自台灣採買的一些物品,車一路往山丘上前行,直到兩個白球由遠而近,也就抵達了隊部營區。 原來人事官的職缺,懸宕了有一段時日,一直由行政長暫兼處理;難怪老行一看到我來,歡喜異常,終於兼職的煩任可以卸下了。不論是文書職務,還是人事業務,信手拈來、游刃有餘,好像我天生就是辦公的好手。 業務上漸熟悉後,開始嘗試外島的軍中生活。我本來不會打麻將,剛來時祇是幫忙煮食宵夜;在同寢室內,他們玩他們的,我睡我的。剛開始未受影響,但時日一久,我行我素下越發無聊,最後終抵不過同事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煽動,從幫打到三缺一實打,沒多久時間,儼然成為他們不可缺的一咖。 在外島,雖然實施宵禁,外加燈火管制,但大伙ㄦ就是有辦法,從油機房拉來一條戰備電路、一顆5燭光燈泡,已足開桌硝戰;有些甚至左右兩根蠟燭,也能激戰一宿。每每一大清早,一整排兩邊寢室門一開,滾滾煙霧瞬時淹沒長廊;其實隊上長官心知肚明,但都睜隻眼閉隻眼帶過;祇要大伙ㄦ不耽誤戰備任務與平日勤務,煩悶的孤島日子,還能再要求什麼呢!? |
|
(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