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ting" 裡的拐腳大佬  加我一個

打電話來的副縣長，電話裡很誠意的。
他堅持要在那一刻就安排車子來接我們…………當時我只想回我的窩睡覺去，回答他改天再說。

在之後的一個月裡，不只是副縣長的電話、王副教授的電話，還包括了那兒縣長、縣委書記的電話也直接打過來了。
我最後同意了縣委書記說的，但只是“純粹做客”，是到他們那個地方“秋遊”去。

約定的那一天，他們安排了二輛車（我們有四個人，他們有代表）來接我們。

………他們竟然是前一天夜裡出發，好配合早上九點我們見面；而等我們到了那個縣城時，是主人已經在晚餐宴會桌前等了個把小時。

好吧，我承認，打從我進入那個縣城的範圍時，我就喜歡它……那個【革命老區】的縣城，隘口處的一面大石碑，上面威武的刻繪著【將軍縣】三個斗大的字。

那是個四周被山包圍的小小盆地，一條小河流橫過，小河的上源就是個媲美石門水庫的大壩（蘇聯技術支援的）。小小的縣城就從大壩下開始，沿著細流佈置在二岸，卻竟然不是我們概念下的“大壩疏洪區”下的禁建！

………的確是個很精緻的小縣城，就坐落在大別山的腳下。
………如果將二岸都用綠坡裝飾起來，搭配上那個巨大的水壩，我想任何人應該都會同意那個縣城的風景：“真好”。

第二天清早，我們由縣政府招待所出發，開車去“天堂寨”出遊。
………我也同樣的要承認，那段山路的感覺，確實有中橫的青山、達見到霧社的感覺，差別是在，山沒有中央山脈的那種陡峭、嚴峻，河谷沒有大甲、立霧的那種迷離、峻秀。
………但是，中橫是國家建設，而這裡，名義上是【大別山旅遊開發局】負責，其實是【一個山頭三個王】的體制作風，能做到這樣也真的不錯了。

在那個四天裡，副縣長說的化工廠，肯定也是要專程去看一下的，誰說了要接受招待的呢！

之後，我是自己不聲不響的又去了二趟，實際的感受一下交通狀況，除了真的很遠以外，其他倒是還能接受的。
會跑這後來的二趟，是因為我確實有在心底這麼想的：
…………到那個小縣城養老，可能是個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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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後的一天，我們在縣城裡一個飯店的超大宴會廳開會，中央的那個巨大圓桌，稍微挪一下，可以圍坐“二打人客”會宴。

…………縣長、副縣長（好幾位）、局處長（好幾位）、中國銀行的行長及相關人員、農民銀行的行長及相關人員、當地縣級信用合作社的社長等，化工廠的廠長再加上王副教授、總計來了有至少四十個人坐在那裡。
…………不是我提議要這麼多人來參加的，我只是通知他們要來協商合資的事，所以見到了這麼個大場面，是我自己都被懗到了。

化工廠運作所需要的技術，王副教授當場承諾無條件全力支援。
化工廠日後必須要遷場。對於我們所選擇的、現在破產中的公司的廠房及土地：
………中國銀行的土地債權部份按原債權金額轉讓給我們。當時約定的處理方式是：土地以債權餘額訂為拍賣價轉讓承接，然後由新公司押借分20年償還。而償還的總額等於原始的債權總額；
………農民銀行的債權部份，去掉廠房基礎的部份不計算，只核算其他的造價成本，按核算後的價格，轉讓給新公司（因為基礎工程是樁打到沙地上，那是沒必要的加減）；
………縣級信用合作社，在農民銀行的指示下全力支援新公司的債信。
………我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他們之所以會同意，是因為：《 大家都知道這個債權總額是怎麼回事 》

另外，相關的領導及銀行，都證實了：《這個化工廠“現在”沒有任何的銀行債務或其他任何的外債》。
同時，由主管的輕工局居間擔保承諾合作雙方：
…………化工廠，原有的人事組織與新公司無關，
…………原廠長擔任合資公司的副董事長。
…………新公司相對承諾，在人事選擇上，以原廠人員為優先選擇對象。

會議在縣太爺的主持及祝福下完美開始、完美結束，之後………就是在那個大廳裡上菜啦。

不要以為這是多大的一個化工廠，是多大的一個合資案件！
我告訴你，那個老化工廠，只有2畝地大，設備資產不超過60萬。合資目標也不過就是30萬美金。

但是這個化工廠，它曾經是《 菊花腦 》的重點生產工廠。
這個廠，曾經很興奮的拿了一個自己提煉出的產品，興沖沖的捧去了省裡面，要求化驗並核發生產許可，結果被轟出來。
…………因為他們提煉出來的，竟然是管制品清單上的東西，
…………是 毒品 的一種………天才吧！

而這個縣城，打從東邊晃到西邊再回頭，一個小時的時間，恰恰好來回走上一趟；可是就在這麼個芝麻點大的縣城裡，大大小小的餐廳排檔，加總起來竟然有400號。
（ 排檔是大陸用語，指的就是小吃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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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的紙上作業都是簡單的，二、三下就讓他們給都搞定了。
跟著，我也進駐到了廠裡面，另外在外面租了一個“生活套間”。
…………既然是連【養老】的主意都有了，當然就是自己一個人的所有家當也都陸續搬過去囤了。

沒事的時候，我就開始逛。
從小縣城的這一頭逛到那一頭；從大壩的下面逛到上面；從取水口一直逛到不成為水庫的蓄水區上游（水庫管理局的小艇………縣長出面打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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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到大陸的故事。
當我們從外面來看這個地方的時候，這裡的一切都在迷濛之中。
一路向著穩定、成功而走的人，沒有什麼故事好說給你聽。
只有那些曾經一路顛簸的人才有的說。
有故事說的，就都是這樣的。

至於這個故事………美好的起程，也就在這裡結束…………

想起了電影“刺激”（The Sting）裡的拐腳大佬，當他被帶進銀行經理辦公室的時候，一切看起來不也都是正經八百的毫無懸念！

在會議大圓桌上的我，也是！

【喝咖啡說的話】

這裡沒有成為海德公園，而是自然保留區。
成就了自然生態的保留區，就是為要孤寂。
孤寂是一種奢侈，是卡布基諾灑向海闊天空的無限邏輯，
在肆意的揮霍中，盡情的享用思維奔馳無拘的節奏快感。
就像是繁華熱鬧的淮海中路上，坐在星巴克的廳外，
在華燈之中等待人群熙來攘往，
是在孤寂之中，
數落著人們臉上的歡笑和滿足，
是另一個週末。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始終維持它的平衡，
在平衡之中，刻意的藐視眼前的浮華虛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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