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五    曲盡心迷 

    雪停了，但，寒風依舊刺骨。寒傲龍褪下身上的龍袍，換上一襲自在簡便可禦寒的衣裳，這是他的習慣。

    在皇宮中，只有面對大臣時才穿上龍袍，其餘時間都是方便即可，他快步來到了曲盡閣，早已把今日早朝的善後之事交給了公孫風去處理。

    來到了曲靜閣內，裡頭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寧靜，沒有晨時那般的慌亂吵雜，這裡……只剩下紫靈和幾名宮女，還有兩名正在熬藥的醫夫，他放輕腳步來到了內室，腳步輕到讓裡頭的紫靈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皇后還好嗎？」寒傲龍開口問著此時正坐在床邊幫夏幽璃擦拭臉頰的紫靈。

    身後突然傳來聲響，讓紫靈嚇了一跳，她馬上起身回頭，看著身後那個英俊挺拔，全身散發出王者氣息的人。

    「燒退了……」她輕輕的道。

    「……醫夫怎麼說？」

    「醫夫說璃姊只要休息幾天即可……」

    「知道了，妳下去吧！」

    他讓紫靈離開，自己來到了床邊，有功夫底子的他……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床上那人兒的平緩呼吸。

    他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此時可以安心的卸下，他知曉夏幽璃的身子骨弱，只要一吹風，就會在床上躺個幾天。但是，她的病往往來的讓他措手不及，上次在玄烈暈倒的狀況，讓他嚇的魂都快沒了，如今她又發燒，真是讓他擔心至極……   

    他喜歡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只有這樣子……才能深深感受到自己是多麼的迷戀她，會遇上她是因為一場郊遊……

    在他尚未繼承皇位之前，喜歡和已經是皇帝的炎靖熙一起出去遊山玩水，在一次偶然下，他們來到了夏幽璃和雲月語生長的村莊─崎禹村。

    崎禹村的人非常熱情，見有外地人到那裡，必定以盛禮相待，就在當天晚上，他因為夏幽璃彈得一手好琴，而深深為她著迷，時常一起彈琴舞劍而日久生情，甚至私定終生……

    直到三年前，寒傲龍的父親，也就是前任皇帝駕崩後，他便立即娶夏幽璃為妻。

    厚實的大掌覆在夏幽璃的額上，此時已經感覺不到燙手的高溫，他來到床邊，在臉盆裡打溼了一條巾子，細心的摺好巾子，就在她臉上輕輕地擦拭，這般的貼心舉動，讓人無法聯想到他就權威至上的一國之君……

    在外室看著內室一舉一動的紫靈，望見這一幕景象時，平靜的心湖竟激起了一道漣漪，她轉過身就往外頭走去。

    雪是停了……但是，心卻不平靜……

    是什麼感覺？讓她感到如此難受，一切就這麼自然……理所當然……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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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夏幽璃在黃昏就已經清醒，因為身子尚虛，所以在紫靈餵完了湯藥後就睡下，在這一段時間裡，寒傲龍都沒離開過曲靜閣，直到夏幽璃熟睡了，他才緩步來到外頭的亭子裡。

    看著石桌上的絕舞，他的手竟不自覺的撫上琴身隨意的彈了幾個音。絕舞是天下絕一的一把好琴，彈出來的音更是一般的琴所無法比擬的，可謂群琴之首，那是他送給夏幽璃的第一份禮物。

    隨興一彈後，寒傲龍才發覺此琴似乎有一股魔力，讓他立即端坐在石椅上，沉迷的彈出一首他最愛的曲子，莫說夏幽璃為何深愛這把琴了，連他也被此琴迷了心……

    就在他彈琴之時，剛整理好雜物的紫靈正走了出來，聽到優美的琴聲入耳，她便聞聲望去，所見的景象竟讓她失了魂，只能愣愣的佇立在原地……

    寒傲龍穿著一襲銀灰色的衣裳，正陶醉的撥弄的絕舞的琴弦，冬天的風輕拂著，吹起他飄逸的長髮，英俊的臉龐，氣宇軒昂的眉宇，在這夜裡簡直就是一幅美麗的圖畫。

    她移步來到了亭子，想靜靜的欣賞著這美妙的曲子，更想欣賞眼前這俊美的男子，心有如琴弦，一點一滴被勾引去了……

    紫靈的到來，寒傲龍馬上停下了手，一曲未盡……就這麼硬生生被亭外的人掃了性子，他並沒有為此而感到不悅，只是看著眼前的人，他看的出來……她眼中的癡迷和些許的愛慕，只是他不明講罷了。

