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案大家常聽說，也有不同見解，到底實況如何？本案見《六祖壇經‧疑問品》，當時有一韋刺史於法會時請教六祖慧能：「（梁武帝）問云，朕一生造寺度僧、布施設齋，有何功德？達磨言，實無功德。」看來這在當時應該就是很流傳的公案，所以韋刺史引用來請教六祖，而當時達摩其實也回答得簡單明瞭：沒。之後也沒什麼長篇大論，果然是不立文字的，話也少。

因為韋刺史不甚明瞭，六祖便對韋刺史做了下列解釋，所以這個解釋是六祖說的，不是達摩說的，也不是梁武帝的國師說的：「武帝心邪，不知正法，造寺度僧、布施設齋，名為求福，不可將福便為功德。功德在法身中，不在修福。」意思是說，梁武帝不懂佛法，思想偏差，把福德當成功德，他只是在「求福德」，而非明心見性的「修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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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六祖還跟韋刺史解釋何謂「功德」，如何「修功德」？請先看名詞解釋。

見：照見，心領神悟而洞悉。

自性：除了是自己最清明的心性外，也是宇宙本體不生不滅的「根本性質」，也能表現宇宙萬用妙有的「現象」（非永恆），也稱自心、本性、本心、佛性。

功：修練得到的功夫成就。

德：美好的德性與所得。

「見性是功，平等是德。」照見自性是功，有平等心是德。

「念念無滯，常見本性真實妙用，名為功德。」心念相接沒有雜染滯礙，見到恆常的本性，也見到真實本性生起的妙用，就是功德。

「內心謙下是功，外行於禮是德。」內在心裡謙卑低下是功，外在行為有禮是德。

「自性建立萬法是功，心體離念是德。」自性的妙用能生起宇宙萬法是功，心的種子能離開一切雜念是德。

「不離自性是功，應用無染是德。」不離開自性是功，自性妙用沒有汙染是德。

「若覓功德法身，但依此作，是真功德。」若想要覓得依功德而存在的究竟清淨本體，只要依此運作，便是真功德。

「若修功德之人，心即不輕，常行普敬。」如果是修行功德的人，心裡即不會輕怠，恆常的實行普及對眾人的尊敬。

「心常輕人，吾我不斷，即自無功。」心裡經常輕蔑他人，就是我執沒有斷除，如此自然沒有功。

「自性虛妄不實，即自無德。」自性如果虛妄不實，自然沒有德。

「為吾我自大，常輕一切故。」這都是因為自己自大，經常輕蔑一切的緣故。

「善知識！念念無間是功，心行平直是德。」道友啊！一念一念沒有間斷是功，心念運行能不起伏不彎曲是德。

「自修性是功，自修身是德。」修練自己的心性是功，修練自己的行為是德。

「善知識！功德須自性內見，不是布施供養之所求也。」道友啊！功德須由內在的自性照見，不是由布施供養求來的。

「是以福德與功德別。」這就是福德與功德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