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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10 18:32:06瀏覽284|回應2|推薦7 | |
第二夜:白夜。
陽光灑落在我家的窗檯前,那落下的光線裡,有種閃亮亮的物質,一閃一閃地,射入我眼簾。 睡醒的時候,頭很痛,像是要爆炸般地疼痛著,已經搞不清楚昨晚的事情是場夢,還是現實?那種模糊不清的感覺,緊緊地套牢住我,讓我的心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然後就這樣繼續痛下去,快裂開的頭殼。 我悶住在那裏,然後雙手壓在我的太陽穴上面,希望可以就此減緩一下疼痛,這情形以前也常發生,通常發生過後就會有一堆不可思義的事情發生,例如九歲那年,頭也是如此這般地痛著,當我好不容易等到疼痛消逝的時候,卻發生了連我都不敢相信的事情,母親在我的床前,直直地盯著我看,雙眼空洞無神,然後摸著我的臉,用很不自然的微笑看著我,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已似乎發不出聲音,然後就這樣僵持著。 我則喊了一聲:媽? 但是沒有回應,下一秒我的視線裡,再也看不到母親的身影。 意識也跟著不清楚起來,等到清醒的時候,我周遭的人都圍著我哭泣,我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聽著大家很傷心的口吻對著我說:母親走了。 從那之後,我的頭只要在要發生不好的事情的時候,它就會開始疼痛,而我也在那一年,失去了聲音。 漸漸地,那種要人命的痛楚終於停止了,我拿了一下鬧鐘,看了一下現在的時間,不過才清晨五點,距離我要挑戰的新工作上班時間還有一段距離。我決定先起床出門去吃個悠哉的早餐。 早晨的太陽顯得格外亮眼,我試著去適應這樣一個每天都會下雨的城市,只有清晨的時間才可以仔細地享受太陽,因為一但過了這時段,天空總是佈起了灰濛濛地一片暈染著我頭的上方,那片東西,是烏雲,它密佈在我的頭上,一點一滴的殘留在我的視線中,我並不是很喜歡下雨的天氣,尤其是雨天的日子,這種要人命的潮濕感,常常把逼得我喘不過氣,太陽沒有出現的時間,城市總是灰濛濛地一片,好像世界只有那種黑白灰的顏色,沒有任何其他的色彩可以填補這樣的大地,連春天該有的綠意盎然都消失不見了,花兒似乎也失去了元氣,再也看不到那種開的艷麗的花,百花爭艷,這樣的句子用不到在這座城市裡,可是這是我所選擇的城市,單調,乏味,無趣,甚至一成不變,但是卻感覺,我可以在這種日子裡,找到些什麼似的? 那句溫暖的話語,我想可以在這裡找到。 我買了簡單的吐司跟咖啡,靜坐在附近的早餐店裡,看著來光顧早餐店的人們以及調整好要上班的心情,這是我第一份工作,心裡難免有點擔憂,不知道做不做得來?會不會太過於勉強?不過這樣的小擔憂,一瞬間就被我喝進嘴裡的咖啡給掩蓋了過去,早餐店的咖啡並沒有昨天那杯咖啡好喝,雖然同樣是咖啡這種東西,好與不好卻差異性非常的大,好喝的東西在一開始就會深深烙下印子,在喉嚨裡,在肚子裡,甚至到了你的腦子裡。 而普通不怎麼樣的喝的東西,則是當口渴時需要的水罷了,輕輕地與它擦身而過,甚至會忘記有喝過這樣的東西。 也許人也是這樣,好的人總是會印在心底,而普通沒興趣的,則會丟在腦中那個”等待刪除的記憶”這樣的位置裡,等到時機成熟了,也就忘光了,曾經有過這麼樣的一個人。 我上路了,第一份工作。 今天也是一樣搭乘著大眾運輸工具到達了目的地,這個街角的街口,早晨的人們只是來來去去的穿梭在馬路上而已,這裡除了咖啡店之外沒有其他餐飲的販賣,所以絕對是個吃香的位置,因為這些高聳的建築大樓裡都是一些上班族,不過我很懷疑他們究竟是怎麼吃午餐或早餐的?這附近一家賣吃的的店面都沒有。 七點五十分整,我站在咖啡店的外頭,門上還掛著"休息中"的牌子,靜悄悄地,我站在門口向店裡頭凝望,希望可以看到昨天那位店長,可是望來望去卻不見任何熟悉的蹤影…。 我還站在店門口前發呆,突然有隻手觸碰到了我的肩膀,我轉回頭的情景,是個擁有溫暖笑容的大男人。 『妳在這啊!』 我看著義,點了點頭,他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店裡的門。 『快進來吧!』 我輕輕地,一步一步地,走進店裡頭。 『小憐,妳在發呆啊?』 回想著半年前的情況,我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我抬頭看了一眼同事,然後對她微微笑,點個頭表示歉意,然後視線又回到了那個人身上,好溫柔,他的臉龐。 『今天結束後要不要去哪裡走走?』在一天即將結束的時刻,他開了口,我用雙眼看著他,抿了抿嘴唇,用眼神告訴他:『讓我想想。』他還是帶著招牌微笑,然後轉身離去,這樣工作結束後的約會,並不是一、兩次了,只是誰也不明白他微笑背後藏著的那把刀,那把,銳利到會刺傷我的刀。 或許我是懦弱的,我還是選擇重蹈覆轍地跟他幽會,選擇遺忘他帶在無名指上的戒指,選擇那個不切實際的笑容。 