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ngier mandag 26. november 2012

站在城門Bab el Marsa（亦作Bab el Bahah）高處遠眺直布羅陀海峽後，我們續往清真寺所在的街道前進，則可抵達習以法文名Petit Socco稱呼的小廣場（Little Square），亦以達克和利市場（Souk Dakhli）聞名。

小廣場Petit Socco乃昔日丹吉爾地方名流、文人、作家群聚會面的所在，也一度是摩洛哥境內最大的市集之一。丹吉爾坐落於里夫山脈（The Rif Mountains）西方起點最大的都市，里夫山區栽培生產銷往歐洲的大麻，自然以此最接近歐洲大陸的港都為主要商業基地（詳見摩洛哥行 - 第六天 Volubilis - Chefchaouen）。

丹吉爾老城區的小廣場除了商業交易著稱之外，也要拜眾多前來定居的歐美藝術家、作家、音樂家所賜，其中最有名的首推美國作曲家、作家保羅．鮑爾斯（Paul Bowles）。自二次世界大戰以後他和同性戀的妻子一起遷居於丹吉爾，過著各種冒險刺激的實驗性生活長達五十二年，直到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十八日摩洛哥的獨立紀念日，以將近八十九歲的高齡病逝於此。

另一位並駕齊驅的知名文人為美國小說家威廉．柏洛茲（William Burroughs）。他和其他兩位美國文壇作家在紐約所促成的「垮掉的一代」（Beat Generation）文學根本，以致大部分的作品都有半自傳性、描述海洛因癮者的點滴，最廣為人知的為其第三部小說「裸體午餐」（The Naked Lunch），據說寫作靈感來自他在小廣場的咖啡廳（Café Central）舉杯品酒之際。

「垮掉一代」的文藝創作家蜂擁群聚於此，各式各樣頹廢、吸毒、濫性的生活，導致丹吉爾成為世界最早的同性戀者都市之一。

當今留存在小廣場周遭的咖啡館充斥著看電視、打牌、喝咖啡消遣的男人，往昔作家、音樂家放蕩不羈、笙歌達旦的文藝氣息自然是人去樓空，毫不復存。

在小廣場商圈的珠寶銀樓巷弄逛出來後，我們決定離開老城區，沿著靠海的西班牙和穆罕默德六世兩條大道往南走（Avenue d’Espange & Avenue Mohammed VI）。

順著石階往下走出老城前，見到巷口小吃店的櫥窗擺滿油炸的海鮮，店員托腮坐守靜候顧客上門。可惜我倆的胃無法和眼睛比擬，只好過乾癮。

才剛右轉欲朝西班牙大道直走時，角落一車滿滿的仙人掌水果攤立刻引起我們的注意，頭戴黑色毛線帽、白鬍鬚略掩雙頰下巴、一身工作服打扮的老先生和藹可親地微笑，見我們好奇上前，開口以流利的英文招呼，並讓我們隨意拍照。

老公和我問了價錢，一顆一迪拉姆（MAD）乃觀光客價錢，對摩洛哥居民而言一點也不便宜。我們買了兩顆，請他當場剖開給我們吃。這種仙人掌形狀似梨，俗稱梨果仙人掌（prickly pears），果實肥大商業經濟價值特高，因而也被稱為tunas，在北非、南歐、中東地中海岸線以至中南美等許多國家廣泛栽培使用。我們開車行經里夫山脈鄉鎮，甚至多年前旅遊西班牙、馬爾他時隨處見到約莫四、五公尺高的仙人掌蹤影，也吃過梨果果醬，但品嘗新鮮果肉倒是第一回。

見他拿起利刀隨便一劃，澄黃的果肉即刻現出。果粒含子略硬，水分很多，極為解渴爽口。當場吃完，老先生貼心地不忘提供在旁的水桶讓我們洗手，老公還幫我和他拍了一張合照，隨後向他道謝離開。

