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奇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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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il 04, 2012 06:00 AM | 3186 次 |
阿帕奇(Apache)是驍勇善戰印第安部落的名字,也是女兒高中的標誌,但直到參加了艾德的追思會我才能將兩者連接起來。
艾德六十八歲走得突然,追思會其實是慶祝艾德精采一生的饗宴。數百艾德的舊識將高中禮堂擠滿,校長簡單的開場白後,由亞利桑那州白山的阿帕奇酋長莫西帶領大家以印第安語祈禱。
艾德因開加油站結識許多警察,促成他去讀警校成為後備警官,不遺餘力地輔助沉淪的年輕人。退休後他以機械技能協助許多低經費的玫瑰花車設計引擎,近年更長期在女兒高中樂隊當義工,樂隊南征北討都有他的身影。艾德的名言是「沒問題,我來解決」,他不但修理樂器音響,也在競賽失利時修補學生的心。去年鼓隊贏得世界冠軍,送了艾德一塊簽名獎牌,成為他最大的驕傲。也因艾德,學校和阿帕奇族發展出特殊的情誼。
酋長莫西致詞,住在雄偉壯麗的白山族民,早已習於只在選舉年時出現的政客們,握手照相及許下照顧族人的空洞允諾。阿帕奇人視族名為瑰寶,除了著名的阿帕奇直升戰機,唯一被允許用此名的,就是女兒的高中。
十餘年前,阿帕奇族人抗議樂隊標誌設計不符合他們的傳統,要將此名收回。艾德居中協調,聆聽他們的意見,從此,艾德和阿帕奇族結下不解之緣,他開始學習印第安語言文化,並促進學區和阿帕奇族間的交流。
每年聖誕節,艾德都和校長開著大卡車,滿載著學區捐的金錢物資,開十二小時車將學生們的祝福帶給數百哩外的白山族民。其間的拜訪更是不計其數,年復一年,從未間斷。十年前一場無情野火燒毀了白山數百頃的森林,看著延連數哩的焦地,艾德痛心地流下了鐵漢淚。
每年夏季,阿帕奇族有個Sunrise Dance,是隆重的少女成年禮,不對外人公開,艾德卻有幸參觀。九月是阿帕奇族最大的豐年慶,展示傳統手工藝及舞蹈。數年前女兒高中應邀表演,三百餘人的軍樂隊綿延不斷走下白山小鎮,蔚為奇觀。那個周末數百名高中學生被族人熱情招待,體驗真正的印第安生活,至今仍津津樂道。印第安傳統不對往生者道別,莫西只說「艾德,我們將在另一個世界見面!」
去年底校長遇到艾德,艾德很開心地說:「我才從白山回來,在那兒住了幾天院,被輸了六品脫的血。」校長擔心他的身體,也不解他為何如此興奮,艾德說:「你不懂嗎?我現在是真正的阿帕奇人了!」 校長哽咽說:「那是艾德和我的最後一次談話。」
鼓隊為艾德演奏道別曲,今年他們出征將少了艾德同行,但他一生無私奉獻的情操,已成為青少年們的最佳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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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傳真-耶誕前夕的一場芭比盛宴
每年耶誕前夕,各式節慶邀約不斷。一位過去十年來,固定在耶誕前邀集朋友們到家中晚宴的友人,今年發出了一封令人好奇、興奮的請帖:「請來跟我們一起享用「芭比的盛宴(Babette's Feast)!」
《芭比的盛宴》(Babette’s Feast)是撰寫《遠離非洲》的丹麥女作家凱倫布里克森(Karen Blixen),一九三一年離婚後回到丹麥,以筆名伊莎卡狄妮森(Isak Dinesen)的創作之一。《芭比的盛宴》在八○年代末期拍成電影,我仍清楚記得自己觀看影片時,必須屏住呼吸的專注,以及步出戲院後,那種同時參雜著透骨寒冷和說不出溫馨的感覺。原創中,《芭比的盛宴》故事背景在挪威,電影中則把它拉回到丹麥的偏遠小漁村。村中的老牧師有兩個美麗的女兒,姊妹倆在父親過世後,相依為命,繼承父職。一個傾盆大雨天,姊妹倆收留了一個從法國內戰逃出來的女人。這個不會說丹麥話的女人叫做「芭比」,介紹她來投靠兩姊妹的信上寫著:「芭比會煮飯!」
芭比的丈夫和兒子都在內戰中喪生,她從不提以前在法國的事。十二年後,芭比收到抵達小漁村後的第一封信。芭比在巴黎的朋友每年用她選的號碼買彩券,朋友在信中告訴她,她贏了一萬法郎!
