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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06 18:19:46瀏覽1575|回應10|推薦50 | |
我是個易於感觸的傻蛋嗎,流什麼淚呢‧‧‧也曾經算是一條漢子的‧‧‧ 為什麼流淚呢‧‧‧研究台灣史,為了我們台灣先民的不幸處境‧‧‧ 怎樣被欺瞞、殺戮── 馬關條約在1895年簽訂,其中本有我台人擁有兩年自由選擇國籍期間的規定,日本簽約時答應了,但是來台後,竟然沒有公告週知,也沒有在各地立榜安民,只有欺凌、鎮壓和屠殺‧‧‧希望我台灣成為無人島‧‧‧以利其移民‧‧‧要到1896年才由台灣總督府公告‧‧‧ 怎樣被哄騙、奴役── 原來日人一面用上述的欺瞞手段,進行欺凌、鎮壓和屠殺‧‧‧另一面公開根據我台人皆嗜吸鴉片的印象,揚言要嚴禁我台灣人吸食鴉片,製造我台人似因此不能不離開台灣島嶼的理由;史實中,他們要將台灣變成無人島的計畫沒有實現──雖然島嶼上消失了近八十萬人。1896年,他們竟然不只公開說由於其所謂「尊重民俗」與「憐憫老癖者」,而改為「漸禁制度」;並且更大力打壓1898年前後興起,1902年大盛行的我台人自發戒毒而極為成功的偉大運動!‧‧‧然後,讓學童在教科書上自責地記誦父祖之惡習,自然大力頌揚日人之德意‧‧‧ 怎樣被設計、奴役── 八田與一怎樣設計出世界最長的水路,把我們沒有思考能力的政治玩家和農業經濟學家李登輝,唬得變成一個傻瓜;最長的就是最好的?要不要讓自己活到兩百歳,最「長」壽,但有一百年都是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讓我最悲哀的,是我們廣大的農民,被設計進入一個毒辣的設計裡,似乎收入增加了,但是生活沒有改善,生命反而縮短了‧‧‧耕地需要的水源,已經引到附近了,要農民自己去開水路,去維護,所有耗費的金錢與勞力,很早就設計了一個很現代化的名詞,叫做「使用者付費」‧‧‧只是,這一付出並不是能自由選擇的,而是強制的,沒有其他生路可選擇的!‧‧‧「收入增加了,但是生活沒有改善,生命反而縮短」,那樣的生活,不是奴役,是什麼? 面對我先民種種被擺佈的史實,我多次是不能自抑地流淚的‧‧‧ 今天,我又流淚了,雖然也與研究八田神話有關,但是,意義頗為不同‧‧‧ 那是當我把當年的嘉南平原,放回歷史的處境時,我見到了它作為當年台灣西部海岸的一片海埔新生地的腳色‧‧‧相對於這塊由濁水溪、八掌溪、急水溪、曾文溪衝積出來的土地,中國大陸上也有一塊在長江口的一片大平原‧‧‧也是海埔新生地‧‧‧ 1895年,日本人取得了嘉南平原,由於它採取了上述殺戮的政策,社會極為動盪,以及日本總督府培植的日本糖業資本多往嘉南平原發展,甘蔗的種植,需水不多,因而嘉南地區的水利,幾乎完全沒有受到應有的關切──一直要到1919年日本東京有增產稻米的需要後,台灣總督府當局才急就章地開始重視本區的水利問題。找來一個毫無完整實務經驗的大學畢業生負責‧‧‧我對比了當年那落後的中國,在長江口北岸,那第一個成功的傳統墾殖故事。 那是在一篇討論「台灣海埔地」的文章中,我讀到── 「江蘇省北部濱海地區‧‧‧二十世紀初葉,清廷當庚子之亂後,感於增產的需要,乃令各地努力增產,此片海埔地始由蘇督派南通張謇創辦『通海墾牧公司』正式開墾;在十年內共完成八個墾區,獲墾地七五七四公頃。其開墾方法乃係用粘土做圍堤,使潮水不能入浸,然後種草從事墾牧兩、三年,以改良土壤,增加機肥;同時作洗鹽工作,以風車排水,然後再予以耕作。每公頃約可生產棉花五公噸,是中國大規模開發海埔地之第一個成功者。」 