    見寒傲龍停手，紫靈疑惑的問：「皇上，這琴彈的很好，怎不彈了？」

    「妳都整理好了嗎？」寒傲龍反問，刻意迴避她的問話。

    聰明如她，怎會不知道寒傲龍的『刻意』，只是她故意裝做不知道，恭敬的回答了他：「嗯，都好了。」

    「娘娘身體不舒服……為什麼沒有及早發現？」他問語氣中並沒有任何情緒，只是很平靜的問。

    聞言，紫靈有些自責的開口道：「是我不夠細心，才沒有發現璃姊的不對勁……」

    聽到紫靈的回話，寒傲龍皺起了眉看著紫靈，不解的問：「璃姊？妳這麼一講，朕才想到，今天朕就一直聽到妳稱皇后為璃姊。」

    紫靈道：「是璃姊覺得宮裡的規矩太過於拘泥，所以便允許我如此稱呼她……」

    「在別人面前都這麼稱呼？」他問。

    似乎沒有感覺到寒傲龍有些不悅的情緒，紫靈直接坦白的說了：「在大臣宮女面前我都稱呼娘娘，但，私底下我是以璃姊來相稱。」

    「有朕……在也算私底下？」

    他又問，似乎對於她這樣的稱呼很不滿意，不悅的心情早已佈滿了整張臉。

    「……」

    被寒傲龍這麼一問，紫靈頓時啞口，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再次的低下頭不去看寒傲龍那張不悅的臉。

    「以後收起那種稱呼，在這個皇宮裡只有皇后娘娘，沒有所謂的璃姊，莫想以此種特權貪得什麼好處，做好妳的本分，倘若……再讓朕聽到這樣的稱呼，朕定嚴懲妳不可！」

    丟下這一段話，寒傲龍倏地起身，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便快步離去，只留下紫靈低著頭一人佇立在亭子口。

    待寒傲龍走遠，紫靈才抬起頭，眼框早已紅了，內心翻起了一道道洶湧的波浪，越來越廣闊……直到把她的理智淹沒……

    忍住眼框打滾的淚水，她想到兩年前……若不是寒傲龍出手相救，如今卻不知自己淪落何方，面對他，除了恩情，還有一絲怪異的感覺……

    「為什麼整個皇宮裡惟獨夏幽璃有此特權？我……並不輸她！」

   當這段話不受意識的自口中湧出，她才驚覺，日久生情……讓她不知不覺的愛上寒傲龍。

    一向好強的她，竟讓愛沖昏了理智……

    帶上冷靜的面具，她下定決心讓自己瘋一次，贏一次，證明自己也可以擁有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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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的端著藥湯，紫靈輕步的來到曲靜閣，昨夜的事她沒忘，只是她必須保持冷靜，也要裝做沒事發生，一如往常，她先整理著閣內的瑣碎之事，再端來醫夫熬好的藥湯給夏幽璃服下。

    來到內室，她才驚覺寒傲龍正坐在床邊，可想而知，他昨晚一整夜都在這裡，她把藥放在桌上，然後又往外室走去，再次進來時，手上又多了一盆洗臉盆，把水盆端到床頭放著她就來到了床邊。