十二年來從未提出任何請求的芭比,要求兩姊妹為老牧師百年冥誕辦一桌正宗的法國酒席。
一場豐富的晚餐,奇妙的喚醒了小漁村中大家心中封塵已久,對美好事務的讚美,平日相互嘔氣的村民,在酒酣耳熱和歌聲中,重拾感念之心。
小漁村的村民,不知道酒菜的好。影片中只有一個從陪著嬸嬸來作客的法國將軍品論酒菜。當廚房端上壓軸菜鵪鶉,將軍高呼,自己只在巴黎聞名的英格烈餐廳見過這道菜,「那裡有個有名氣的女廚子」。
電影的最後一幕。廚房裡堆滿了未洗的碗盤、油漬的鍋子、貝殼皮、龜甲,蔬菜碎片和空瓶子。芭比坐在其中,累得如同十二年前那個晚上她倒在牧師家門前一樣。素來以清苦生活自持的老姊妹猶疑後決定告訴芭比,「今天晚上的菜很好吃。」;芭比緩緩說道 :「我以前是英格烈餐廳的廚子。」
芭比告訴兩姊妹,親友亡故流散,她不會回巴黎了,「那裡花費很貴!」「那你的一萬法郎呢?」兩姊妹問道。芭比說,贏來的一萬法郎都用在酒席上了,一文不剩。
電影和書中《芭比的盛宴》貫穿了北歐冷冽冬色、絕妙廚藝、人性壓抑與紓解,生命的決選與價值觀,不只是一場豐盛的晚餐而已。平日忙碌的友人,要如何準備這場芭比盛宴呢?
根據《芭比的盛宴》,晚餐的菜色依序為:甲魚湯、蕎麥餅魚子醬、酥皮鵪鶉與鵝肝和黑松露菌汁、沙拉、起司和新鮮水果,以及朗姆酒蛋糕和無花果乾。每道菜的配酒也不同,依序為阿蒙提那(Amontillado)、一八六○年凱歌香檳(Veuve Clicquot 1860)和一八四六年的Clos Vougeot紅酒。
友人上網收集了食譜,並透過錄影帶觀察烹飪法。最後端上桌的除了沒有真實海龜肉的甲魚湯外,其他一應俱全。至於酒色,當然不會相同,但每道餐點,仍依序配上不同年份的同類酒。友人笑稱,她未中彩券,但感謝有友人能一起分享這樣的聚會。
這場耶誕節前在倫敦友人家中的芭比盛宴,充滿友誼和分享。凱倫布里克森一生波折,但她的創作經過半世紀,在這一刻,卻依然生動,傳述著人生的感念與希望。
<:header>孟買春秋:台灣太太樂活印度
關於孟買,親朋好友最常問的就是很髒吧?是啊,很髒。危險嗎?我想也不想:不會啊!這個答案總是換來不可置信的眼光。
印度的確有許多不安全的地方,比方說東北的比哈省,那裏毫無法律可言,擄人勒索層出不窮,當地人倒也習以為常,連被綁架後需要的贖金都可以分期付款。還有首都新德里,不僅僅是什麼都怕的外國人,即使是印度人也說只要天黑了絕對不可以單獨走在路上,尤其是婦女。但是,哪個國家沒有危險的地方?