我試著上網搜尋‧‧‧發現了下面的一段資料‧‧‧那可說是同一個時代,在海峽兩岸的海埔新生地的發展‧‧‧一邊是急就章,但算是比較現代化的,花了十年,完成了被欺瞞的、設計下的奴役;另一邊是比較傳統的、落後的,透過墾牧互補的發展方式‧‧‧ 「“營誌重於營利”,是張謇的宗旨,大生一廠在唐閘開機還不到兩年,1901年,他就把目光投向了茫茫海灘。高天大海之間,長江新沖積出來、無人開墾的大片荒灘,極目遠望,只有蒼天白雲,海潮往來,海鳥起伏。他想把這些荒灘開墾出來,種上棉花,作為大生紗廠的原料基地。在通海墾牧公司最初的20多萬兩股本中,大生的正式投資雖然只有2萬兩,不到10%,但墾牧公司開辦後,每當經費上遇到困難總是仰仗大生的接濟。 墾殖比辦廠還難,光是解決那些荒地、鹽堿灘的產權就花了整整8年時間。在這漫長的8年中,張謇一邊安排人築堤、開河,一邊與各方談判產權問題。 通海墾牧公司早年,修路、築堤、開河,所有人住茅屋、吃淡飯,夜以繼日,艱苦卓絕。荒灘上行走困難,鹽堿土上長不出蔬菜,連溝裏的水也不能喝,生活可想而知。每天早上一出門,面對的就是一片茫茫海灘,終日不見一人,中飯無從著落,尤其冬天,張謇吩咐每人切幾片年糕,烘熟了,用紙包著,放在棉衣口袋裏,用人的體溫給年糕保溫,餓了拿出來吃。他自己來這裏,也是如此。[1]到了春節,張謇會派人從常樂的家裏送饅頭、包子、年糕來。[2] 以副經理主持墾牧公司的張謇門生江導岷(字知源),具有堅定而樸實的性格,工作負責,不分嚴寒酷暑、風雨霜雪,規劃水利、招徠佃農。張謇早年來時,乘獨輪小車往來墾區,他會赤足相隨。(他們師生情篤,張謇故後,在“慕疇堂”開追悼會,江導岷聲淚俱下,失聲痛哭。)在1902年、1905年的幾次大風潮中,他都在現場主持,在狂風暴雨面前守衛危堤,無論遇到什麽困難,都沒有退縮。 1902年的那次特大風潮,工人在危堤上有點兒退縮,關鍵時刻,張謇親臨現場,不斷呼喊:“堤不可破,我們要以所有血汗與大風潮做殊死搏鬥,搶護到底!”他徹夜未眠,衣履盡濕,最後大堤保住了。他在海邊建了一個龍王廟,那一帶,至今仍有一片殘存的水泥墩,是當年修築的海堤,名為“擋浪墻”。2007年5月我在朋友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找到這片很特別的海堤,大約還有一里長。 通海墾牧公司的資本來源,除了股東投資,還有佃農“寫田”(為承種土地訂立契約)的“頂首”(押金),1907年“寫”出5900多畝土地,收入“頂首”1.78萬多兩(至1927年,“頂首”收入共有39.4萬多兩),也有佃農出不起“頂首”,以勞力投資。海門地少人多,墾殖招募的多為海門人,他們有一股子勁兒,吃得起苦,經得起風吹雨打。 初圍出來的鹽堿地上只能長蘆葦、茅草,還有紫紅的鹽蒿,要蓄淡洗鹽、種青之後,土壤才會漸漸變淡。蘆、草爛在地裏,土地才會肥沃起來,可以種棉花和其他作物,一開始連蔬菜種出來都很小,後來慢慢就好了。一開始,張謇就知道,開墾這片荒灘,沒有一二十年不會見效,所以才提出墾牧互補,從長計議,就是想在圍蕩後先種草放牧(主要是放羊),一方面有收入,另一方面可利用牧場的肥料改良土質。他自稱“東海牧夫長”,很喜歡畫家給他畫的那幅《東海牧夫長五十小像》。 張謇曾說過,辦墾牧只做三件事,築堤、開河、修路。等到生地變成熟地,荒灘變成棉田,公司與棉農分享每年的收成。這些地,股東有底權,佃農只有面權,所以佃農死後不能在自己承佃的土地下葬,為此他又專門劃出200多畝地作為公墓,取名“久長圩”。 十年後,通海墾牧公司有了起色,1910年開始有收益,以後不僅每年有棉花供應大生,而且能在資金上幫助大生,特別是大生走下坡後,1924年還以棉花抵現金借給風雨飄搖中的大生二廠。 