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了燈籠草中

在進行生產設備的檢討時，王副教授提出了水質要先化驗的問題。
………… 大壩下面是自來水廠，化工廠使用的就是他們供應的自來水。

第二天，他打電話給我：對採樣的水進行了化驗之後，確定是《水質偏硬 》，需要做水質調整的處置。那就是說，要去訂做一套不鏽鋼的玩意兒。（長的像“鷹式飛彈”，有四米多高。 ）
而這件事也不用我操心，他已經幫我找好了工廠，只要我說做，對方有圖紙，幾天就可以交貨。
………… 這是我進場後的第一筆額外設備支出。

從工人【花名冊】上，我和副董事長及總務課長，共同挑選了23名工作人員。
………… 按照他們的規矩只需要17個人，比方說鍋爐間不論死活的就是編制二個人，我堅持不找這個麻煩，所以安排了4個人。

前期停產的期間，工廠只留了一個大門照明的燈泡。現在要恢復生產，我讓會計去結清這四個月的【照明電費】。

回來的時候，她給了我大幾千元的欠費結清帳單。
………… 申請停止工業電之前，他們有欠費，供電局給的帳單是很算術的：
………… 第一個月是欠費；到第二個月就是第一個月的欠費加罰款加第二個月的電費；………以此類推，很好算的。我也會。
………… 我的反應只有一個：“如果你這個會計先打個電話給我，罰款就不會存在”………給的當然心疼，因為不是我欠的，可是這錢是從我口袋拿出來的。

一個星期以後，四米多高、長的像飛彈一樣的東東送來了，並且還特地彎到南京的附近去找【雨花石】………填充到火箭筒裡面………用來調整水質用的。

工人在車間外，在自來水要進車間前的主水閥位置旁，找了一個位置，將火箭筒豎了起來。
還沒準備下面的工作呢，不得了…………來了一群很生氣的街坊老鄰居。
………… 是我們的火箭筒，正好【沖】著他們的正門、要不就是大門、要不就是正廳…………所以…………不准豎在那裡。

真的沒錯…………我有親自站在火箭筒的前面去證實了，面對著四圍老百姓的房屋看過去………確實是只要我看的到誰的家，誰的家就必定能有一個理由被我給【沖】到。
我們很識像的，硬是去了車間裡面開辟了一個地方，將“飛彈”給栘到了裡面去，蓄水池也就只能一併的砌到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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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工的那天，充滿懸疑的事情開始陸續的發生了。
…………從工人見到王副教授的反應來看，我斷定他們是必定認識的；不只是認識，可能還有一定程度上的熟悉。

我們的這個合資廠，所要生產的產品，原來就在這個廠內以閉門造車的方式試生產過，但是技術不過關、產品有質量問題。
另外，就是這個廠在【改制】以後，除了生產有一定的技術困難在以外，也沒有資金，因此沒有能力繼續的在質量上做改進。
…………這些是我在開始的時候就知道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認為，只要王副教授同意出面，而我能調度流動資金，那麼所存在的技術、資金問題不就解決了嗎，那麼這個項目當然就可以繼續的做。
…………我就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的做了。

開工生產的第二天，我知道我是被耍了。

…………這個產品前期的試生產，工人就是在王副教授的指導下進行的。
…………水質問題，就是在前期生產有質量問題時王副教授說的。而當時的工廠，買了試生產的原料以後，根本就沒有資金能力再去改善設備。所以，設備製造商才會有圖紙、並且在短期交貨。
…………而王副教授是私底下拿了這個工廠3萬的技術指導費。產品做不出來，王副教授也不同意退錢，於是就想到了請我來接手。

政府領導之所以會攪和進來，是因為這個工廠在名義上是改制了，但既然是“將軍縣”，那就表示人人都不好伺候，所以這個廠就依然是政府部門下的包袱；而這個地方要談招商引資，還能拿的出什麼？
…………化工廠………這是整個大山腳下他們唯一的魚餌

其實，也是可以的嘛。
…………加一點資金進來，就可以繼續前期的工作，讓產品出來，不是就可以成就一個工廠的運作了嗎。既解決了化工廠職工的問題，也解決了地方政府的一個包袱；對我，終究也是一個事業。

從各方面來說，這當然也都算是好事一樁的。
…………不是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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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剛進駐到廠裡面，開工之後那二、三天的事情。
…………是中秋節。

節前，我和副董事長、總務課長，一起研究了中秋節裡裡外外要如何安排的事。
對於廠裡面人員的安排，雖然是新廠才開始運作，我們最後還是決定了以加菜金的名義，每位職工發150元現金。

就在這個決定之後的第二天早上上班時，老遠的就看見了一群人在廠大門的外面聚著。
副董事長和總務課長，早已經都在辦公室等著我呢，還有下到我們企業來《學習》的上級同志也在座。

對於他們提出來的解釋，我覺得難以理解；
【他們都是廠裡面原來的職工，是我們沒有挑選來上工的那些。因為聽說了廠裡面發放中秋節的加菜金，他們認為應該也有他們的，所以來爭取。】
我堅持：【是我們的新公司對新公司職工的福利，那麼和老廠有什麼關係？】

………我們不是說好了的嗎，原來的職工都解職的，不是嗎？
………我們不是說好了，我們只承諾優先選擇原來的職工上崗？
………那麼，我們應該負責的，不就是現在上崗的職工？因為他們是新廠的職工。

他們的解釋是：
對新公司來說，那些人是沒有來上崗的，但是對於老廠來說，他們是依然存在的。
………所以，已經進場的是已經上工的，沒有進廠的是在待命的。
………所以，他們在廠的外面爭取權益，而沒有走進到廠裡面來。

最後，我獲得了真實的答案：
同意合資，是經過當時老公司的全體職工大會的決議。而當時出面主持的地方領導說的是：《 人員先在家待命，等新公司的運作需要再通知上崗 》。
………說的也是，都是我的天真。當老公司都沒辦法運作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有資金辦理職工退職的事。

事情有一點僵，但是不能懸在那兒不解決。
最後是以【從合資公司的預期利潤分配中，由股東暫支】方式，臨時解決。
………簡單的說，就是副董事長代表中方股東向新公司借支現金，去發放給未上崗的前期職工，等將來有利潤進行分配的時候，再來扣還。
………這是我進場後的第一筆額外現金支出。但是，我更耽心的是它會變成長期性支出的遵循模式。
………也就是說，我們的這個新廠聘用了23個人，但是要實質的去背負老廠那另外七、八十個人………間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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