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號角響起(三)(完)
2014/11/14 11:48:28瀏覽721|回應0|推薦36

上帝很公平,給每一個人的每天日辰都是廿四小時;可是對每天生活在密集的嚴苛操練下的我們,以度日如年形容不為過。從一大早的聞雞起舞,訖到晚點名後的收尾操,全身神經都是緊繃的。常聽人說『當過兵的男孩子,才得以蛻變成一位頂天立地的成熟男人』,身受其中,完全能心領神會它的道理。

長期的受訓生活,時而充實、又嫌枯燥,時而歡樂、獨飲寂寥,縱然被操練的不成人形,但沒有一個人會中途放棄的;我們現在好比是蛻變蝴蝶前的毛毛虫,忍受自身醜陋的外表,祇為出人頭地的成蝶日。

每天同學們所期盼的精神食糧,就是希望在當晚的信件發送時間,能夠收到親人、女友的來信,然後迫不及待地拆信閱讀,透露出的幸福洋溢感多羨煞人ㄚ; 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期待,但這對我來說是--從不敢奢望的奇蹟。記得曾在入伍第二天寫信給家人報平安後,不曾收過家信,也再沒寫過;我會收到信,那才見鬼咧。

在漫長枯燥的訓練日子裡,完全沒有外出假;唯一知道社會脈動機會的來源,祇有每晚7-9點的休憩時段裡(沒有排夜訓的話),可以在活動中心觀看電視新聞節目。部分嗜煙的同學,此時自然匯成一氣,落聚營外空地的一角--吞雲吐霧。很多人(我是其一)四人一組,各據山頭--玩撲克牌。更多人各忙各的家務事,寫信、洗衣物、泡福利社把妹、對著親友的書信(照片)傻笑.....。

還有就是期盼一個月一次的眷探日,這個星期天隊部不會安排任何訓練課程,學員們自由地在營區內的寢室、活動中心待命,等候值勤室的廣播『OOO有訪客探視,請立刻前往會客室』。我從沒想過要寫信請家人前來探視,所以當然不期待有我的廣播訊息;每次祇能在一旁分享其他同學會畢回來的欣喜笑容,也常會分饗到充滿愛意的各種點心。


各項排定的訓練科目,階段結束後都會安排驗收成果的相關測驗,挑戰每個學員過五關斬六將的能耐。同樣地,對初次未通過測驗的學員,都會給個兩次的補測機會;若再未補過,各班班長即採全程緊迫盯人的方式,從早到晚接受密集的加強訓練。最重要的關卡--訓練末期的全副武裝期末總測驗5000公尺限時障礙賽,全身頭戴鋼盔、攜槍、S腰帶(水壺)、背通信設備、綁腿軍鞋,路程中須通過各種障礙物(跨沙洲、過巨馬、躦鐵絲網、走獨木橋、吊單槓、爬長桿、越高牆),限時廿分鐘完成,並跑過終點線。

我卡在爬長桿的項目上,屢敗屢戰、屢戰屢敗,大腿內側都已磨得隱隱作痛;在旁的監測官都忍不住地幫忙托一把,好不容易在眾同學齊聲加油中達頂,但也筋疲力竭,最後當然沒通過測驗。

光是哭就能過關嗎!?〝男兒淚,不輕彈〞,『記住呀,你可沒那個條件退訓!』心裡另一個自我,聲嘶力竭地警告自己。『在那裡跌的跤,就在那裡爬起』,於是在幹部與同學的幫助、激勵下,展開垂死掙扎的魔鬼訓練;用伏地挺身鍛鍊體力,仰臥起坐加強腰力,一吋一呎地挺進。一次不行、下次努力,終于第二次補測時,與另外二位同學奮力過關;符合連長在開訓的誓言『我們幹部的責任,就是全力協助學員們,全數通過所有操練與各項測驗』。


在為期十三週的訓練日子,遺憾地有二位同學未能和我們一起完訓,同學們朝令相處培養的革命情感,是那麼的肝膽相照。不過,通信、機械學校的學員,也得就此分道揚鑣,各往更專業的領域邁進;于此一別,何日能再聚首,端視緣份。

基地指揮官的一席臨別聆訓,格外深具意義:「看到各位同學們,從活托托的老百姓軀殼裡,蛻變為現今朝氣蓬勃的革命戰士,為國家慶幸多了一批精英人粹,也為你們感到驕傲。往後的軍事旅途還很漫長,希望各位能秉持初衷,堅定不懈,相信各位一定能在各個專業領域中,各佔鰲頭。」

結訓的日期,恰好碰上農曆春節的假日,所有同學們都可以如願地與親人、女朋友,共度一個久別重逢的圓滿團圓歡樂時光。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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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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