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秋天，小惡魔開始上幼稚園，他的世界從此有了很多○○〤〤。

聯絡簿裡，老師說，每個月都會有一個主題，比如說，這個月是「早睡早起」，如果小朋友做到了，那麼就可以得到一個○，月底結算，得到一定○數的小朋友就可以拿到獎品。

其實小惡魔的爸爸和我，大概可以理解學校老師這樣的「操作方式」，因為要對這個年紀的小朋友解釋「該做」與「不該做」的事情，「好」與「壞」的事情，或是「榮譽感」與「羞恥心」，都是太過抽象的概念。

更多的時候，我們只能以給○、貼紙、糖果或是小禮物的方式，透過更多實質的獎勵，來抵過可能必要的懲罰。

小惡魔的爸爸也嘗試過，在我們家的小黑板，每天結算小惡魔一天的行徑，應該等於幾個○幾個〤。

邏輯很簡單，總之，三個○可以抵掉一個〤，但是困難的地方在於，小惡魔的○〤判準和大人未必相同。

「所以，你這樣就壞壞了，要一個〤。」爸爸說。

「為什麼呢？」小惡魔一臉聖潔，真誠地問著。

「因為這樣那樣，所以你就是不乖了啊。」爸爸解釋。

「可是，為什麼呢？」小惡魔是真心的不明白呢。

常常，父子倆在小黑板前，小惡魔坐在爸爸腿上，不過一天24小時的行徑，結算老半天，還是一筆糊塗帳。

家裡的○〤階段，一陣子就消失在風中，爸爸和媽媽都不再提起，但小惡魔卻從此學會了這套演算法則。

他開始會說，「爸爸，你不乖，你現有一個〤了。」說著，很得意地去小黑板畫了一個〤。

要不就是，「媽咪，你要是乖乖，我就給你一個○喔。」

我不覺得小惡魔真的想透過給我們○〤，去定義我們的行為，就像我們並非蓄意、但終究會加諸在他身上的一樣。

有趣的是，即使他進入了團體生活，存在於各種歸類和比較的思維裡，至今，他似乎也沒有因此產生競爭的情緒（榮譽心？），或是因為得到〤而沮喪不已。

也許他的年紀還太小，還不能理解如果能自在遊走於這些○〤法則裡，可以得到什麼好處，也許他年紀真的太小，他只想開心地玩、開心地學習，腦子裡裝不了我們大人的這些盤算。

也或者，他就是不願意讓其他人來定義他的行為，或者更棒的，他知道其他人怎麼定義他的行為，但是他有自己的待人處事之道，不受他人影響。

是的，我認為那是「更棒的」：如果他有自己的一套待人處事，知道別人怎麼看待他，但不被那樣的看待決定。

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成為一個只有自我、而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我認為他至少應該盡一切力氣去認識這個世界、認識這裡頭的人、認識這當中的各種狡詐詭譎，而後，決定自己在這當中的位置、姿態與應對的方式。

這個秋天，小惡魔的世界開始充滿○○〤〤，往後，只會更多，不會變少。

想辦法跟這些○○〤〤和平共處囉，小惡魔，這是媽媽對你唯一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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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麗塔媽咪，長期在網路公司工作，剛開始當媽媽沒有幾年。結婚時嚇壞了身邊的朋友，懷孕生小孩時，又把大家嚇了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認定為「不婚族」及「頂客族」的她，現在有一個三歲的精力旺盛的小男孩，人稱「小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