    「皇上，璃……娘娘該梳洗吃藥了。」她的語氣是如此的平淡，連表情也是很平淡，這次，也改了稱呼。

    「嗯……璃」

    輕輕的回應了她之後，寒傲龍就輕聲喚著夏幽璃，那語氣中的溫暖，讓一旁的紫靈聽了有些忌妒。

    夏幽璃慢慢的睜開眼，氣色明顯的好了很多，她虛弱的由寒傲龍攙扶著在床上坐好身子，紫靈則是打溼了一條溫熱的毛巾遞給了寒傲龍。

接過毛巾，他輕輕的在她臉上擦拭，深怕一個用力會弄傷夏幽璃細嫩的皮膚，待擦拭完畢，紫靈立即端來了藥湯，一樣遞給了他……

在這一連串的動作中沒有一個人出聲，整個空間裡變的很安靜，只剩下呼吸聲，還有窗外的鳥鳴聲……

「妳身體虛弱……動不動就生病，該如何幫我管理後宮？」

開口的是寒傲龍，他望著夏幽璃輕輕地道。

『我』！一直待在一旁的紫靈聽到這個稱呼，平靜的臉蛋閃過一抹驚訝……

寒傲龍在她面前都稱『我』嗎？此等對待就能表示他非常敬重她，在他們兩個人的世界裡已經不存在帝王和后妃的規矩，只剩下情人般的互敬互愛……

夏幽璃笑著問：「你當真以為我就這麼嬌弱？」

「可不是？妳是要把我給擔心死妳才甘願是嗎？那我多冤啊！」寒傲龍回答。

    她沒有再回話，只是依偎在寒傲龍的懷中，放心的閉上眼睛，身體是她的，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弱，只是在別人面前她總是不願意表現出柔弱的樣子，因為她很高傲。

    緊緊地擁住夏幽璃，寒傲龍溺愛地聞著她的髮香，正處於甜蜜中的兩人完全忽略了在一旁的紫靈。

    在場的三個人心竟完全不同，寒傲龍是故意做給紫靈看的，是想警告她不可輕易踰越自己該有的身份和心。夏幽璃則是單純的愛戀，並沒有特別之意。而紫靈卻是冷靜的看著兩人，對夏幽璃的『醋意』卻在心裡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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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例行的事就是上早朝，時間一到，寒傲龍便前往大殿和大臣們商討國家之事。寒傲龍一走，夏幽璃起身來到外室的桌旁，拉了把椅子就坐著，她換來了紫靈，要她坐在一旁陪著她聊天。

    「讓你們擔心了吧！」

    夏幽璃看著紫靈道，平時她們就常常坐在一起聊天，不拘小節的夏幽璃很少在奴婢面前使用『規矩』。

    「嗯……」紫靈輕聲回答。

    看到她似乎有心事般，夏幽璃好奇的問：「怎麼了？」

    「沒事的，娘娘。」

    「娘娘！？」夏幽璃皺起了眉，對於紫靈會在私底下稱呼她娘娘感到訝異，「妳怎稱呼起娘娘來了？不是說叫璃姊便行嗎？」

    紫靈不敢欺瞞，只好娓娓向她道來，「是皇上不准我這麼稱呼的，他說在皇宮裡只有皇后娘娘沒有所謂的璃姊。倘若我在以此稱呼，便要嚴懲我。」

    露出委屈的表情，心裡卻隱瞞了寒傲龍的其中一段話『莫想以此種特權貪得什麼好處，做好妳的本分』，只有她知道，好強的她當然想藉此特權來獲得一些好處，小時後的陰影讓她怕了，她不想再軟弱的被欺負，所以她才想要有個強而有力的靠山，而這個靠山正是夏幽璃。

    以前她是這麼的想，但是，在經過昨夜後，當她發現自己愛上寒傲龍後，這個心思就不一樣了，只是沒有心機的夏幽璃怎麼會知道紫靈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傲……他當真這麼講？」她問。