紙上寫:『等會去哪?』遞在他的面前。 『看星星。』溫柔的聲音,讓我迷失在這霧濛濛的雨裡,他撐著傘,說著要帶我去看不可能出現的星星,那道希望之光一直到了現在都未曾出現過,出現的卻只是我眼角的淚光,一閃一閃地,透進他的心裡。 車速一路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這條道路似乎是通往其他的城市,我並沒有多餘的擔憂,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手上拿著筆跟紙,隨時準備冒出來的問題,義則滔滔不絕地說著店裡的事情,他總是說我像他肚子裡的蛔蟲,什麼事情都可以了解他,不用言語的溝通似地,我用一個眼神他就會明白我想說什麼。 『我在想要不要進口新的咖啡豆,妳覺得呢?』 我在紙上寫下:『我挺喜歡現在的咖啡,可是如果要增加新的產品也是件不錯的挑戰。』 『嗯,這想法不錯。』 語畢。這次他並沒有再說什麼了,而是陷入了一片沉思的海中,似乎不斷地在裡頭游來游去,反反覆覆地,但是沒有答案。 我望向窗外,覺得外頭的景色似乎剛才才看過,我們又繞回了這座下著雨的城市,我納悶著,星星呢?別說星星了,連那麼圓潤的月亮我連一次也沒有看過。 『妳覺得星星比較大還是月亮?』義天真的問著我。 『月亮。』我寫下這兩個字後猶豫了一下,但是還是拿給義看。 『我覺得是星星。』 我用著疑惑的神情看著他,在說著:『為甚麼呢?』 『妳所知道的月亮只有一個,可是星星卻是好幾萬顆,抬頭看天空的時候,妳才會發現占滿整片天空的是星星,而月亮卻只是一旁的配角罷了。』 『……………』 『雖然這座城市看不見,可是我卻在妳的眼裡看見了,閃耀著只屬於我的星空。』 我無奈的笑了,義總是喜歡說些令人吃驚的話,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那些甜言蜜語,然後最後只用微笑帶過,讓人摸不著頭緒,他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若即若離的感覺,一下子覺得距離好近,一會兒又像個陌生人般只會對你微笑。 『謝謝。』此刻我只能在紙上這樣寫。 『今天是來帶妳看星星的。』語畢,他用手摀住我的眼,然後說:『先閉上眼,等我說可以再張開。』 我聽話的照做,眼前呈現一片黑暗,當黑暗來襲的時候我總是不停地顫抖著,因為聲音無法發出,如果只剩下一片黑,那麼,誰又能找的到我呢?就像重要時刻想要人陪一樣,我永遠只能選擇沉默,而不能開口說話,真正能傾聽到我內心深處的迴響的人又有幾個呢?或許,一個也沒有吧? 但是現在的我,覺得很溫暖,義的手心的掌溫不斷地傳至我臉上,甚至飄到了我的內心,很安心於現況,因為他的手,他的溫度,還有聲音。 『可以張開了。』我納悶著,因為他的手還蓋在我的眼簾上,他換了隻手,我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睜開眼,在一片漆黑中,我看見唯一閃耀的光芒,好刺眼,跟星星一樣。 『送給妳,我的星星。』義把手拿了開來,然後…. 他把星星遞在我的手上,然後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五光四射的鑽石戒指,我的眼淚跟隨著它,一起落在手心中,溫熱的淚水跟它融合在一起,隨後的朦朧感不斷地侵蝕我的心,距離前方的道路似乎不遠了,可是為甚麼,心像被刀刺進去一樣地在滴著血,一滴接著一滴,沒有停止的那一刻,只有刀不斷地往內刺,痛了、醒了。 『喜歡嗎?』義握著我的手,然後把戒指戴上。 我點了點頭。 我右手的無名指是你給的未來,可是你左手的無名指,卻是別人訂走的未來。 那天之後,我還剩下什麼? 我笑著哭泣,因為,他再也看不見閃耀在我眼中那片,只屬於他的星空。 ********************************** 開始寫『暗夜』的時候,我想把內心深處那種黑暗完全呈現出來,暗夜是篇沒有頭緒的小說,連想的時間都懶得想,只剩任憑著自已的意志去寫,文字只是從手中不斷地冒出來,而不是刻意去把腦中的文字強制拉到這兒,我感覺很微妙,因為那種不知道未來結局跟故事大綱的一部作品,雖然不是第一次這樣玩弄文章,可是卻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我總是想要把這篇文章寫得很淒慘,有總自已得不到幸福別人也別想得到的感覺(壞心眼),可是終究出現的還是令人溫馨的情節,為何呢?我總是不斷地想要提醒自已不要太過仁慈,但是似乎總是仁慈過了頭。 看來,這條道路是由暗變成亮的,而不是越來越暗。 我期待有一天可以把它完全獻給黑暗,那不為人知的黑暗面。 無動於衷的感覺,獻給『暗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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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