所以也許聽來奇怪,但是走在孟買,的的確確實比在倫敦或是紐約街頭都要覺得安全,我有我的邏輯。
孟買人口超過兩千萬,平均每平方公里人口遠超過兩萬人,但是實際數目比這多得多,因為許多從各地來孟買討生活的盲流,根本沒有向當地政府登記,所以走在路上隨時隨地都有一群人在身旁。加上開發中國家特有的現象,路人非常容易因為一件小事放下一切立刻成群聚集,不肯離去。
雖然從未被騷擾或是被搶,但我深信只要我高聲一喊,立刻會有上百的路人圍上來,因為連在街上買個東西,偶爾都會有一群人圍上來,毫不掩飾看著我挑水果掏錢付錢,起初被盯著看的確覺得有點害怕,但是久了我覺得他們除了好奇,完全沒有惡意。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邏輯,但我認識的朋友中,也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曾經經歷過任何程度的危險狀況。
只有一次,路透社同事麗娜在一次聚會中遲到了,到了以後說了這個不可思議的手機被劫經過。麗娜在計程車內靠窗坐著,就像孟買任何一輛計程車一樣,這輛當然沒有冷氣。車窗壞了,反正天氣熱不會有人要關窗,所以就任它壞著。麗娜的新手機就這麼放在她腿上的手提電腦上,她兩手忙著調整隨身碟,並沒有拿著手機。
由於堵車嚴重,計程車就這麼陷在車陣裏動彈不得,忽然之間一隻手伸了進來把手機拿走了!麗娜放聲大叫,司機立刻停車,路人一擁而上,搶手機的一溜煙不知去向。
此時一群路人七嘴八舌開始責怪無辜的司機,怪他沒有保護好乘客,怪他沒有抓到搶匪,造成更嚴重的交通阻塞。麗娜趕緊自己承認:是我自己不好,把一個全新的手機就這麼放著,也難怪會引人犯罪。她好說歹說,總算說服這群事不關己的路人她自己也有責任,完完全全不是司機的錯。
麗娜覺得自己有錯我是同意的,我常想如果愛爾卡和亞莎看見我們家裏有成捆的現金放在桌上時會作何感想,她們得賺幾年?如果有一天她們的生活真的陷入絕境,走投無路了,會不會一念之差拿了一走了之呢?我相信她們不會,因為她們在貧民窟裏算是中上人家,但是換了別人呢?
我們請一回客喝掉的紅白酒,遠遠超過她們一個月的薪水,而我們只是印度有錢人眼中的小老百姓,印度的貧富差距不是我們可以想象的。因此我十分反對有些人故意把現金珠寶放在顯眼的地方試探傭人是否誠實,我認為這是極為不公平的做法,尤其在印度。
我們安慰了一會麗娜,吃吃喝喝忘了這回事。此時另一個同事阿米爾的電話響了,他拿起手機一看:是麗娜打來的!於是就像電影上看到的畫面一樣,阿米爾做了個手勢要大家別出聲,接起電話:找哪位?所有人的頭全都靠在阿米爾電話旁了。對方說: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找到這個手機了,最後一個電話是你的號碼,所以我們就打給你了。
麗娜接過電話,說了一陣,把話筒捂住小聲說:要約哪裏?他要馬上把手機還我。頓時所有男同事的騎士精神外加寶萊塢幻覺全出來了,七嘴八舌約定到孟買地標維多利亞車站旁的麥當勞見面。
掛了電話麗娜,阿米爾和另外兩個男同事出發,三人扮成路人甲乙丙,跟在麗娜身邊進入麥當勞:那裏人多嘛,比較不危險!出發前還有模有樣演練了一陣要站在哪裏,怎麼打手勢,如何保護麗娜。
過了半小時四人帶著麗娜的手機回來了!原來在麗娜大叫,現場一片混亂之際,幾個路過的大學生顧不得加入責罵司機的行列,拔腿就去追這個搶手機的人。學生年輕力壯,而這個搶手機的只是個幫人送貨打零工,衣著襤褸的中年人,走在路上看見麗娜的手機就這麼不設防的擺在眼前,一時起了貪念伸手就拿,看他害怕得直哆嗦的樣子,應該不是個慣犯,三個大學生訓斥他一頓後,拿回手機就讓他走了。
對這件事我有幾個看法。
第一,如果在孟買真的很不幸遇上搶東西的,他們應該只是要東西,不至於會對人身安全造成威脅。
第二,在許多人過著極端窮困生活的印度,把貴重的東西不設防放在他們面前,是件極為殘酷的事,所以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被搶,粗心的物主必須負大部分的責任。
第三,搭計程車時務必坐在後座正中央,除了防止第三隻手伸進車窗裏探囊取物,還可以避免小乞丐在等紅燈時伸手進來拉著你要錢。
最後,寶萊塢電影深植人心,無所不在。
在兩千萬人口裏找回手機是如何不容易的事,而再過一陣子發生的事,就讓我更堅信我的理念:孟買人心善良,不危險的!