     紫靈以點頭來表示，接著就向著夏幽璃道：「娘娘……」

    「叫璃姊，不准在叫娘娘了，傲那邊我說去。」話還沒講完，剛起個頭就被夏幽璃給打斷，她嚴肅的看著她，要她改回以前的叫法。

    「璃姊……」她輕喚。

    「嗯？」喝了一口茶，夏幽璃抬頭看著她。

    「妳都稱皇上為傲啊？」她問。

    「是啊！私底下是這麼稱呼，但是在臣子面前就以皇上為尊稱，我們和玄烈的皇帝都一樣，月和熙他們夫婦在私底下也都是互稱對方的小名。

    雖然我們貴為一國之君或是一國之母，但是月和我一樣討厭宮中的規矩，任性外加耍脾氣，這兩個男人也就認了。」夏幽璃笑著道。

    「皇上對璃姊很疼愛，整個皇宮裡面他只有娶妳一個，並沒有以前的皇帝一樣，納了許多嬪妃。」紫靈說著，心裡也自私的希望自己能是夏幽璃。

    「他差點連皇帝都不當了，要不是先皇早已內定他為繼承皇位的人，當今的皇帝絕對不是寒傲龍。」

    吃著宮女送來的點心，夏幽璃並不避諱的向紫靈說起自己和寒傲龍之間的私事，在她心裡，早已把紫靈當成親生妹妹看待，什麼事都願意向她傾訴，只是她卻不知道……紫靈現在的心裡卻埋了一顆忌妒的種子。

    「璃姊，我很好奇妳和皇上怎麼相識的，我可以聽嗎？」為了不讓夏幽璃起疑，她裝出天真好奇的表情。

    看到她的表情，夏幽璃果真沒有起疑，一句一字慢慢的向她說起了那段美妙扣人心弦的相愛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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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在北傲城外往南十里處的一片大草原上站著兩個人，一人身穿黑衣，在黑色的夜裡幾乎看不清楚了他，若不是他那雙犀利的眼神透出令人發寒的銀光，真的沒有人會發覺他正站在黑夜之中，另一人則是身穿白衣，與黑衣男子形成一個對比，在黑夜之中更為明顯。

    兩人似乎僵持很久，沒人願意動手，只傳來陣陣殺氣，逼的人不敢靠近，空氣中的壓迫感更是讓人不敢呼吸……

    「師兄，你當真要與我們作對？」開口的是一臉斯文的白衣男子，溫和的雙眼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道。

    「因為我想統一天下！」此人野心非常地大，平靜的臉沒有任何情感，渾身的殺氣讓鬼神都畏懼三分。

    「沒用的，師兄……」白衣男子似乎想勸他收手別費工夫。

    黑衣男子舉劍指著白衣男子道：「你休想壞我統一大業之事，否則休怪我不顧多年來的師兄弟情誼。」

    銳利的刀刃在月光照射下閃著刺眼的銀光，與他眼中的光芒一樣讓人畏懼。

    「師兄，你明知道寒烈兩國的勢力是如此的強大，你只是一個幫派的教主，這分明就是白送死啊！更何況他們還有『靈犀』鎮國。」白衣男子不肯放棄的勸著他這名固執的師兄，眉……緊緊地皺著。

黑衣男子一聽，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那個笑聲在這個夜裡讓人莫名的覺得毛骨悚然，「靈犀？你真當以為靈犀真的可以鎮國，萬一……我有千古聖物，靈犀還能鎮的了國嗎？」

聞言，白衣男子一驚，他瞪大眼看著眼前的黑衣男子，「千古聖物！？」

「沒錯！就是傳說中的千古聖物－龍雲劍。」

黑衣男子露出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笑，寒冷的眼光直盯著那個震驚中的白衣男子。

    「龍雲劍！？你怎麼會有龍雲劍？」白衣男子不敢置信看著黑衣男子。

    「天命！注定我要統一天下成為霸主！」

    「我決不容許師兄這麼做的，倘若師兄今日要滅了赤寒，就先過我這關！」

    白衣男子舉起手上的劍擺出戒備的樣子，他的劍向是被灌入大量內力般，發出耀眼的藍光，但……不至於讓人畏懼……

    「落雪！？師弟。你可真有本事，能拿到『冥頑老頭』的落雪，那今日就來看看你落雪鬥不鬥的過我的天闇！」

    語畢，黑衣男子也舉起手中的劍，那是一把看似普通的劍，卻感到威力十足，殺氣是由黑衣男子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則是那把劍……

    首先發動攻擊的是黑衣男子，他舉劍往白衣男子那裡奔去，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防備……

