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巴馬當選的那個夜晚，CNN做了一則報導，將歐巴馬此刻耀眼的表現，歸功於他開明並且深具慧眼的母親及外婆，CNN認為，是兩位偉大的女性，成就了這樣的歐巴馬。

其實這樣的觀點，在整個美國大選期間，已經被重複提了許多次，因為歐巴馬在黑與白兩個極端上，不可思議地達到了平衡，人們終究好奇，是什麼樣的環境與教育，孕育了這個神奇的人物。

歐巴馬的成長歷程裡，缺乏男性角色的存在，父親為了更高的理想，將妻子與孩子擺在後頭，外公則因為經商的關係，長期不在家。

刻板印象裡，我們總認為，兒子的健全成長，不能缺少父親的角色，父與子之間，總有牽扯而無可擺脫的情感糾葛，像王永慶先生與他的兒子王文洋，這對父子多年來的關係，真是我們這個文化裡愛在心裡口難開、愛之深責之切的深刻例子。

所以歐巴馬沒有父親，他也可以成長得很好，又或者，如果有父親，歐巴馬可以更好？

小惡魔從出生就很黏我，為什麼？真說不上來，也許因為他是個母奶寶寶，我不知道。

根據阿公的說法，小惡魔的心裡有一個順序清單：媽媽在，一定找媽媽，媽媽不在，就找爸爸，爸爸不在，只好找阿媽，連阿媽都不在，就很認份地問阿公肯不肯跟他玩。

小惡魔施展黑暗力量時，有時候連爸爸都擋不住，但倘若我出馬，通常事情可以擺平。

論溝通協商技巧，我比不上老在外頭談生意的爸爸，論兇惡神情和吼聲，當然也不能跟虎背熊腰的爸爸比擬，阿公阿媽疼孫子，有時候逼不得已動手教訓小惡魔，他淚水含在眼眶，但表情一樣倔強。

但是只要我出馬，只要我開口了，無論是柔性勸導，或者大罵一頓，套句小惡魔自己說的話：「我會乖。」

我一直覺得小孩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他們有無與倫比的感應能力，與生俱來的，與學習無關，他們能夠偵測愛的存在，他們知道誰愛他們，他們知道溫暖在哪裡，他們知道厚重的擁抱在什麼地方。

他們知道誰的愛不求回報，他們知道誰的愛毫無保留，他們閉著眼睛，都可以摸索回到最純真的愛的原點——如此純真，一如他們自己。

作為一個媽媽，我對我的孩子別無所求，健康、快樂、作自己，我在他的滿月賀卡上這樣寫，無論多少年後，這依然是我唯一的期待。我不期待他做任何事來滿足我，因為從出生之後，他就是一個個體了，他存在的目的，是過自己的日子，而不是成為媽媽的乖兒子。

也許歐巴馬的童年，也得到了同一種滋養：健康、快樂、作自己，母親以及外婆坦然而自信的生活方式，讓他不致一輩子陷入種族議題的泥沼，讓他得以跳脫出來，追求前所未有的東西。

被愛包圍的孩子，就可以長大成一個好人，無論給予愛的人，是爸爸、是媽媽、是外公外婆，還是阿公阿媽。

小惡魔很幸運，身邊的每個人都愛他，以各式各樣不同的方式，表達屬於他們自己的愛。

你知道嗎？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也許這是真的，也許，真的只有媽媽們能給出最無私的愛，因為，到底是我們，把這孩子扛在身上四處晃蕩，整整扛了十個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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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麗塔媽咪，長期在網路公司工作，剛開始當媽媽沒有幾年。結婚時嚇壞了身邊的朋友，懷孕生小孩時，又把大家嚇了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認定為「不婚族」及「頂客族」的她，現在有一個三歲的精力旺盛的小男孩，人稱「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