駐在巴基斯坦的英國同事賽門和他印度籍太太凡妲娜和女兒泰瑞卡到孟買來探望家人。賽門是菲爾多年好友,一早就來溫德米爾英國茶一杯接一杯,兩人之前在倫敦共事,各自經歷不同國家之後再在南亞相遇,更是有說不完的話題。凡妲娜和塔瑞卡則是到了傍晚才從她的父親住處搭火車到南孟買來和我們吃晚飯。
尼爾生從車站接來凡妲娜母女二人,因為許久未見,我們一見面也是聊個不停,忽然間凡妲娜臉色大變:我把我的手提包放在火車上了!因為忙著看好四歲活蹦亂跳的泰瑞卡下火車,她糊裏糊塗就把手提包忘了在車廂內的架子上了,加上有尼爾生接,她也沒注意到錢包不在身邊。手提包裏的東西只有幾樣,錢也不多,不過有一條項鏈凡妲娜不願在人多的火車上戴著礙事,就放進了皮包,不值錢但是條有紀念價值的項鏈。
我的第一個念頭是算了吧,孟買每天六七百萬人搭火車,由於承載量極高,靠站時間常常只有短短幾秒鐘,上下車的人一批換過一批。凡妲娜來的時閒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閒,我不相信這個手提包可以找回來。但是曾經是印度時報記者的凡妲娜可不這麼想,於是我也義不容辭跟著她前往維多利亞火車站報案。
車站裏黑壓壓一片人,不過老孟買凡妲娜很快找到了門路,進了這個沒有門人聲鼎沸的辦公室,都是來找東西的!這下我更覺得沒希望了,我要是警察才懶得理你們!凡妲娜很有耐心的在輪到她的時候,詳細敘述她搭的是幾點幾分從哪裏到哪裏的火車,她坐在婦女專用車廂的哪個位子,手提包放在頭頂的架子上。當然這些都是以印度話進行,我站在一旁鴨子聽雷但是也可以猜得出大概,因為兩人對話十分有動感,比手劃腳,聲調抑揚頓挫,到後來幾乎是吵架一般。在凡妲娜留了她的手機號碼之後,我們才離開對我而言人多的像是過年的維多利亞車站回家。
當晚我們吃過晚飯坐在陽台上聊天,凡妲娜的電話響了:太太,有人把您的手提包送回來了,您提到裏面的東西一樣也沒少。現在太晚了,請您明天一大早來領吧。怎麼有可能?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印度火車上,火車站裏擁擠的情形,不敢相信這個手提包會原封不動被送回火車站的失物招領處。
這就是印度了,每天都有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令人驚訝也好,令人抓狂也罷,從來沒有一刻鐘讓我感到日子平淡無趣。每每就在我覺得這件事太奇怪了,不可能會有更奇怪的事發生時,接著就會再有一件令我嘖嘖稱奇的新鮮事,仿佛一直躲在暗處等我,再出其不意跳出來讓我心驚不已。我喜歡新加坡的井然有序,凡事有效率,喜歡雪梨的風景如畫,無以倫比的生活品質,但是對孟買,卻有無法解釋的另一種情愫,是新加坡或是雪梨都比不上的。
危險嗎?一點也不!
因為工作機緣,我先後認識了兩位四十歲的大陸女性,前者畢業於成都大學外文系,並且在大陸擔任公務人員一職,相隔兩地的生活與傳統婚姻觀念的約束、再加上面臨非自願性的傳宗接代計畫,讓她被迫正視自主性與不快樂的婚姻生活,使得她毅然決然地與第一任先生離婚,重新展開另一片屬於自己選擇的新天地,同時也揮別人人稱羨的穩健公務員生活,進入私人機構投入賣洋酒事業。
幸好家人給予百分之百全力支持,也因此她結識第二任先生,一位法國人,是經營百年羊毛生意的望族。目前的她現居法國,且擁有一雙兒女。我停留南法的期間內,與此家庭共同生活三天,和這位大姊無話不談,她大方地分享過去在中國的日子與上一段婚姻生活,她提及第一任先生擁有名聲與金錢後,恣意與學生調情、忘了難關之際太太扮演的角色、且不懂得尊重女性、也不願意放手讓太太擁有自己的生活,甚至認為有錢就可以開始過著掌握他人生活的隨性日子。
後來大姊因工作關係與第二任先生相識,移居到法國生活後,無論要不要生養孩子、或者婚後在職場與主婦之間的選擇,先生完全尊重她的決定。她在這種信任與尊重之下,選擇扮演全職家庭主婦角色,閒暇之餘去培養她的縫紉興趣。她不在意龐大的家族生意,對於分家產也毫無興趣,她希望先生選擇平安快樂的四口幸福生活,否則她也要放棄這段有金錢羈絆的累贅家族戰爭。