海復鎮的興起,就是因為通海墾牧公司。這個地名也是張謇起的,這是公司的所在地,有一條中心河,四周被新圍墾的田地包圍,道路、河渠、水溝、堤壩,切割得整齊有序。春天,蠶豆熟了,秋天,棉花熟了,一眼望去,田野上一片成熟、收獲的風景,令人心喜。相隔近一個世紀,我到海復鎮那次,正值蠶豆、小麥熟時,滿眼都是豐收景象,這就是張謇留下的恩澤。當地有一句老話:「范公築堤,張謇種棉。」一般張謇到海復鎮都會住下來,然後乘獨輪小車,從一堤到七堤沿途視察。通海墾牧公司的辦公大廳裏,掛著一塊張謇手書大匾“慕疇堂”,每次他來,都會在這裏集合職工講話,少年時代隨父輩聽過他講話的中學教師秦延福,多年後仍清楚地記得,他那次講的是“桃花源”和田疇的故事。張謇仰慕東漢末年的奇人田疇(字子泰),神往於其手創的“桃花源”,想在黃海邊的荒灘上建起一個新世界的雛形。他給公司定下細致的規則,而且得到了有效的執行,連折了一根樹枝都要罰款。當地老百姓始終記得張謇的好,沒有見到他做壞事。」 「早在1901年張謇公布的招佃章程中,有一條就是勸佃戶多種樹。墾區的路邊田頭都種上了樹,從柏樹、槐樹、冬青到銀杏等。他說楝、椿、桕、桐都是海濱相宜的樹,其次是桑、柳、榆、槐。每次他來,房屋、田地,總要到處走走看看,看到公司墻壁不整、磚地損壞,他會馬上吩咐修補。連沿途的樹木品種、棵數、種樹時間,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囑咐職員要從小處著眼,一一記錄在冊。‧‧‧ 1909年,劉厚生應張謇之約出任大生二廠經理,當年秋天,張謇到二廠小住三天,然後一同到20里外的墾牧公司巡視,前後三日,有時步行,有時乘獨輪小車。江南出生的劉厚生第一次來到墾區,見到一派空曠的黃海之濱,簡直就是一個闊大無比的圍棋盤,只是長方形的格子和棋盤上的正方形有所不同。走近看,他發現每個長方形外邊都四面環繞著小小的溝渠,溝渠外是縱橫交錯的道路。陪同他們的江導岷說:初辦墾牧,產權確定後,第一步就是築堤防海潮,然後將裏面的田地劃為7個大區,每個區的四周都疏通河道,河以內按面積大小劃成“井”字或“十”字形,分為若幹,有河,每再分給若干,為長方形,一有25畝,也有河,互相銜接。 此時離開墾已近10年,熟田還不足3萬畝。張謇告訴劉厚生,每個長方形裏面的地由一戶佃戶承種,長方形裏各種不同顏色的花朵,就是棉花最初開的花,花瓣落地,就成了有核之棉,農家叫做籽棉或籽花。每畝出產的籽棉不等,佃戶和公司協議分成,一般是六四分。 一路上,劉厚生聽了張謇與江導岷的對話,特別是他們商量墾牧公司的未來計劃。他禁不住說了一句:“四先生,你不愧為真正的書呆子,你竟把童年時代八股所引用井田學說的陳腐爛調,一件一件地實行起來了。”這句話讓張謇興奮不已,他張開大嘴說:“厚生,厚生,你方是我真正的知己,別人都不了解我也。” 回到大生二廠,他對劉厚生說,自己童年過的全是海門農家生活。海門雖與南通接壤,但民眾的性格氣質都很不相同,通州人安土重遷,很少往別處營生,種田之外,大都以紡紗織布為業。他辦大生後常去上海,發現拉洋車、推小車的,90%以上是海門或崇明人,他們的生活都很困苦。他們之所以要外出謀生就是無田可種。所以,他想到范公堤外的海灘,南北綿延600里,可墾的荒田就有上千萬畝。既然朝廷沒有做這個事,他就想自己著手,先辦一個公司作為試驗。張謇的設想是,在沿海五縣開墾棉田100萬~200萬畝,可供50萬~100萬人的生活。“這種事業,我如不做,恐怕沒有第二個人肯負此責任也。” 