「他的模樣和維格萊挺像的，」事後我對老公說，他也點頭同意 （詳見思念季）。

我們在堡壘和老城晃了好幾個小時，吃完梨果仙人掌總算真正步出石牆圍繞的範圍，觀光新興的現代化市區。寬闊的人行道從中區隔西班牙和穆罕默德六世兩條通道，花草、棕櫚樹和其他行道樹沿途遍植中央以及左右兩側，伴隨晴朗的天氣走起來更加舒暢。管他哪個國際機構評定排名世界最適合人居的國家，在任何一個適合己需條件的地方皆可怡然自得，否則保羅．鮑爾斯何以甘願遠離當時世界首富的美國，到摩洛哥的丹吉爾過完五十二年的餘生？

續走幾里路後頓感口渴不已，體力充電的時刻已到。我們就近走入一家名為「冰河冰屋」（Glacier Igloo）的飲料店，點了酪梨汁和薄荷茶，休息的同時繼續研究接下來想看的景點和所走的路線。

補充水分完畢，我們越過馬路到最靠近沙灘的人行道一路直走。丹吉爾位於直布羅陀海峽西面入口，乃大西洋和地中海的交界，濱海沙灘是丹吉爾市民和觀光客盛夏戲水的最愛。十一月雖非觀光旺季，仍有生意人讓駱駝蹲坐在海灘上，吸引有興趣的遊客在海邊體驗沙漠之舟的感覺。

沙灘沿岸當然也是餐廳、咖啡館群聚的地段，此刻觀光淡季加以艷陽高照，陽光過多國家的居民通常要等日照和緩才會出門散步納涼。昨晚我們開車尋找下榻旅館行經此地時，晚間的海邊熱鬧非凡，與目前日正當中的景致截然有別。

看似祥和無擾的海邊有兩名騎馬的員警沿岸巡邏，此處離歐洲非常近，渡輪定時往返摩洛哥丹吉爾和西班牙最南端的都市塔理法（Tarifa）之間，但也有不少挺而走險之徒，企圖走私或是偷渡至歐洲一圓發財夢。

海邊餐廳酒吧門戶緊閉，大概要到晚上才營業。一隻繩索緊綁的猴子無聊得在店外屋簷、棕櫚樹附近上下不停跳動，不清楚牠是否為餐廳營業的表演節目之一，但被孤單地滯留在外，失去自由的牠也真可憐。

「妳摩洛哥同學是丹吉爾人，」老公突然開口問我：「妳知道她住哪一區嗎？」我搖頭表示不知，但告訴老公艿瑪一次夏天回老家，皮包被搶的事件。

摩洛哥的仲夏氣溫高達四十度以上，艿瑪開車停在車隊之間等候過紅綠燈。她一人開車，皮包一如往常直接放在駕駛座右方的空位上，天氣非常熱，車窗全開透風。豈料停車等候之際，冷不防一個橫闖馬路的行人朝她車身走來，一手伸進打開的車窗將她的皮包搶走。艿瑪氣急敗壞，此時車輛開始通行，她無法下車追趕打劫之徒，證件、信用卡連同手機都在皮包內；那天又是週末，必須等到星期一才能辦理遺失的相關手續，令她惱怒不已。

「這應該是我們在馬拉喀什租車時，車主特別叮嚀所有行李都要放後車廂的原因吧！」我敘說艿瑪遺失皮包經過的同時，不禁憶起車主的交代，而老公和我也從善如流，開車時連隨身背包都放在車廂裏，不如以往隨便擺在後座。

我們繼續往前面的海邊公園走。在丹吉爾的海邊可以看到海峽對岸的西班牙，但當天的能見度不佳，僅能瞥見海峽對面城市隱約的影像，真是可惜！

相關文章：摩洛哥行 - 第七天 Tangier (二)         

               摩洛哥行 - 第七天 Tangier (一)  

              摩洛哥行 - 第六天 Volubilis - Chefchaouen

延伸閱讀：思念季

相關相片：摩洛哥 - Tangi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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