現在,他們四人自得其樂的幸福生活。我本以為異國婚姻生活少了婆媳大戰、長孫得寵這種中國傳統無聊戲碼,從她口中得知,原來在法國這些戲碼也是熱烈上映。只不過,她用智慧泰然面對這段異國婚姻,我對她的坦率深感敬佩,畢竟大學畢業後結婚,卻又在幾年後離了婚,這在當年想必是轟轟烈烈的一樁大事。她的儉樸生活和簡單哲學,與一般外界所認知的,亞洲女性慣性攀附歐美富貴男性的印象,實有天壤之別,若不是我實地與他們一家相處,我也難以相信。
另一位大姊,在外商事業體系任職高階主管,與先生育有一女,或許是因為書香門第的背景,讓她早見慣外國人登門拜訪,也瞭解文革與六四造成的傷害,加上大學畢業後前往法國深造,她的言行舉止大方得體。
她不諱言的提到,在機場看到「同胞」會想避而遠之,人民生活素質的落差、暴發戶的盛行,這都是當今中國民生文化的顯學,沒有幾人會反省為什麼中國人會被另眼看待:受人喜愛的是錢、受人鄙棄的是文化素質。
目前的她,積極地尋找移民的可能性,不希望女兒在現代的壓力與競爭環境下成長,失去了開心和自在的童年。至於她的另一半是否要跟進?她則是不置可否,婚姻關係中,兩人都是獨立的,她並沒有特別將先生的意見視為重要參考,只想去實現自己和教育好女兒,不願意孩子在一種自私、貪利、短視的文化架構下成長。
她獨立思考、金錢自主、勇於挑戰,她無畏婚姻生活中的現實人際壓力,她清楚自己要的未來,也為了女兒不斷努力。這樣獨立自主的女性,值得我們學習與尊敬。
(<我的那些不同世代的大陸朋友>四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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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義大利遇見的陸生
去年,一圓出國深造的夢想及前往嚮往已久的宗教與文化國度──義大利,短暫停駐兩個月,結識不少年僅20出頭的中國學子,一類是加入交換語言課程的學生,一類則是考不上國內大學或輟學前來義大利,以求獲取大學學歷。這些年輕人以獨生子女居多,許多人不乏金錢,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逛街與交際;有些人謹守讀書本分,足不出戶。
我所待的城市被UNESCO列為世界文化遺跡之一,但來到此地已長達3個月的女孩們,卻從未穿梭大街小巷發現新鮮事物,也不曾走入此地知名教堂一探究竟,對於周邊的人、事、物談不上一些些興趣,忙著上網聊天、在宿舍開伙大顯神通。
他們得知我時常一個人旅行,便央求我與他們一同晃城鎮、甚至出城旅遊。可我發現,當我可以在教堂耗掉一時半刻的時間,他們卻亟欲離開;當我想要停下來一嘗特殊美食,卻得顧及他們從未有過除了PIZZA之外的用餐經驗。這些年輕女孩對於開放性的上課模式完全提不起勁,覺得這種形式不如國內的訓練,這使我略略明白,填鴨式的教學有時竟然反而讓學生感到收穫豐富。
這半年的語言交換,對他們來說不像是嶄新的體驗,而是一種茫然的選擇。面對返回家鄉後的未來,已經開始思考畢業後的婚姻議題。無論男女,對於我一個來自台灣年過三十歲的女子都是充滿好奇,他們想來台灣觀光,想吃台灣美食、想知道我在捷運上有沒有遇到周杰倫,是否隨時在路上都可以看到明星……沒人與我討論政治、認同、文化等議題。
拜今日科技發達所賜,我和這些有緣相逢的大陸人一直保持著聯繫,我從他們身上看到的是,不同年齡與經歷反映出中國蛻變的進程,處於各自世代文化中的大陸人對於觀看事物的角度、在乎的視野、情感交流,在在有著明顯差異。唯一的共通點是,他們對於我這位台灣人的熱情與關懷從未因此不同或銳減。
(〈我的那些不同世代的大陸朋友〉四之四)(全文完)
《我身邊的大陸人》一對大陸老夫婦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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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七年間,因為旅遊與工作的關係,我開始有機會接觸對岸同胞,讓我對周遭的大陸人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巧妙的緣分讓我觀察到不同世代的大陸人,有著時空與文化交錯的背景,產生個別獨特的故事,深刻體驗到台灣海峽隔出超越政治與認同議題的情感交流。