張謇接著說:“我們儒家,有一句扼要而不可動搖的名言‘天地之大德曰生’;這句話的解釋就是說一切政治及學問最低的期望是使得大多數的老百姓都得到最低水平線上的生活……這就是號稱儒者應盡的本分,我知道我們政府,絕無希望,只有我自己在可能範圍內,得尺得寸,盡可能的心而已。”[1] 《劍橋中國晚清史》注意到了這一點,評論說張謇通過辦紗廠成為一個卓有成就的企業家後,再去辦墾荒、教育、水利等,原因就在於他是一位儒者,忠於儒家的教誨。張謇手書的《墾牧鄉歌》最後一句“誰其辟者南通張”,其中透露著他內心的喜悅和得意。 辛亥前夕,公司成立了10年才開第一次股東大會,“慕疇堂”裏容不下那麽多人,改在公司的大棧房召開,張謇臨時寫了一個橫幅,上書“大利在農”四個大字。這次會上,每個股東都分到一把折扇,扇子的一面是公司的地圖,另一面是張謇手書的公司創業史,其中有“縷縷心血,貫以十年……有此滄海之田”這些話。他在演講中回顧10年的艱辛,極力肯定弟子江導岷等人的勞績,無比感慨地說:“今各股東所見各堤之內,棲人有屋,待客有堂,儲物有倉,種蔬有圃,佃有廬舍,商有廛市,行有塗梁,若成一小世界矣;而十年以前,地或並草不生,人亦雞棲蜷息,種種艱苦之狀,未之見也。”演講中他再次向股東表達了自己建設一個“新新世界雛形”的誌願。 就是在這次股東會上,張謇提議把原來的3000多股按4000股分派,多出的近千股作為紅股份,給南通師範學校450股,公司職員460股,原來沒有股本的職員都分到了。多數職員是從練習生和學生中選拔的,初進公司,20歲以上的稱練習生,20歲以下的稱學生,都算是張謇和江導岷的學生,張謇來墾牧公司總是穿竹布大褂,布襪布鞋,職員也都是布衣布鞋,沒人穿綢衣服。他說:“鹽墾是農村工作,農民都是布衣布衫,公司辦事員穿得好,失去本色。”他要學生注意節約,還要他們天天記日記,可以使自己有長進。學生日記寫得好的,江導岷會交給他看。公司還印發了他的《通海墾牧公司十年之歷史》、《張謇墾牧手牒》等,供職員學習。對公司事務,張謇要求學生樣樣都學,不僅要學會計,還要學種田、種菜;學管理,學草務、牛務、雜務,“你不懂田務,如何管理公司?議租時若有佃農虛報,你如何懂呢?”尤其要他們注意海灘的漲塌情況,特別是注意每年漲了多少。[1] 」 張狀元是落伍的、傳統的,然而是多麼誠懇的; 八田是現代的,進步的;然而,現代進步的設計,如何巧妙地奴役著我們的農民啊‧‧‧噙著淚,我想了很多‧‧‧重讀著那些段‧‧‧ 「初圍出來的鹽堿地上只能長蘆葦、茅草,還有紫紅的鹽蒿,要蓄淡洗鹽、種青之後,土壤才會漸漸變淡。蘆、草爛在地裏,土地才會肥沃起來,可以種棉花和其他作物,一開始連蔬菜種出來都很小,後來慢慢就好了。一開始,張謇就知道,開墾這片荒灘,沒有一二十年不會見效,所以才提出墾牧互補,從長計議,就是想在圍蕩後先種草放牧(主要是放羊),一方面有收入,另一方面可利用牧場的肥料改良土質。他自稱“東海牧夫長”,很喜歡畫家給他畫的那幅《東海牧夫長五十小像》。」 與其作一個被設計,進入長期奴役,以及擁有一個施工期十年,完工不到一年就被中度地震震得崩坍360尺的大型貯水池的無知的被統治者,近百年後,仍然無知的於其苛毒設計‧‧‧;泥人真的寧願在較接近於傳統的墾牧互補的工作中,作一個從長計議、懂得掌握自身命運的小農啊‧‧‧ 想著想著,啊,為著兩岸不同的命運,與日人竟又繼續進行侵略對岸中國,眼眶又潤濕了...而至今,島嶼,號稱高學歷的、高水準的人們,竟全不醒悟‧‧‧ 泥土敬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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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