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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1/21 12:15:14瀏覽1204|回應4|推薦15 | |
抬頭千仞望家園,一紙詔書零落身。 祈願天垂攀索線,祖靈獨夜盼歸人。 從 莊牧師原名哈尤-尤道,屬於瑟基克族太魯閣群人。一九五四年出生於花蓮萬榮鄉西林村,自幼有音樂天份,曾多次得相關音樂獎項,一九九九年受頒為神學碩士後返鄉。目前在太魯閣中會沙卡礑教會擔任牧師,並開拓「福音園—原住民戒酒中心」,全心為自己的族人貢獻(http://music.digitaiwan.com/musician/008.html)。 我們到莊牧師的教會,也到莊牧師住的家裏,享受他們早已準備好的水果和蕃薯。莊牧師在門外路上,用手指著對面的高山上說,這是我們族人的家園,我們過去一直住在那裏。政府把我們遷移到平地這裏來,政府雖然給我們這樣的房子。但是我們有子孫,我們的房子不夠住。此外,政府只給我們房子,沒有給我們足夠的田產可以耕種,所以許多族人無事可做而酗酒。 莊牧師又說,我在這裏設一個戒酒中心,我鼓勵族人戒酒,努力對社會貢獻,不要做壞事。我們缺乏經費,我們沒有社會資源。我很希望政府能夠做一條纜線,有纜車可以直接通到山上,我們可以方便回到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祖先們都在那裏,那裏每一個人有好幾甲地可以用。 莊牧師誠樸的臉龐,遙望著遠方的高山,以帶有山地口音的北京話,緩緩地述說著他的期盼和希望。 當晚,由莊牧師與其他七位原住民牧師、加拿大溫哥華的白鷺鷥合唱團,在花蓮門諾醫院施桂蘭禮拜堂舉辦關懷「福音園---原住民戒酒中心」音樂會。我聽這八位年輕的牧師,用他們原住民獨有的音樂天賦,以雄渾的歌聲,由低沈而高亢,直至響澈雲霄,他們為他們的族人唱出他們的聲音,他們為他們的族人,在尋求神靈的護佑。他們圍成一圈,載歌載舞,Ho Hai、Ho Hai的節奏,震動每一個人的心靈。我倏然感覺,隨著嘹亮的歌聲,前面有一團團的能量團圍繞著他們,緩緩上升,穿透屋宇,直至天際。我直覺感到,這似乎不是人的聲音,而是神的聲音;是神藉著人的口,把它唱出來而已。人的聲音,怎麼會這麼純淨而雄渾,怎麼會在歌聲中,人聽聞之而渾入不覺身在何處? 記得在今年七月,我去加拿大溫哥華以北的Powell River小鎮聽一場國際音樂會,許多國家的樂團都來參加這個盛會。在音樂會的開幕儀式上,先由加拿大的原住民舞團領軍,由原住民舞團先載歌載舞進場。然後由原住民代表先致詞。這位印地安人代表致詞說: 「歡迎大家來這裏參加國際音樂節,我以土地的主人,來這裏表示我們的歡迎之意。」 接下來是Powell River的市長說,很謝謝原住民把他們的土地借給我們使用,我們才有機會在這裏辦國際音樂節。 在文明國家,後來的居民,一向對原住民先掠奪而後感到非常虧欠。閱讀台灣過去四百年的歷史。我們也是對原住民不斷地掠奪,原住民不斷地離開他們的平地原鄉,而被趕到高山上。 一次,我讀到清道光年間,漢人把原住民逼到高山,平埔族的原住民由西部遷到東部。一位詩人寫了一首詩,記憶中大意是,在大遷徒的過程中,一個小孩問老人,我們的家不是在這裏嗎,為什麼要搬?老人對著小孩說,不要問為什麼,也不要回頭看我們原來住的地方。這裏不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家是在很遠的山的那一邊。你們要擦乾眼淚,要繼續走,不要回頭,直到與雲相鄰接的地方,那裏才是我們的家。我以七言絕句寫道: 毋頻回首勿追因,家在縹渺山海濱。 千里綿綿何拭淚,迢迢此去與雲鄰。 此外,當我看到清朝乾隆23年(1758),朝廷的平埔族賜姓政策,當時原住民高山族賜姓高,平埔族賜姓潘,於是他們忘了他們是原住民,他們努力漢化。我同樣以七言絕句寫道: 只是膚黑不是蕃,祖先來自碧雲端。 三更苦讀思成漢,倍惜隆恩賜姓潘。 當我讀到,1636年荷蘭人在小琉球對原住民的「滅族行動」,我寫道: 滄浪淘淘望遠茫,長槍利砲服八方。 弟兄未慎逢烏鬼,血染洪荒遍夕陽。 在台灣,為了政權的取得,藍綠爭鬥得你死我活。然而,原住民卻唱著:「我們都是台灣人。」原住民牧師說:「我們都生長在這塊土地上,我們都是台灣人,我們應如同手足般的,和睦相處。」 我不禁百對交集,身為漢人,我深深感到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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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雜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