2006年,踏上追逐天堂之路的旅程,結識一對來自上海的退休教授老夫妻,他們七十多歲,喜愛閒暇之際旅行。途中遊覽車司機恍神而撞傷騎單車學生,行程被迫耽擱,我和婆婆聊天,當我提到來自台灣,他們夫妻倆侃侃而談對於台灣的情感。
原來,國共內戰時,婆婆與她的姊姊分開了,姊姊來台定居,他們夫妻對台灣有著許多想像。特別在途中看到我與友人的行為舉止,讚許著許多傳統美德似乎都在台灣保留下來:彬彬有禮、文化素養……
還記得在九寨溝風景區排隊候車時,一群人插隊、推擠、喧鬧聲四起,爺爺氣的破口大罵:「怎麼不排隊?就是這樣被瞧不起!有沒有文化水平?!」每次要上遊覽車時,我與友人總是最後上車,不是遲到,只是不爭先恐後,他們夫妻倆總是說:「唉,你們就是太客氣了。」
旅程結束後,他們要返回上海,而我們則是要前往西藏,道別時約好,如果開放大陸人來台旅遊,他們一定要來走走,讓我盡地主之誼。這對老夫妻令我記憶深刻的地方,是那雖然滿是皺紋、但卻溫暖有力的雙手與擁抱,臨別前我們留下聯絡方式,互道保重,深信會再見!
去年底,正在混亂特賣現場工作的我,接到來自大陸的電話,一回撥,讓我又驚又喜,這對老夫妻實踐當時的諾言,要來台灣旅行。與她講話的那一刻,我眼淚流下來,這對老夫妻何嘗不是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撥了電話,誰知經過這幾年,手機號碼是不是換了幾回呢?
他們旅台環島旅程到了尾聲,終於抵達台北,相隔六年後,在台灣見面了!婆婆拉著我的手關切我的婚姻大事,也侃侃而談他們兒女的發展,原來孩子們都在國外,孩子爭氣申請到美國深造留學,但又必須在六四事件後面臨選擇回中或留美二擇一的決定,造成他們長年與孩子分隔兩地。隨著開放風氣漸行後,他們才得以在晚年前往美國與孩子團聚。
我帶著他們搭台北捷運、前往淡水散步大啖美食、老爺爺指定要前往書局,挑選了台灣人怎麼看中國政治史的書籍。這一聚是始料未及的緣分,這份特殊的情誼包含知識分子的相知相惜、家人情感的投射、與異地相逢互相關照的情義,實在難能可貴。
(〈我的那些不同世代的大陸朋友〉四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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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人生必走一回離天堂最近美名之稱的「西藏」,我在2006年以自助旅遊的方式平安抵達。有一晚突然停電,在餐館內遇見來自蘇州二十二歲的女孩「苡拉拉」,與她同桌的夥伴是一個美國男孩,他們搭著火車一路坐著抵達拉薩,打算一路玩到尼泊爾,再去印度,然後返鄉。
在這溫度僅有4、5度的夜晚,我邀請他們與我一起共享熱湯,簡單交談後互相留下電子信箱。3個月後,我們開始透過Skype交談近況,她預計的艱辛旅程並未順利完成,接著淡淡然提到她與美國男孩分道揚鑣,因為她清楚自己不會為了愛情到美國、而男孩也不會為了她留在中國,這段青澀感情最後無疾而終。
結束浪人旅程,她積極面對工作和不斷求表現,將其語言專長發揮淋漓盡致,還因兼差之時結識一個義大利家庭,小她5歲正就讀醫學系的男孩對她難以忘情,展開熱烈追求。愛情順心之下,她也順利申請到香港工作,與我通話中的議題不忘關懷台灣選舉、期待民進黨勝選、或者與我分享她閱讀了多少關於六四議題,批判大陸當今政府官員的腐敗與弊端、不屑同學還被共產主義洗腦……
苡拉拉從未離開中國領土前往他國深造,但對於許多複雜的真相、史事與知識,她把握著有限的資源不停挖掘,讓我對她不得不刮目相看。因為根據過去我短暫在國外的經驗,過著優渥生活的官、富二代交談的過程,總對著台灣人談著「台灣是我們的」的議題、問我「你支持台灣獨立嗎?」瞪大眼睛要吞噬我;但苡拉拉卻敢講出:「台灣本來就跟我們不一樣」、「你們最好獨立,千萬不要跟我們統一。」