    見此，白衣男子只好使用擅長的輕功，躲過這一招強烈的劍勢……

    見白衣男子閃過自己的一招，黑衣男子向著白衣男子道：「師弟，多年不見，輕功倒是進步了不少。」

    沒有回話，白衣男子心裡明白，他一定要阻止師兄，他把落雪橫在胸前，開口，「風之落！」然後右腿一掃，胸前的劍也跟著掃出去，劍依舊在手上，掃出去的是一股強烈的劍勢，它掀起了草原上的草皮，頓時群草狂舞……但是黑衣男子卻及時設下了結界，那招劍勢根本不傷他一分一毫……

    足以致人於死地的劍勢，黑衣男子曉得白衣男子是多麼想阻止他統一天下，他也不甘示弱又再一次舉劍往白衣男子那裡砍去，白衣男子見狀，又使用輕功躲開，躍到了黑衣男子的後方，黑衣男子不給他喘氣的機會，拿劍的那隻手一反，劍往後方射去……

    緊急之下，白衣男子靈敏的舉起手中的劍擋住了往這裡逼來的劍，雖然擋下了劍，但是這把劍夾帶的劍勢衝過他手的劍往他胸口一震，讓他吐了一口血鮮紅的血，滴在他白色的衣裳上是多麼怵目驚心。

    黑衣男子似乎不在意師弟吐了這口鮮血，他攤開手掌，那把天闇又乖乖的回到他手上。

    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漬，白衣男子他站穩身子，向著黑衣男子道：「師兄，你的功夫怎麼進步的如此深神速？連內力也都達到我之上了……」他問。

    「那正是龍雲劍神奇的地方，只要每天拿它練功，內力便會不斷的增加累積。」黑衣男子不厭其煩的為白衣男子解開他的困惑。

    「……」沒有回話，已經受到內傷的白衣男子把劍立在草皮上，用劍撐著即欲倒下的身子。

    「師弟，如今你是打不過我的，這事你就別插手了。」黑衣男子對著白衣男子道。

    「不！守護赤寒是我的職責！」

    白衣男子立著身子，舉劍又往黑衣男子那裡殺去，只是受到內傷的他內力頓時大減，劍勢也沒有剛剛那招狂掃草原的強烈。

    輕而易舉閃過了白衣男子的攻擊，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往白衣男子那裡砍去，內力大減、身受重傷的白衣男子來不及反應，右手臂就這麼硬生生的挨了一劍。

    鮮血瞬間湧出，染紅的整個右手臂的白衣裳，讓人感到心驚，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就此蔓延開來……

    見到白衣男子已被自己所傷，黑衣男子也不再進攻，他冷眼看著白衣男子不說一句話。

    「師兄……」白衣男子似乎想再說什麼，但是當他一出口，鮮紅的血又自他口中湧出。

    「……」黑衣男子依舊不說話，冷眼看著已經跪倒在地的白衣男子。

    「師兄……千萬不……要和寒烈作對……必死無疑啊……」

    雖然身受重傷，口中的鮮血也不斷的湧出，但是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願黑衣男子回頭是岸。

    聽不進去白衣男子的勸說，黑衣男子舉劍又往白衣男子那裡逼去，只是這次少了一股強烈的劍勢，他心裡再清楚不過，要取眼前人的性命……輕而易舉！

    劍慢慢的逼近，但是身受重傷的白衣男子根本沒有能力閃躲的了，他只能睜大眼看著那把正要取他性命的劍……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劍是越來越逼近……

    突然！劍停住了！時間就像被凝結住了，白衣男子不解的看著黑衣男子，又輕喚：「師兄……」

    「看在多年的師兄弟份上，我就饒你一命，倘若你在插手管我統一天下之大業，就休怪我不顧師兄弟的情義！」

    冷冷的丟下這一段話，黑衣男子就收起了手上沾滿血跡的天闇，輕輕向上一躍，消失了在這無盡的黑夜裡……

    黑衣男子一轉眼就不見了，莫大的草原上只留下白衣男子一人，他摀著自己的胸口，以劍撐起自己的身子，仰天望著這無盡的黑夜，輕嘆一聲。

    拖著蹣跚的步伐，白衣男子離開了原地，往北傲城那方前去。

    他知道，他必須阻止他，不然一定會造成兩敗俱傷的下場……

    雪又下了，地上未乾的血跡被白雪一點一滴的覆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