2009年她終於如願能前來寶島一遊,2011年我前往香港拜訪她,此時她已經與當年我認識的她有著天壤之別,從頭到腳的裝扮都是可以念出品牌的時尚產品。她說打算與交往兩年多的義大利小男友分手,因為年紀差距與不符母親期待,當然還有其他主觀條件因素。
於是我開始注意到,原來像她這樣的中國年輕女孩,在畢業後面臨的不是尋找工作的壓力,而是必須面對選擇婚姻與擇偶的焦慮。無論學歷為何,女孩子只要逼近25歲似乎就得面臨如排山倒海般的關愛:「情歸何處?對方實力如何?買不買樓?能給什麼生活條件?」。
苡拉拉最後還是如願的嫁給外國人,現在居住義大利,今年也生了小孩,先生比她年長20歲、有過一次婚姻紀錄、膝下兩名子女,是位經商有道的珠寶商,生活優渥。她過著開心且幸福的生活,我希望她一切都好。
(〈我的那些不同世代的大陸朋友〉四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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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那些有錢人的孩子真的很討厭,作業都用抄的,還付錢找人代寫作業。」在加州念書的好友抱怨,她很瞧不起班上的大陸同學。
那些孩子家境優渥,父母在中國當官,是所謂的官二代,至於大官小官沒人清楚。他們花錢闊氣,對「蘋果」產品的熱愛連班上的美國同學也納悶。打開大陸論壇,很多官二代的行徑的確令人咋舌──花錢不手軟、被寵壞,不知民間疾苦,這是大多數人的認知。
到北京之後,因緣際會中我認識了一位官二代,我們成為非常好的朋友,也讓我對「官二代」這三個字徹底改觀。第一次見面,該位男士穿著隨便的T恤和牛仔褲,如果不是那輛改裝後的小跑車,還真看不出優渥的家境──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有好幾套房、在國內國外有好幾部車、留學英國、年紀輕輕就自己開公司。雖然該位男士對於「官二代」這三個字嚴肅否認,但這些讓人艷羨的條件卻是不爭事實。
但是,他不是人們刻板印象中的官二代。他曾去偏遠農村住過一段時間,當我提起大陸進步神速後,他會嘆氣。「去農村看看,有多少人在吃苦啊!」我很難將「不知民間疾苦」這六個字放到他身上。
他熱愛閱讀,評論起中國時勢、兩岸關係不輸「海峽兩岸」的評論員。最不一樣的是,在中國大陸從小愛黨愛國的教育體制下,他的反抗因子可媲美韓寒,是位「政治不正確」的官二代。在大學時期,因為食堂又貴又難吃,他帶頭在食堂門口發泡麵,鼓吹同學拒吃食堂,向校方表示抗議。為了他的前途,父母一再要他入黨,這位少爺完全不理會,還常常發表一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言論。
「台灣的未來,該是台灣人民自己作主!」這是他常告訴我的話,從一個父母是大陸高官的人口中說出,格外有趣。除此之外,他推崇西方民主,推崇自由。他雖是大陸體制下的既得利益者,卻反對體制。
在和他交談中,我發現或許官二代並沒有像外人看的那樣自由快樂。多數官二代會被送出國學習,美國英國或其他歐洲國家。他見多了西方社會的自由民主,聽慣了人們批評大陸政府的專制。他認同民主的理念,但總被視為既得利益者,也無法多解釋。
矛盾的心情,或許是這些官二代們都會有的。他不輕易告訴父母及朋友他的真正想法,他會告訴我,因為我是台灣人,對於他的身分不那麼敏感。但是,不同於台灣或大陸的有錢人,對於移民國外他從不稀罕,就算那輕而易舉。
他說,縱使家鄉有很多缺點,但人都不想離開自己的家。和韓寒一樣,縱使有所批評,但還是想留在家鄉繼續打拚。
他學識豐富、談吐有禮,用自己的方法愛自己的祖國。或許他是既得利益者,但也和其他知識分子一樣渴望社會進步。愛國不是嘴上講講,而是身體力行,有時我們對自己國家,總是愛之深、責之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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